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頓時就被逗樂,他伸手去摸藺沈之的肚子,“你還能生孩子?那你給我生一個唄,隻要是你生的,我絕對喜歡”

說著,蔚然手向著藺沈之肚子兩側的癢癢肉而去,要撓藺沈之癢癢。

他都還不知道,原來藺沈之還有這能耐。

“別鬧。”藺沈之抓住蔚然不老實的手。

“看來我得努力了。”蔚然手被抓住,嘴上依然不老實。

藺沈之眼裏有淡淡的無奈,無奈間,摻雜著幾分苦澀,“那如果那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樣呢?我說認真的。”

“隻要他不是一根蟲,我就都不在乎。”蔚然臉上笑容易發濃鬱,他俯身吻上藺沈之的唇,他決定好好檢查下,他都不知道藺沈之居然能生孩子。

藺沈之靜靜看著蔚然。

蔚然察覺,停下動作,“怎麽了?”

蔚然打量藺沈之,藺沈之今天怪怪的,臉色還慘白,之前更是一副快吐出來的模樣。

蔚然不再胡鬧,“你太緊張了,你真的不用這麽緊張。”他都怕結個婚把藺沈之緊張出問題來。

“嗯。”藺沈之抬手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傻瓜。”蔚然在藺沈之嘴角輕啄。

夜裏,藺沈之下廚,蔚然當助手,兩人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藺沈之手藝很好,一頓飯下來蔚雲臉上的神情柔和不少。

吃完飯,三人坐在沙發上簡單商量起結婚的事。

他們這婚結得太突然,需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客人是一方麵,家長也是一方麵。

“我父親已經不在,家裏就我一個人,這些您決定就好。”提及家人,藺沈之道。

蔚雲第一次聽說這事,有些許驚訝。

頓了頓,蔚雲看向蔚然,“那你們去掃過墓了嗎?”

蔚然訝然,他完全沒想到這事。

蔚然歉意地看向藺沈之,他光顧著開心了。

蔚雲揉了揉鼻梁,看向蔚然,“婚禮之前,你先跟著藺沈之去掃次墓吧,至少也應該讓他們知道。”

蔚然看向藺沈之,“我們什麽時候去?”

“我明天上午去一趟公司,下午就有時間。”

打定主意,三人早早睡下。

翌日,清晨,送走藺沈之後,蔚然被蔚雲抓到客廳當中正式籌備起婚禮的事。

蔚雲一副有備而來信心十足的模樣,然而才開始準備十分鍾他就出去打了三個求救電話,把這一幕盡收眼底,蔚然對他的信任瞬間就降到最低。

不過蔚雲是他爸,他也不敢說也不敢問,隻能乖乖按照蔚雲說地去寫賓客名單。

蔚然認識的人挺多,畢竟他才剛畢業沒多久,同學之間都還有聯係,然而能不能請來參加婚禮又是另一回事。

蔚然趴在桌上絞盡腦汁地琢磨,一邊自己琢磨,他一邊不忘騷擾藺沈之,讓藺沈之也趕緊想想要請的客人。

藺沈之情況特殊,他是大集團的總裁,和他有利益牽扯熟悉的人數以百計,如果全部都要請,光是場地就得選最大最好的。

蔚然信息才發出去三分鍾不到,藺沈之那邊就回了信息,信息隻兩個名字,金啟黎,陳寄雲。

金啟黎是藺沈之的助理,從藺沈之父親還掌管著藺氏時就一直在藺氏集團做事,算得上是藺沈之亦兄亦友一般的存在。

至於陳寄雲,蔚然一看見陳寄雲這個名字眉頭就不受控製地皺起。

陳寄雲和藺沈之打小就認識,據說是藺家的遠房親戚,也是藺沈之唯一的朋友。

陳寄雲非常不喜歡他。

當初知道藺沈之和他談戀愛時陳寄雲就很不讚同,還試圖阻止過藺沈之,但最後沒成。

他和藺沈之已經領證結婚的事陳寄雲估計還不知道,等他知道了,肯定得鬧。

蔚然在寫滿了名字的本子上重重劃了一筆,不甘不願的把陳寄雲三個字寫上。

想想,蔚然又發了條信息過去,“其他人呢?”

藺沈之很快回複,“就他們。”

蔚然啞然,就兩個人?

藺沈之信息又發來,“其他人以後再說。”

蔚然很快明白藺沈之的意思,他們的婚禮藺沈之隻準備邀請真正親近的人,至於其他生意上的,他後麵再單獨安排。

蔚然鬆了口氣,這讓事情一下就變得簡單。

其實他也不太想自己的婚禮來一堆不認識的人,他隻想把藺沈之介紹給對他重要的人,慎重地告訴,他們那是他的愛人。

蔚然遲疑一瞬,還是主動問起,“那陳寄雲那邊?”

“我會找個時間跟他聊聊。”

“好。”

蔚然看見蔚雲打完電話回來,連忙把手機放下,同時把藺沈之的意思告訴蔚雲。

得知藺沈之不會邀請藺氏生意夥伴上的人,蔚雲也鬆了口氣,光是普通婚禮就夠他愁了。

來之前蔚雲特意去找老一輩的人取過經,還做了筆記,他本以為他已經知曉一切,然而真的籌備起來他才發現結婚這事根本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藺沈之中午十一點回來。

吃完午飯,藺沈之帶著蔚然出了門,要去掃墓。

藺家有自己專門的私人墓地,在城外,地方距離藺沈之住的地方不遠,但過去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下午一點多時,車子在墓地外停下。

蔚然跟著藺沈之下了車,向著墓地中而去。

藺家的私人墓地在一處大山山腳處,綠蔭環繞,環境安靜。墓地不算太大,裏麵總共也就幾百座墓。

墓地非常幹淨,顯然有專人打理。

“這邊。”藺沈之帶頭向其中一座墳墓前走去。

很快,兩人一前一後在一座墓前停下。

墓碑上有照片,藺沈之的父親和藺沈之長得很像,特別是眉眼,冰冷而淩厲,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藺沈之的父親走得很早,好像是藺沈之大學畢業沒多久就走了,具體的情況蔚然不是很清楚,因為藺沈之幾乎不提。

至於藺沈之的媽媽,藺沈之就更加從來沒提過。

蔚然看了會後,趕緊把自己帶來的花放下。

“爸,我結婚了。”藺沈之開口。

蔚然趕緊跟著開口,“爸。”

藺沈之話不多,即使是掃墓亦是如此,這一句之後他就不再說話。

蔚然無所適從的在旁邊站著,他倒是想說上幾句,可又覺得有些唐突,萬一他老丈人覺得他是個話嘮煩人精怎麽辦?

想想,蔚然決定給藺沈之留點時間,“我去附近看看。”

“好。”

蔚然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藺沈之後,轉身在墓地中閑逛起來。

這裏屬於城市邊緣,沒有車隊人流十分肅靜,行走在墓地間,蔚然沒感覺到害怕,反而很放鬆。

順著通道走到最高處時蔚然回頭看向藺沈之,藺沈之正在和他父親說著話,距離太遠,蔚然聽不清,隻能看見藺沈之有些茫然不安的眉眼。

蔚然沒急著回去,他繞著墓地走動,一邊走一邊打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蔚然的錯覺,墓地裏好像大部分都是藺家本家的人,少見外姓。

蔚然正不解,遠遠的就看見藺沈之在衝他招手,藺沈之已經和他父親說完話。

蔚然趕緊過去。

回到藺沈之身邊,蔚然往藺沈之父親旁邊兩座墳墓看去,墓碑上的名字是藺姓,沒看見藺沈之的母親。

藺家的墓地還不允許葬外人?

蔚然有些許不舒服,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講究這些。

似乎是看出蔚然的疑惑,兩人回到車上後,藺沈之主動開了口,“他還活著。”

蔚然訝然,這是他所謂曾想到的,“那……”

“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和我爸。”藺沈之看向窗外。

車子啟動,墓地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窗外。

“那她現在?”

“我們已經很久不聯係,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頓了頓,藺沈之又道:“我從出生就一次都沒見過他。”

蔚然再次啞然。

想想,蔚然有些明白,難怪藺沈之總是患得患失,總是覺得他會離開他。

蔚然握住藺沈之的手,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他心疼,“傻瓜。”

藺沈之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朝他看來。

“我不會離開你的。”蔚然保證,如果藺沈之想聽,那他可以每天說給藺沈之聽,他也會用行動證明他說到做到。

藺沈之不語,隻是垂眸神情安靜而複雜地看著自己被蔚然握住的手。

他手指輕動,和蔚然十指相握。

蔚然什麽都不知道。

那個名義上該是他父親的男人是在知道他爸爸不正常之後選擇離開的。

那時候,他爸爸已經懷孕。

也正是因為他爸爸懷孕,所以那個男人才選擇離開。他離開的時候,甚至沒有勇氣和他爸爸告別,偷偷摸摸收拾了東西就消失不見。

他走後,他爸爸沒有去找。

他爸爸獨自把他生下,獨自把他孵化到破殼,然後獨自把他養大。

藺沈之無法想象他爸爸回家之後發現家裏空空****時該有多難過,但他知道如果蔚然某天不告而別,他肯定會控製不住,肯定會想要去找蔚然,他肯定會死。

雌蟲在懷孕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控製自己,會不受控製地露出完全體的模樣。

蟲族不是蟲,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蟲族完全體的模樣是擬蟲的狀態,他們會長出翅膀,會長出相應蟲紋,眼睛也會變化。

普通人尚且無法接受他們的不同,而蔚然,他還怕蟲。

“如果有一天你決定要走,可不可以告訴我,不要偷偷摸摸地走?”藺沈之靠在車上,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