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心有靈犀一點通(上)

同上回知秋拿給他的一樣,碟子上仍是三塊玫瑰山藥糕,燉盅裏則是川貝燉鵪鶉。

李瑈先拿了一塊糕,卻先問步蘅吃不吃。

步蘅笑道:“我並不餓,你吃吧。”眼望著他將糕點吃下,突然想了起來,不禁問:“昨夜宮裏的中秋宴上,發生了什麽事?”

李瑈剛拿起一塊糕,聽到這話,那張明亮的麵孔便罩進了一片陰雲裏。他沉默一陣道:“還不是兄弟相爭做出來的好事!罷了,不提了,我現在就隻是擔心父親的身體,不過……他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治愈的方法,好向父皇邀功吧?”

他末尾幾句好似在自言自語一般,步蘅沒有聽明白,便問:“你這又是說什麽呢?”

李瑈此時正沉浸在無邊的甜蜜之中,對皇位也還沒有炙熱的渴望,雖然知道李珝會不斷掀起波濤,可是隻要不向步蘅伸手,於他而言,時勢就稱不上緊迫。

因而,他微微一笑道:“父皇病了,但很快就會好起來,也不用十分擔心。”

步蘅聽說,卻若有所思地道:“一國之君即便隻是小病一場,也要牽動天下的局勢。你說,一個人若是一言一行被天下這麽多人盯著,心頭該是什麽滋味呢?”

“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不被任何人關注是何滋味?”李瑈唇邊有若有似無的苦笑。

步蘅看到他這副神情,便問:“你為什麽會知道?”

李瑈歪了一下頭,胸口悶了多年的酸澀,此時心懷幸福去翻看挑揀,又覺得都不值得說了。因而又吃一塊點心,無所謂地道:“我就是知道。”

步蘅見他將點心一口吞下,怕他噎著,便將燉盅推到他麵前,又把勺子遞到他手裏道:“你喝一點東西。”

李瑈不免想到上回知秋給他送東西,連勺子都忘記帶的事,相比之下,覺得步蘅真是貼心,便笑吟吟地用勺子舀了口湯喝。

步蘅緊盯著他的神情,卻見他喝下湯後皺了皺眉,便問:“不好喝嗎?”

李瑈笑道:“你家這個廚娘也真是,上回喝這個,覺得火候隻差了那麽一點點。我還以為今天的這個必能補上上回的那一點點。結果,居然又差了五六成!”

步蘅麵上一紅道:“你也真是,不是整天在寺裏吃齋麽,怎麽嘴巴這樣刁?”

李瑈道:“確實做得不好,她也整天這麽做給你吃嗎?那可不成!”

步蘅嘟著嘴,歎一聲道:“她做得很好,隻是你正喝的這個是我做的,所以不好。”

李瑈本來正對著燉盅撇嘴,聽了這話,猛然轉過頭望著她,問:“你不是連水都沒燒過嗎?”

步蘅垂下頭,揪著自己的披帛道:“所以就沒做好……”

李瑈拿著勺子,眼望著麵前的燉盅,不敢相信地道:“你連水都沒燒過,居然親手燉了湯給我……你沒燙到手吧?”他放下勺子,連忙抓住她的雙手去看。

步蘅看他這副緊張樣子,心頭一甜,微笑道:“是被熱水燙了一下,當時隻不過有些紅,現在連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了,沒事了。”

她說著,將雙手抽出,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了兩下。那對纖細的手,雪白細嫩,指甲上閃著瑩潤的光澤,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