第146章 立誓絕心意，玄機難明悟（上）
“公主……”檀彥之麵色微驚，連忙向屋門口望了一眼，見是鎖好的，這才稍稍放心。
雨灩似乎是笑了一下，伸出一條腿踏到窗前的桌子上，隨即站了起來，接著一跳，回身關了窗子，才又緩緩回過頭來。
那神態動作，讓人想到夜會情郎的懷春女子。
檀彥之神色一穩，有不易察覺的喜悅躍上眉頭，他問：“你怎麽來了？”
雨灩走到他身旁，伸手往他臉上輕撫一下道：“我來看看你好不好……臉色好差……”雙目好似兩泓清水，隱隱有關切的波紋……
他臉色是極差，看到她這般更又添上了病態的潮紅，禁不住咳嗽兩聲，胸口痛得說不出話來。
雨灩連忙坐下，輕敲他的背道：“那人出手好重，你傷得不輕吧？”
止住了咳嗽，檀彥之喘了兩聲問：“你怎麽知道？”
“我看到了呀！”雨灩檢查著他的傷勢，手勢溫柔，聲音亦軟糯輕綿。
檀彥之難以置信，便問：“你怎麽會看到？難道……你一直跟著我？”
雨灩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是悄悄跟著珝兒來的。一路上也沒有看到你，直到你們一行人跑到大街上去打架，我這才看到……”
“原來如此。九殿下來……是為了步蘅吧？”
雨灩聽到，黑蝴蝶一般的睫毛微微一顫，白紗之下，嘴角輕輕一抿，眼中卻有一抹極淡，令人難以察覺的淒苦。
纖纖素手如一片雲，從他身上無聲飄落，她從懷中拿出一瓶藥把玩著，沉聲不語。
檀彥之聽不到回答，不解何意，轉頭望向她。
她緩緩抬起頭，清淺一笑，婉麗非常，取笑道：“外人都稱她‘葉姑娘’，你卻偏偏稱她‘步蘅’，可見你是‘內人’了。她又稱你‘檀郎’，你們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要成親了呀！”
怎麽就突然說到了這裏！
檀彥之驚道：“公主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難道不是嗎？”她眉頭一皺，便有幾分倔強在內，與他四目相望，頗有幾分較勁的意思。
檀彥之也不知說什麽，有些氣惱地歎口氣。
雨灩聽不到他的解釋，更有幾分委屈，將目光轉向一旁，發了一會兒怔道：“我那時不出來幫你，正是因為見她以命相護，哪裏還需要旁人幫忙……”話語裏，顯然還是有幾分賭氣的意味。
檀彥之聽著，亦不由得回憶起來，那一對寒星似的眸子，望著自己時，卻如三春之水；對戰之時，她纖瘦的身子卻護在自己左右。危機之時，更是不顧一切！
難道，她竟然喜歡上我了嗎？
檀彥之不敢相信。
他從來是被人厭棄的人物，視其為妖孽才算正常，怎麽會有人喜歡上？
而且還是一個千不該萬不該，他一定要送到李瑈身邊的女子！
“公主……”身上負著傷，檀彥之的控製力亦下降了，皮膚上微微戰栗著。
“你多想了，沒有的事……”他道，“即便她有，我亦沒有……”
雨灩眸清如水，微一凝滯，便又裝滿了嘲諷的笑意，曼聲道：“檀彥之，話不要說得太早。據我看，那葉青蕪容顏秀美，卻又有別的女子沒有的英氣，乃是不可多得的美人。這樣的美人傾心於你，你即便現在不喜歡，將來也終究是要動心的！”
“我不會。”他很堅定地道，在心牆上刻下一道深深的記號，以便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