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誰道少年不識愁（上）
“姐……”知秋隻知喚著，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任由喉頭滾動著的，那些比炭火更灼熱的話語也隻有灼傷他自己。
步蘅心中大急，隻知必然是出了大事，可又會是什麽事呢？“你這是為了……為了永寧公主？”想來想去，好似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一語提醒了知秋。
他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神從茫然到頓悟，遲疑了半晌，隻是道：“可是晚了……”
步蘅沒想他對惜月的感情已到了這個地步，連忙道：“不晚！李瑈去找過永寧公主了嗎？如果沒有，就不要讓他去了……”她管不了那麽多，什麽大局，什麽往後，都比不過此時此刻知秋的歡喜！
知秋抹了一把淚，已然平靜下來，聲音沙啞地道：“他已經去過了……”
糟了！步蘅心裏一灰，隨後又燃起希望道：“我進宮找她，就說你並沒有定過親！”
知秋忙道：“不可。若你那樣說了，與之前的話前後矛盾，豈不是在說爹爹說謊？若是傳到陛下耳朵裏，他問上一句為何說謊……豈不是要弄巧成拙！”
步蘅也是急糊塗了，仍像平時那問他：“這可怎麽辦？”
可是這樣的話，又讓知秋如何回答呢？他怔了片刻道：“我隻希望她明白我的心意…………如若不然，她還以為我在騙她呢！”
“那就去告訴他啊！”步蘅一味地順著他，也無暇多想。
“可是我……這話叫我怎麽說……”
步蘅見他為難無比，便道：“那便讓我去說！”
然而，她官位低微，非詔無法入宮，隻好托了她堂姐葉蘊。
葉蘊與惜月關係匪淺，沒令她失望，次日午後，她得以入宮。
可是來到惜月宮殿門口，卻隻有宮女出來道：“婢子來傳永寧公主的話。公主說，她知道葉姑娘此行乃是為她鳴不平的，這分心意公主領了。然而，事到如今，已沒有那個必要。今日天氣不好，怕是要下雨，還請葉姑娘趕緊回吧！”
步蘅在路上盤算了一路的措辭，一句未說便要走？
步蘅自是不願，便向侍女施禮道：“姐姐，今日小女前來就是為了見公主一麵，可是這麵也未見，怎能就走了呢！”
宮女為難地道：“公主已有明示，所以……姑娘還是請回吧！”
“還請姐姐再通報一聲，就說小女有要事商量。”
宮女微笑道：“來找公主的事，豈有小事，可是……公主連日來都不得歡顏，好容易今天和仙靈公主在一塊，才高興一些。所以，多有不便。”
步蘅懂得，自己該有一些眼色，此時不該前去打擾。
可是知秋怎麽辦，僅僅那一點心願，自己還不能替他完成？
頭上鉛雲沉重，又有陣陣秋風，空氣裏的冰冷之意似是隨時都會化作雨絲。步蘅卻不為所動，仍舊立在那裏，望著眼前這所精雅的屋子。
宮女待她十分客氣，又等片刻，才走至她身畔，揚手一引道：“葉姑娘這邊請吧！”
步蘅隻得轉過身子，想到知秋傷心的麵孔，心頭隻怔怔得，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背後傳來一個異常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