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金枝玉葉布玄機（中）
此時聽李珝如此說，便知他已決定要講出來，因此玩笑道：“總不可能是為了給你的青蕪姐姐，另繡一件‘千蝶袍’吧？”
步蘅曾因一件百蝶袍揚名，李珝卻從不曾目睹她身著百蝶袍的絕美之態。此時聽姐姐說起，不禁苦笑，而後斂起笑容，轉身將博古架上的一個青瓷長頸寶瓶拿了下來。
他將瓶口向下用力一抖，裏麵放的一把短劍便被倒了出來。
這把短劍沒有劍鞘，全長八寸半，劍身三寸半，精鋼打造，寒光流淌，很是不凡。
仔細看去，還能看到劍身上的數隻蝴蝶暗紋，每一隻飛行的姿態都不同，栩栩如生，巧奪天工。
雨灩一見，不禁訝然道：“這不是玄機劍嗎？”她將玄機劍拿在手裏，劍的手柄乃檀木製成，觸手生香。又仔細看一看，確定是玄機劍，便又問：“你不是已將它給了唐婉貞嗎？”
李珝將短劍接回到自己手中，手指輕撫過冰冷鋒利的劍身道：“我給她的乃是沒有玄機的玄機劍，這一把才是真正的玄機劍！姐姐，你看這裏……”他將劍柄的尾端展示給雨灩看。
那裏鑲嵌了一塊圓形的白玉，細細看去，白玉上還雕刻著蘭花的花樣。
“怎麽了？”
“這並非裝飾，而是一個機括。”李珝道，“觸發這個機括，才成練成玄機劍法。這套劍法舉世無敵，玄機劍的玄機也就在於此。”
雨灩好奇心起，便去按那片白玉，可是無論怎麽按，整把劍就是紋絲不動。
李珝不禁笑道：“若是隨隨便便就可觸動，還怎麽能稱之為‘玄機’呢。”
“也是。”雨灩笑意淺淺，將劍小心放下道，“好了，說吧！唐婉貞、玄機劍還有刺繡……再加上葉流芳的事，這一切又有什麽聯係？”麵對重重謎團，她心頭不免微微著急。
說來話長，更要緩緩說起。
李珝便坐了下來道：“我在嶺南的那幾年可沒有閑著，我結識了一位隱士高人，他教給我絕世無雙的輕功，一套內功修習之法，還有關於玄機劍法的幾個招式。那幾個招式頗為古怪，說是待我打開了劍上的機括，便知劍招之妙。”
雨灩更是好奇，便問：“可是這個機括到底該如何打開？”
李珝道：“這位高人說，打開玄機劍的手法，流傳下來的隻有一句話，便是‘綿中有芒’這個字。據高人自己的推測，說是玄機劍本是一位武功高強的道士打造的，打開機括的手法必然與道家功夫有關。這位高人隻知玄機，手中卻無劍，而皇伯父隻知玄機劍乃道門中的一把寶劍，因而珍藏起來，卻不知玄機所在。那時起，我便一心想將這兩者合二為一，於是打造出一把從外觀上看與玄機劍一模一樣的短劍，日夜琢磨。”
雨灩心頭雪亮，笑道：“所以你給唐婉貞的，是你從前自己打造出來的，一把假的玄機劍？”
李珝點點頭，將一直係在腰上的荷包解下，提至眼前看著道：“綿中有芒，道家武功。我一直在悟，直至看到青蕪姐姐給我這個荷包。我本以為這上麵的刺繡出自於青蕪姐姐之手，她修習的是道家武功，這荷包上的花樣，落針手法頗有劍意，這令我頓時了悟。刺繡要用針引線，針為芒，線為綿,再加上刺繡之人一直在練道家劍法……”
這一切，不正處處切中“綿中有芒，道家武功”這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