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魑魅魍魎驚雷散（上）

李瑈沒想到這麽快便又見到他，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隻有不解而詫異地問：“大哥，你怎麽又回來了？你不是和長樂去隱居，從此不理世事了嗎？”

檀彥之聽到“不理世事”四字，隻覺得尷尬且難堪，淒惶地搖著頭道：“她的真實心意，原來和我不一樣……”

“怎麽了？”李瑈還以為，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必然心滿意足，沒想到竟卻是這樣的神情……

檀彥之長歎一聲，冷靜下來，便沉著地道：“時間緊急，沒法子細說。總之，和雨灩同行的這些日子，我才發現她小動作不斷，一直在暗中幫李珝做事。她也一直有意無意地勸我，想讓我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就毗犀與渾穀，兩國王室之子。”

“她為什麽要這樣？”

“她認為，我是那個能一統毗犀與渾穀的人。”

李瑈心中一驚，暗暗道，他若未能達成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成就，倒真的有些辜負了那般身世。不過，這條路何其艱難！直至現在，大多數的毗犀、渾穀人也還恪守古訓。因此，他不免有些輕蔑，道：“她也太天真了！從前，她身為公主時，此時尚無可能，現在她乃平民身份，那就更不可能了！”

檀彥之道：“這你可小看她了！可還記得沈翎？頂替了她的身份成了毗犀王後，在她麵前卻仍是從前的小侍女。倘若將來李珝稱帝，再加上我的身份，她手中就有三張王牌了！”

李瑈驚道：“大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檀彥之的神情極是複雜，道：“我推測，她的計劃是利用我一統毗犀與渾穀，並助李珝登上皇位，好讓李珝能夠完全連當今皇上都沒能達到的成就！”

李瑈聽到“利用”一詞，心頭似是爬過數萬隻螞蟻，悲憫地望著檀彥之。

這便是他苦苦追尋的？“你竟甘心被她利用？”李瑈道。

檀彥之無暇去表現自己的失望與痛苦，他隻能抓緊時間，將事情說完：“我剛發覺時，十分厭惡，可是後來一想，我若真能一統毗犀與渾穀，也可以將它們交給你，讓你成為開天辟地以來最賢明的皇帝！然而，我夜觀天相，才發覺你的星相閃爍飄忽。這意味著，你的皇位怕是不穩！”

豁然之間，麵前有強光亮起似的，李瑈一驚之下，唯有怔怔地道：“你也這樣說……”短短的一段時間裏，李瑈已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可是，為什麽會這樣？”

“你必須做些什麽，才能挽回。”檀彥之憂心忡忡地考慮地道，“你麵相一改，怕是和步蘅之間……”

“大哥！”李瑈立刻打斷。當初，步蘅一心一意地迷戀他，卻是他自己選擇放棄，帶雨灩離開。現在他發現了雨灩的真心，這是後悔了嗎？

檀彥之無奈地長歎一聲道：“我從前說這話，你不信。現在，你仍然不信。罷了，我得走了。我不能讓雨灩發現我來找過你，我得讓她相信，我對她的所為一無所知，日後的事才好安排。所以，我必須在她回來之前回去。”若他們是尋常夫妻，那麽檀彥之是個怕老婆的丈夫。

然而不是，他們是一對互耍心機的夫妻！

還有比這更可悲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