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殺人劍霜雪明，少年自負淩雲（上）

“算不上野史秘聞，隻是說說由來！”步蘅堅持著道，“從前有少年男女生前訂過婚，卻因故在婚前亡故。人雖去了，婚約還在，若不完婚他們即便死了也不心安，雙方父母便為他們完婚，並將以夫妻名義合葬一處。冥婚由此而來……”她越說眼中的淚光越盛，隻是一直忍著，然而說到最後，終究還是落下淚來。

李瑈見她落淚，想到懷秀、流芳那樣一對鮮活的少年男女先後慘死，也覺心酸感慨。他忍不住想走過去安慰她，卻見知秋伸出手臂，搭在他姐姐肩上，溫柔安慰，其情其狀竟容不下他人，他也便罷了。

步蘅擦了一下眼淚，將頭又一揚，笑道：“因此……即便要有一場冥婚，也該是舍妹與裴家公子的……”

“若他們生前便不是良配，死後自不宜再在一起！”李玹固執地道。

知秋好笑道：“舍妹與裴家公子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並已有婚約，怎麽就不是良配了？”

李玹從前最不屑與人爭辯，此時卻咄咄逼人，毫不相讓，目無表情地道：“與裴懷秀青梅竹馬的明明是令姐！裴、葉兩府傳出婚姻之約，從未確確實實地說明到底裴懷秀與葉府哪位小姐。直到裴懷秀死去，才說是二小姐。焉知不是你們因為大小姐是嫡出，心有偏愛，為了不讓她沾染不吉利的名聲，日後好再嫁良人，而硬生生地將婚約易主呢！”

步蘅氣得麵紅耳赤，知秋更是怒目以對道：“王爺說的這是什麽鬼話！”姐姐、妹妹的名聲，接連被辱，他再難克製，青光一閃，青霜劍便刺了出去。

楊恕己橫刀來擋，青霜劍劍尖輕顫，輕擦著刀身向李玹頸中而去。李玹閃身欲躲，知秋想也未想，便是一招“橫斷秦嶺”，青霜劍便似是生了魂一般，追著李玹的脖頸而去，留下一道血痕！

李瑈大驚失色，衝過去在知秋肩膀打了一掌。知秋也自盛怒中醒轉過來，看到他頸中有鮮血滲出，也是心頭一慌，便在李瑈那一掌之下，怔怔後退。

步蘅亦呆呆地走至他身畔，與他一道凝望著李玹被跟著他來侍衛簇擁起來，楊恕己滿目擔憂，伸手輕撫他頸中傷口……

好在隻是劃傷了皮膚……

眾人剛鬆了一口氣，下一刻卻見身著金甲的金吾衛如天兵一樣地來到，將眾人團團圍住。接著便是兩隊太監，他們手持黃緞，在眾人周圍撐開一道明晃晃的高牆。

眾人大驚失色，竟是皇上來了！

總管太監王公公走入黃牆之內，將拂塵一擺道：“傳陛下口諭，閑雜人等退下，爾等見朕，免於參拜！”裕王府的侍衛便消失於黃牆內。

明黃緞子結成的高牆，四四方方的三麵。王公公侍立在空缺的出口旁，眾人朝著那個方向跪著迎侯。

隻聽馬聲陣陣，車輪滾滾，半晌之後才安靜下來。

於靜謐時刻唯聽一個孤單的腳步聲靠近，直至一雙六合靴出現在李瑈眼前，他正要三呼萬歲，想到皇上口諭，才忍住了。

“知道朕為何要來嗎？”皇上的聲音，如春雷一般在頭頂滾過。

眾人噤聲不語，皇上冷聲發笑道：“有人告訴朕，葉家門口熱鬧啊，朕的兩個皇子、兩個公主，還是兩個親封的校書郎，並著一位已辭官的大將軍，都在這裏，打得不可開交。朕也覺得新鮮得緊，因此便過來看一看！”

眾人仍是不敢接話，知秋卻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