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年歲原來有限,等閑離別銷魂(上)

流芳又趴到懷秀身上去聽他的心跳聲,可是那冷寂的身體沒有一絲氣息,散發著令人絕望的氣味……

她把頭埋到他胸口,終於哭了出來,委屈地說:“懷秀哥……懷秀哥……你怎麽這樣啊!我們還都這樣小,還要成親呢……你不可以死啊!”

步蘅聽到妹妹的哭聲,一顆心破碎成無數片。

她心中恨意更盛,盯著婉貞道:“如果我不懷疑你,難不成會是裴大哥或者是我?”

婉貞想到自己一直努力施救,卻慘遭懷疑,氣得眉毛直豎起來,道:“對!對、對,你們一個是他的好朋友,另一個是他的親哥哥,隻有我是一個外人,所以活該被懷疑,是也不是?那知我請問,我為什麽要殺他?有什麽理由!”

步蘅卻轉頭盯著李珝,目光如劍,字字雪亮:“因為壽王!師姐還有清泉和壽王之間,有什麽交易吧?你受壽王指使,所以想要懷秀的命!”

婉貞向李珝身上投去閃電般的一瞥,李珝亦是眼睛一瞪,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

婉貞自認行得端坐得正,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可是步蘅的話卻又令她無法不心虛,便微垂著頭,掩飾道:“我跟壽王會有什麽交易……”

“那麽這些天,你為什麽要去上善道觀?”步蘅抓到了把柄,自然字字珠璣。

婉貞正想否認,步蘅又盯著她頭上的玉簪道:“為什麽不戴那對金簪子了呢?掉了一片小金花,其實不認真看是看不出來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婉貞十分聽不慣她這種意有所指的話。

步蘅也便直言:“我在上善道觀撿到了那片金花。”

婉貞皺一皺眉頭,隨即一笑道:“那也隻能證明我去過那裏。隻是去過,沒什麽了不起吧?”

步蘅嘲諷地一笑道:“若隻是這樣,確實沒什麽。不過,壽王發現懷秀身受重傷,受他指派到處通知人的為什麽是你和清泉?——不要說是恰好碰上的!”

雖然沒有直麵鋒芒的,李珝也能感受到步蘅的咄咄逼人。他不安走到窗口向外望著,外麵便是伽羅湖了,午後的陽光之下,一片澄澈,那湖水好似一塊通透致極的翡翠。

他分明置身於如畫美景之中,卻似是被寒冰裹著,從頭發冷到了腳掌……

婉貞對此亦是無話可說,心頭卻越發氣憤。

她仰起頭,斜睨著步蘅,身上依舊是她身為師姐的威儀,安穩地道:“我和壽王之間,談不上什麽交易,隻是有些交情……如此而已!”

“一些交情?師姐說得輕鬆,以為我會信嗎?”

婉貞亦不再相讓,厲聲責備道:“師妹輕輕鬆鬆就把陰謀、殺人這樣的事按到我頭上,還不準備聽我解釋嗎?你以為你是誰,又覺得我是誰?是不是在你麵前,隻有入你眼的人說的話才聽得,其它人的話,全都是狡辯!?”

知秋聽到這裏,頗為心疼地望向步蘅,卻什麽話也沒替他姐姐說一句話。

似是被當胸一擊,步蘅氣得道:“師姐你憑什麽這麽說?”

婉貞“嘿嘿”冷笑道:“從一開始你就在懷疑壽王,什麽牽強的事情都可以被你當作繼續懷疑的理由。這就是你,葉步蘅!這一屋子的人,你隻在乎知秋和流芳兩個人,你因為流芳而在意兩位裴公子,又因為同門之誼,稍稍在意我與清泉一點。至於壽王,對於你而言,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你以自己的感情論親疏,想要懷疑當然最遠的開始!”

婉貞在盛怒之上,話說得的確有些過份了,卻也準確無比地說出步蘅的為人。

李珝聽了,切中心事,遙遙地望著步蘅,滿麵悲色,卻又偏偏激起心中的鬥誌。在心裏對步蘅道:

我現在並不入你的眼嗎?沒關係,日後我會讓你隻在乎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