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不必同心雙結帶(中)

李瑈登時慌了神,慌忙笑一笑道:“什麽意思……就是心有靈犀……看得懂畫的意思啊?”他還準備隱隱試探兩句,但一見步蘅這眼神,就覺出不妙了!

步蘅將臉一轉,瞪著他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什麽呀?”李瑈訕訕地道。

步蘅滿麵委屈,含怨道:“你想問我……是不是對檀彥之餘情未了?”

“不是!不是!我沒這個意思……”李瑈連忙解釋,倒也是滿臉誠懇。

然而,徒勞無功!步蘅反倒惱上心頭,咬著牙,恨恨地瞪他一眼,轉頭便要走。

李瑈連忙拉住她,求饒道:“對不起,我真沒那個意思……”

“還說謊!”

李瑈見她怒容滿麵,眼中還泛著淚光,嚇了一跳,便又立刻承認:“好。我是那個意思……我就是一時糊塗,還沒問出來,就被你給聽出來了……”

步蘅聽他承認了,心裏的委屈反而更重,直如海水一般淹了上來。

她沉著臉,不去看他,半晌了才道:“你還是不相信我!你若是不信我,就連今天我來找你,你也可以當作我是為了知秋而來。因為你已經知道了那麽多,我必須籠絡你。可是李瑈……你真就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情意嗎?”

李瑈才警告過自己,轉瞬便又再犯,自是悔恨不已,沉吟半晌道:“其實……都是因為……你原本是喜歡我大哥的,他驚世絕俗,不是我能比得上的。他又和長樂不大和睦,我怕萬一回來找你……那麽……”

“不可能的!”步蘅此刻也沒心思理會檀彥之與李雨灩之間發生了什麽,隻是斷然道。

並沒有多餘解釋的話語,她一旦不喜歡一個人,那決絕的樣子叫人心生寒意。

可是一旦喜歡上一個人,那癡情的眼神又如漩渦一般,令人步步淪陷。

前後的落差如此巨大,反倒更令李瑈害怕。他實在不知還要說什麽,便隻想緊緊抱住她。

步蘅怨氣未平,掙紮著道:“我就說扇子給不得,你總要這樣……總要這樣……”

她一連說了兩個“總要這樣”,令李瑈心中一怔,長久以來存在心底的遺憾,也被勾了出來,不禁長歎一聲道:“這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被誰如此深愛過,連我母妃也說,她是因為我大哥才活下來的,而對於我,我母妃根本沒有那麽在乎了。隻有你,如此看重我,讓我知道被人重視的感覺這樣好,這樣叫人歡喜,所以我好害怕有一天會失去!”

步蘅從來沒有見過娘親的麵,聽他埋怨自己母妃,不平地道:“你若是埋怨你的兄弟姐妹,我倒是相信,為什麽要說你母妃呢?這天底下,怎會有母親不在乎自己的兒子呢!”

李瑈道:“可確實如此。我母妃深愛的是我大哥的父親,他們才算是一家人。我又算什麽呢?或者……”他歎息著低下頭,摘下腰間掛著的半片梨花鎖,感慨地道:“我應該將這半片梨花鎖還給我大哥,讓他帶到虛穀,帶到他父親那裏。讓梨花鎖重合,他們一家團圓……”

步蘅瞧見了,卻望著他傷感淒然的臉“噗嗤”一笑。

李瑈見她這一笑裏,竟有一絲譏諷之意,心裏一沉,很是失望,低聲問:“你笑什麽?”

步蘅含笑道:“你若是將這半片梨花鎖交給檀彥之,讓他帶到虛穀,那麽……兩片梨花鎖就永遠也不可能重合了。”

李瑈將梨花鎖托在掌中,道:“另外半片在大哥的父親那裏,大哥肯定能找到的……”

步蘅並無言語,隻是從懷中也掏出半片梨花鎖來,放在李瑈掌上。

李瑈知道她從毗犀王那裏得了一個,她和知秋各拿半片,便道:“並非相像的梨花鎖就能合上的……”

他話未完,卻見步蘅伸出手,將兩片梨花鎖往中間一扣,“哢”地一聲輕響,居然就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