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誰道秋色不如春(上)

步蘅怔了一會兒,而後輕移蓮步,一步步向他走去。

她的麵頰較之於從前,雖然漸顯消瘦,可是雙眼之中卻是正自蓬勃的光點,凝視著李瑈道:“你猜?”

“什麽……你讓我猜?”李瑈啞然失笑。

“對啊,你猜?”她眼睫一揚,眸中溢彩流光,雙頰透出桃花一般的顏色。

李瑈眉梢一挑,笑道:“要我猜,那我猜,你很喜歡我!”

步蘅將頭偏向一側,沉吟半晌,竟點點頭道:“你猜對了!”說罷一抬頭,又很快垂下頭去。

李瑈初時不明,半晌才明白過來,先是忍不住傻笑,而後便問:“你說……我猜對了?我有沒有聽錯?”

步蘅笑問:“你多大年紀啊?”

“二十二歲。”

“對啊,你才二十二歲,這樣年輕,耳朵就不好使了麽?”步蘅說著,快速地向他一睨,抿嘴一笑。

李瑈明白了,隻是一時間不敢相信。他扶住她雙肩,令她正視著自己,連聲問:“步蘅,你說你喜歡我,你很喜歡我,是不是?是不是?”

步蘅一抬眼,望見他的眼眶居然微紅,鼻子也不禁一酸,便道:“是……”

得到這個回答,李瑈卻怔住了,放開了步蘅一步接一步地向後退,似乎眼前是在望著多不可思議的事物。

“你怎麽了?”步蘅不解地問。

李瑈笑而不語,一直退到小河邊,再退一步非墜入水中不可。

步蘅急得伸手攔道:“可千萬別動了,後麵就是河了!”

李瑈滿臉燦然的笑意,張開雙臂,向後一仰……

步蘅嚇了一跳,躍上一步想要拉住他。李瑈卻已仰倒在河中,激起了雪白而巨大的水花。水花落下,人也被吞沒了,河麵雖未平靜下來,卻不見了人的蹤影。

步蘅走至河邊,蹲下身眼望著慢慢平靜下來河麵,不見李瑈掙紮,也不見水麵冒氣泡。步蘅也不著急,反後莞爾一笑道:“我可不上你的當!你也別鬧了,這裏的水深還不及你高呢!你快起來吧。”這一節的水流是從她府中引出來的,乃是修了一段渠,將水流與外麵的小河連上。

因此這裏的水岸是用青石鑿成,平坦規整,水深多少,她心裏更是清楚。

“嘩”地一聲,平靜的河水破碎,李瑈鑽出水麵,那白淨的臉龐便如被水洗過的玉一般,睫毛上猶帶水珠,雙眼亦如春水般柔亮,望著步蘅一步步走到岸邊。

“快上來吧……現在的天氣涼了……”步蘅羞怯一笑,柔聲道。

李瑈伸出手道:“你拉我上去……”

步蘅便蹲下身,伸出雙手抓住他的手。她手上還沒用力,卻見李瑈狡黠地一笑,猛力將她往水裏一拉。

步蘅麵帶微笑,絲毫不見驚慌之色,人亦如出水而開的蓮花,嫻靜自若。李瑈拉她不動,心覺奇怪,雙眉便是一挑。

步蘅不禁笑道:“壞人,我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已有了防備,自然不會讓你得逞。”

李瑈隻得作罷,調笑道:“我看你細細瘦瘦,倒不料這樣重,這樣都扯不動你。”

步蘅嗔視著他道:“這是因為我師傅教了我一套功夫,專門對付你這種居心不良的人。”

“什麽功夫?”

“並沒有名字,師傅隻是說我最適合練,便教給我了。”

李瑈奇道:“我倒想知道,你適合練什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