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魔羅古城(下)

一陣微風帶著沙粒滾動,沙粒流動發出了沙沙的響聲,楚南飛毫無征兆的突然一個前滾翻,抽出了手槍指向了身後,嚇得躡手捏腳走到自己背後的周芳華一大跳。

狠狠瞪了楚南飛一眼,周芳華拾起了楚南飛掉落在地的兩頁紙,頓時眉頭緊鎖道:“你看得懂這個?”

楚南飛搖了搖頭反問:“你看得懂這些符號嗎?”

周芳華同樣搖了搖頭:“我雖然看不懂,但我知道這些符號的來曆,而且我清楚誰能翻譯這些符號,不過你要先告訴我,這些符號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楚南飛帶著周芳華來到方尖碑下,從各個角度觀察這枚浮雕印記,周芳華滿臉難以置信的拿著楚南飛的筆記本與浮雕反複比對。

比對完畢之後,周芳華眉頭緊鎖道:“楚副連長,你知道你發現的這些圖案的重要性嗎?”

楚南飛茫然的搖了搖頭,周芳華仰望天空緩緩道:“這些組成圖案的神秘符號是生活在羅布泊古羌人使用的一種祭祀文字,讀音與古羅布泊人的方言非常接近,不過很多同音詞組的含義不盡相同,比近乎失傳的西夏文還要複雜生澀。”

楚南飛接過自己的筆記本頗為不在意道:“文字最大的用途是為了普及傳承,偉大領袖教導我們,人類是不停進步的,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隻有封建社會統治階級倡導愚民政策,將文字係統搞得如此複雜怪異,難怪要失傳。”

周芳華微微一笑:“理論上確實如此,隻不過,這種祭祀用途的文字並不是給活人看的,而是給死人看的。”

“給死人看的文字?”楚南飛頓時覺得周芳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死人就是死人,人死如燈滅,楚南飛是革命軍人,地地道道的無產階級戰士,鬼神之說對於楚南飛來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周芳華毫不在意的一邊拚接浮雕六麵素描下的圖案,一邊道:“在西漢王朝之前大約我們的紀元周朝時期,當時的羅布泊還是一片巨大的汪洋,這裏出現了一個極其強大的古國,史稱魔羅國,這個古國崛起極為迅速,他們的魔羅武士刀槍不入,無懼痛苦死亡,不過非常可惜,這個古國崛起之快,消亡的更快,似乎在一晝夜間就分崩離析徹底消失了,相傳誰找到了魔羅古國的王都,誰就能獲得統治天下的力量和永生不死的秘密。”

“芳華同誌說得沒錯,這裏很有可能就是古木瀆記載的魔國遺址。”高格明快步來到周芳華和楚南飛麵前,接過周芳華手中的符號圖案,如同剛剛得到嶄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從不同角度比對浮雕印記。

高格明滿臉喜悅的推了推眼鏡道:“真的是古陰文,魔羅古國大祭司使用的祭祀文字,魔羅古國的傳說一度在西漢時期盛行於西域的吟唱僧侶和流浪詩人之間,唐代時期有一批自稱魔羅古國後裔曾經活躍在羅布泊一帶,並且建立了一座魔羅城,隻不過這座古城也在一夜間消失了,是誰發現的古陰文?”

麵對高格明的詢問,周芳華將目光轉向了楚南飛,高格明驚訝萬分道:“楚副連長,你的無意之舉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回去我一定向部隊首長給你請功。”

聽高格明說要給自己請功,楚南飛急忙擺了擺手,在人群中尋覓向導奧吉拉的身影,楚南飛想告訴高格明等人,真正發現浮雕角度秘密的是向導奧吉拉,當楚南飛的目光與奧吉拉相遇之後,奧吉拉竟然皺眉眉頭輕輕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楚南飛有些迷惑不解望著奧吉拉離去的背影,為了每天一塊二毛五和半斤糧票,冒生命危險擔任向導深入羅布泊大漠,如果讓高格明為其請功,科考隊給予的獎勵向來豐厚,奧吉拉的舉動奧吉拉著實有些怪異?難不成奧吉拉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科考隊要通宵達旦工作,楚南飛隻好開始布置警戒任務,擔心受到沙狼或者毒蛇毒蟲的襲擊,楚南飛派出了四輛卡車,在車頂架設機槍並設三人崗哨,分別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實施警戒。

站在沙丘上,借著皎潔的月光,楚南飛望著燈火通明的古城遺跡,對於高格明為止激動的所謂魔羅古城、古陰文等等,楚南飛不感半點興趣,隨手從懷中掏出金屬小卷軸,借著月光楚南飛驚訝的發現,小卷軸的圖案竟然也是高格明所說的古陰文符號構成的?

而且,小金屬卷軸上的古陰文圖案似乎更為複雜,在楚南飛眼中,如果將小金屬卷軸上六個麵位的雲紋的符號拚接在一起,似乎能夠形成一個立體的鏈條?

就為了這麽一個小小的卷軸,一個年輕美麗鮮活的生命就消散了,楚南飛還記得那個叫蔣依依的女孩油光發亮的大粗辮子,楚南飛將金屬卷軸揣入懷中,這關係到一個承諾,一個對已死之人的承諾。

營地內因為科考隊員繁忙的工作變得十分混亂,巡視過四個外圍警戒哨後,楚南飛遇到了同樣查哨的江一寒。

平心而論,江一寒並不排斥討厭楚南飛,因為在基層部隊,往往隻有楚南飛這樣有特點個性的幹部,帶出的兵才最有戰鬥力,此番自己主動請纓,軍部首長當即就給自己選派了楚南飛隨隊前往。

江一寒內心承認,自己對楚南飛的不滿,更多源於他與周芳華的多次接觸,江一寒能夠察覺到,周芳華似乎更願意與楚南飛相處,而不是自己這個根紅苗正青年有為的參謀長。

望著正在烤饅頭的楚南飛猶豫片刻,江一寒破天荒的遞給了楚南飛一包煙道:“晚上天涼,讓戰士們都多穿點,實在不行就點起篝火。”

楚南飛一看竟然是一盒八毛錢的大中華,於是嗬嗬一笑點了點頭:“請參謀長放心,我已經部署了固定哨和巡邏哨了,保證古城遺址科考隊的安全。”

江一寒看了一眼動火通明的古城遺址,對著篝火搓了搓手:“柴油發電機就是個油老虎,我不方便出麵,讓秦老實去和科考隊協商一下,開一台,另外一台備用,這裏是羅布泊大漠戈壁,油和水都是救命的東西。”

楚南飛起身將饅頭交給蹲在一旁的小眼鏡:“高博士和彭博士怕是不會同意,這些搞研究的大半都是死腦筋,協商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我建議直接關閉營地的供電照明,就說全力保障古城遺址照明。”

江一寒對於楚南飛這種先斬後奏的方式原本十分厭惡,沙暴中車隊損失了一部分油料和水,介於高博士與彭博士都十分固執的性格,江一寒點了下頭:“我去東邊的哨位過夜,要是有人找我就說沒看見,天亮我在回來。”

望著江一寒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楚南飛無奈的歎了口氣,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的那盒煙,果真是無功不受祿啊!這參謀長當的,還真是有擔待。

楚南飛來到正在打瞌睡的黃大壯麵前拍了拍肩膀,將江一寒給的那盒煙遞給了一臉迷茫的黃大壯,接著耳語了幾句,黃大壯興高采烈道:“放心吧!副連長!”

楚南飛示意黃大壯小聲一點,領著大號絕緣斷線鉗的黃大壯一溜煙功夫不見了蹤影。

嗡嗡!營地一片漆黑,科考隊員們一陣哇哇亂叫之後,幾堆篝火充當照明被點燃,江一寒預料的沒錯,高格明怒氣衝衝的找到了楚南飛劈頭蓋臉質問道:“怎麽停電了?江參謀在哪裏?”

楚南飛一臉震驚夾雜著無辜,環顧左右:“我剛剛查哨回來,沒看見江參謀長,不清楚情況,是不是發電機過熱還是線路出了問題?”

篝火映紅了高格明的臉龐,古城遺跡非常龐大,僅僅對祭祀大殿的初步清理工作就需要幾天時間,而他隻有一晚加明天半天時間。

大漠就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讓人捉摸不定,一場大沙暴讓沉睡千年的古城重見天日,同樣再來一場沙暴,古城又會蹤跡全無,戈壁沙漠沒有任何規律和道理可講,一個疏忽,付出的很可能就是極為慘痛的代價。

很快,一名科考隊員捧著十幾段電纜來到高格明麵前道:“高博士,你看電纜被切成了十幾段,就算我們想重新接線也不行了,你看著切口多平整,肯定有破壞分子潛伏伺機作案。”

楚南飛不滿的瞪了一眼那名科考隊員,十分不客氣道:“這裏是戈壁大漠腹地,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沒有證據不能隨便質疑自己的同誌。”

“副連長!俺沒能完成任務,你批評俺吧,要不俺把煙還你?”楚南飛一轉身,如同一隻丟光了所有玉米的大狗熊一般的黃大壯,手拎著一隻大號斷線鉗站在自己身後。

什麽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麽叫欲蓋彌彰?楚南飛麵對高格明質疑的目光,真想一巴掌抽飛黃大壯。

黃大壯頗為委屈道:“我剛剛走到油桶邊,看到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俺想過去查看一下,沒想到突然挨了一下。”

黃大壯摸了摸後腦,將帶著血跡的手伸到了楚南飛麵前,楚南飛頓時警覺起來,一招手道:“三個人一個戰鬥小組,前三角隊形,子彈上膛關閉保險,搜索前進。”

相比亂成一片的油料物資集中區,翻譯小丁和向導奧吉拉的帳篷在營地的邊緣,被一泡尿憋醒的小丁看了一眼對麵空著的毯子,奧吉拉人又不見了,說不準又去禱告了,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小丁走出帳篷小解。

一股熱流衝刷在沙地上,發出嘩嘩的響聲,忽然,一個黑影閃過,小丁雙目圓睜欲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