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世人拘目見，哪知個中因（中）
檀彥之不是個善於講故事的人，平鋪直敘，隻求將交待清楚。
盡管如此，這一係列事情也是一波三折的，內裏的隱情更是顯而易見的豐富。
李瑈放下茶碗，有些緊張地抱起雙臂，凝視著他問：“你懷疑他們背後有人指使？蒙氏兄弟還有那個小丫頭，都隻是為他馴養毒物的小角色？”
檀彥之道：“對！所以，回來之後，我一直在暗中調查！可是，一直沒有新的進展……”他拿起桌子上自己寫的一張字遞給李瑈，“關於他們背後的人，我目前隻有這一點線索，就是那人給蒙氏兄弟寫了一封信，蒙氏兄弟偏不識漢字，便讓人念給他們聽。信上的字跡我雖有些印象，卻怎麽也寫不出來。”
李瑈拿著那張紙看著，果然見上麵的橫七豎八地寫了許多字，字跡不盡相同。
信上的字跡，真的僅限於檀彥之了腦海裏，一寫出來便是錯的。
李瑈譏諷道：“你的記性什麽時候這麽差了，這也記不住！”
“我沒有看那封信，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印象就沒那麽深刻。”
李瑈便道：“那誰看過，就讓誰寫出來不就成了？”
檀彥之麵現難色，遲疑不語。
李瑈不解地盯他一眼，隻見他亮烈的雙眼中明滅不定，更是奇怪。不過，他很快就又明白過來，長長地“哦”了一聲兒，冷笑兩聲道：“原來她看過……”
檀彥之立刻道：“我令人調查了江湖上幾乎所有善於用毒的人，也一無所獲。”
李瑈看出他在逃避，哂笑道：“若是你的方向錯了，怎麽可以能有所收獲？！那人若不在江湖，而在朝堂呢？”
“朝堂……”檀彥之心頭微亮，莫名地緊張起來，“六爺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李瑈緩緩道：“為什麽蘇沁心會在箕縣？因為那裏既不顯眼又離上京近，她的主人在上京……還有就是……你一說蒙氏兄弟的那些蛇，我就想起一件事來……”一說到蛇，他又忍不住抱一下雙臂，緊張而不安地原地踱了幾步。
檀彥之對他這種不安的表現很熟悉，走近一步，凝視著他問：“什麽事？”
李瑈望著他那隻淺而亮的棕色眼睛，又舒一口氣道：“那時候我還小，你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哦，我記起來了，你去幫雨灩撿風箏了……”
又要埋怨了嗎？“六爺……我……”
“哎……從小就是這樣啊！你留我一個人在禦花園裏，突然之間也不知從哪裏來了好多蛇，都圍在我腳邊！我當時嚇壞了，喊你來救我，你也不出現，還是後來侍衛來了。”
果然又埋怨了一回！檀彥之微垂著頭，靜靜地聽著。
“我被那麽多蛇圍著，卻一點事情也沒有，沒有一條咬攻擊我，被人傳成一件奇事。很快便有人說，因為我是‘真龍’，那些蛇其實是在參拜我……”
這件事，不僅給年幼的李瑈留下一生難以抹去的陰影，也一樣給皇上留下了。
李瑈的背後是他母妃——慕容花與，毗犀的公主，毗犀公主之後又是整個毗犀。
毗犀本就不安分，皇上本就頗為忌憚，納慕容花與為為妃，並生下李瑈，本就是安撫之舉。現在，又有一個“真龍”下凡的皇子在身邊，難保不被毗犀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