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青春隻此一餉，豈忍辜負真心（中）
是夜，檀彥之便宿在清思殿，待到第二天便去找李瑈商量此事。
李瑈仍舊不在王府，好容易清靜了兩日，便趁著早上熱氣還沒有上來，盤膝在九華寺的梨花樹下看書。
檀彥之走近，尚未開口說什麽，李瑈也是頭也未抬，便道：“你這些天都去哪了，雨灩來找你可不隻一回兩回，你是知道的，我素來不喜歡他們姐弟二人，你愛和他們鬧個不清是你的事，別牽我進來！”說完了才一抬頭，隻見檀彥之身著一身白色輕綢衫，棕發如瀑，映著那張輪廓分明的玉麵，其光輝格外攝人。
李瑈見狀，將書合上，微微一笑道：“你今日穿得有些鄭重，是有什麽事？”
檀彥之見他全無防備，不禁愧疚，可還是道：“我想請六爺，將東山的熹微館給我……”
李瑈一笑道：“你我兄弟，還分彼此！你喜歡那便是你的，我就是奇怪，你要那所房子做什麽！”他將書翻過一頁，目光卻一直在檀彥之身上。
檀彥之定一定神道：“我要成個家。”
“成家？”李瑈滿麵詫異，向著上善道觀的方麵望了一眼道，“雨灩可是位公主，你想讓她嫁你……”
檀彥之立刻道：“不是她！”
李瑈更為詫異，然而轉瞬想一想，心頭又覺寬慰，便道：“也好，你總算是醒悟了……那又是誰家的姑娘？”
等了半晌，也不聽著檀彥之的回答，李瑈便抬起頭來。隻見檀彥之滿麵愧色，心裏突然一跳，極為不安，臉色便沉了下來。
檀彥之沉默良久，最後的功夫果然說了一個，令他登時大怒的名字：“步蘅。”
李瑈“刷”地一聲站了起來，瞪著他問：“你說什麽？”
話既然已出口，檀彥之索性一氣說完，便繼續道：“我已與步蘅商量了，我明日一早便會去他家求親，就按毗犀的規矩。”
李瑈仍是不敢相信，怔怔地盯著他，將他的臉看得無比分明，心頭仍舊存著些疑惑，便道：“不可能的呀……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和她……”
檀彥之打斷道：“從前是我錯了，這件事不能勉強……尤其是不能勉強步蘅……”
李瑈眼中一黯，步蘅的心到底在誰身上，他心裏很清楚。曾經因為檀彥之無意，他自信總有一天會令她心思轉變，現在事情全變了……
李瑈怔怔地問：“雨灩說，你向他承諾過……你不會喜歡步蘅的……”
“這個承諾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我早就已經喜歡她了！”
李瑈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玉白的麵色隱著熊熊的怒火，靜思片刻，轉身走回房間，取了兩把劍。
他冷冷地道：“在毗犀，如果男子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就要打個你死我活，直至一方認輸。沒想到，你們兄弟到了這種境地……這也沒辦法的事，動手吧！”說著，就將其中一把丟給他。
李瑈將自己手中寶劍拔了出來，劍身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
檀彥之卻隻是握著寶劍道：“別傻了，你我的父親，一個是漢人，一個是渾穀人，我們都算不得是毗犀人，何必依毗犀的規矩。況且……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李瑈更是羞怒，刷刷一劍，便向他刺去。
檀彥之並未出劍，隻用劍鞘一擋，側身避過，飛身掠上樹梢道：“六爺，罷了……此事已經定……我仍舊會盡我全力輔佐你！”
李瑈亦飛身到樹上，手下劍招不斷，檀彥之隻是避讓，絕不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