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遺孤血脈

“爹,天雀道友對小女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北靈四棍早就將女兒擄走了。”童千千伸出手抓住童城主元力暴湧的手掌,急切切地說道。

童城主聽得北靈四棍差點擄走童千千頓時氣的暴跳如雷。他兀自生了一會兒悶氣,等自己平緩了起伏不定的情緒,才重新考眼前的處境。

他略作沉吟,隨即抓住童千千的手將她拉去了自己的身後擋了嚴嚴實實。爾後,他抱拳對著莊遊本尊說道:“小道友伸手搭救小女之恩,我童不周沒齒難忘。不知道小道友師承何門?”

莊遊本尊挑了挑眉頭,對童不周打探自己師門的事有所抵觸。但他還不想在這個時候撕破臉。

小巴獸方才給他發來心識傳音,他們周邊除了童不周的天神氣息外,還有一道接近真神的元力氣息。如果他猜得不錯,這道元力氣息是莽山野葵的。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迎著童不周的直視過來的目光,回應道:“童城主,我師承何門似乎與你沒有多大關係吧。說出來,咱們可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童不周聞言,掛在臉上的笑意隨即散去,取而代之對是濃重的殺伐氣息。莊遊本尊感知著那股彌漫在虛空中的近似純淨的血腥之氣,雖然對此早有防備,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這股滔天的殺伐之意不是一日可以養成的。即便莊遊本尊有藍色光力護住心神,短時間內還是受到了它的衝擊。

風蕭蕭所變的童千千見狀,借著與妙竹說話的功夫,巧妙的掩飾過了體內氣血翻湧的不適。待得看到莊遊本尊微變的臉色,她連忙近前一步,附在童不周的耳朵上,說出了北靈四棍出手的綁架自己的原因。

“莽山野葵,什麽時候也變成了一個耍陰使詐的小人。我今天倒是真的開眼了。野葵,你看到千千安然無恙,是不是很生氣啊。”童不周臉色一沉,結出指法,對著身側千餘丈之外的虛空隨手就揮出了一記碎空掌。

未等那記碎空掌抵近野葵藏身的虛空,一到猩紅之極的刀束就斬碎暴躥而出。等到兩道元力在中途砰然相撞,莊遊本尊急忙催動元力,向身後之地縱掠出了百餘丈。

就在他倒飛而去的瞬間,兩道元力經過彼此吞噬蠶食後陡然爆炸。那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驟然從原地擴散而開,將莊遊本尊原先所在的虛空都震出道道龜裂之紋。

“野葵,很好。看來你忘了半個劫世前的約定了。現在私下莽山,還敢對我出手,你不怕違背本命誓言,遭受天道本源的懲罰嗎?”童不周催動元力在身前凝聚出一道防護屏障,還不忘厲聲質問身穿一襲紅袍的野葵。

“童不周,休得再拿天道本源的懲罰來嚇唬我。我困在莽山半個劫世,倒是養肥了你貝靈城。今天我就是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沒想到北靈四棍是浪得虛名之輩,連一個無名小子都打不過。”野葵抖動著兩綹垂肩發須說道。

童不周見野葵對自己的質問有恃無恐,心驚之餘,還是神態鎮定的站在原地,想著退敵之策。他清楚既然野葵敢離開莽山到得此地,定是有了應對天道本源懲罰的手段。

就在童不周陷入沉的時間,野葵轉過臉將莊遊本尊所變化的天雀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末了,他還試圖催動神識將莊遊本尊裏裏外外看個清楚,卻被斬仙飛刀散發出的白色毫光擋了回去。

野葵終究是見多識廣之輩。他在斬仙飛刀散發的白色毫光迎頭刺向自己的神識時就覺出了莊遊本尊與散仙陸壓有關係。

他抱拳衝著莊遊本尊變化的天雀施了一禮,說道:“小道友,散仙陸上人是你什麽人?你掛在腰間的葫蘆可是斬仙飛刀所化?”

莊遊本尊將野葵識破了斬仙飛刀所化的葫蘆,心中暗驚之餘,還是故作鎮靜的想到了回應之語。

他麵色平靜的掃了野葵一眼,將目光轉到童不周身上,說道:“我與陸上人有數麵之緣,得到過他的指點。”

見此情形,野葵有些自嘲的大笑了兩聲,接話道:“小道友,咱們可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我也與陸上人有過一麵之緣,也曾得到他的指點。咱們雖然沒有拜他老人家為師,但還是有同門之誼。依我看,你到我莽山,做個卿長老吧。”

童不周見野葵拉攏莊遊本尊所變的天雀,不由得怒哼了一聲,卻沒有開口說話。他默默的站在原地等著莊遊本尊的回應。他倒要看看莊遊本尊在巨大的**麵前能不能堅守本心。

莊遊本尊察覺到了童不周神態上的變化。他抬起頭望了一眼,對於童不周表現出來鎮定,從心中有些佩服。他覺得單憑這一點,十個野葵都不是童不周的對手。但有些時候,兩個虛元境的高手對仗,看的不僅僅是道心的堅定,還有各種手段和外物的比拚。

“野葵,虧你說得出口。如果散仙陸上人對你有過指點之恩,你就不應該做出違背天道正義之事。你還記得貝靈城西郊的哥利王府嗎?”莊遊本尊打算替天雀出頭,將野葵暗地裏做的那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公布於眾。

童不周聽到“哥利王府”幾個字,眼睛裏湧出了迷惑不解之色。他想不通眼前擁有天神元力修為的天雀與哥利王府有什麽淵源。但他從莊遊本尊所變的天雀鼓**出的殺意中明白了他所謂的共同敵人的原因。

“小道友,你可是哥利王府的遺孤血脈?”童不周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莊遊本尊所變的天雀對童不周的問話仿若聽而不見,隻是用頗具殺意的目光將野葵盯了個嚴嚴實實。

話說到這個份上,無須莊遊本尊再挑明,野葵都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哥利王府的漏網之魚。

“該死的小東西,天堂有你不走,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就怨你自己倒黴。今天老子要斬草除根,不相幹的人給我退到一邊,別引火上身。”野葵瞪了童不周一眼,隨即調集丹田氣海內的黑色幽力,照著莊遊本尊的丹田氣海就來了個黑虎掏心的死手。

眼見那記黑虎掏心的刀束就要刺入莊遊本尊的丹田氣海,童不周還來不及調集元力攔阻,就發現眼前精光一閃。

等他凝神再看,發現野葵揮出的那道黑色幽力的刀束落了空,連莊遊本尊的殘影都沒沾上。

他從心中暗暗佩服莊遊本尊的速度時,也對野葵所擁有的黑色幽力感到震驚。他從那記沒入虛空的黑色刀束中感應到了一絲危及生命的危險。

當他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時,莊遊本尊所變的天雀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未等他回過神來,莊遊本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童城主,現在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咱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童不周聞言,下意識的催動元力從原地跳開去,站在了五丈之外像看幽靈一樣打量著莊遊本尊所變的天雀。他自我判斷,以自己的元力修為無法做到如莊遊本尊那般來無蹤去無影。

如果他知道莊遊本尊調集太虛元力催動了化虹術的“驚鴻一現”,也就不會表現的如此失態。但這個時候,莊遊本尊可沒有得失心瘋,會向童不周說出自己來去自由的底細。

野葵見自己暗中蓄力準備的致命一擊落空,當即意識到自己今天不會再討得半點好處。於是,他給跟隨自己前來的莽山衛發出了結陣撤回莽山的元力傳音。

童不周感應到虛空中漫散著的駁雜的元力波動,意識到野葵結陣遁逃的想法。他抬起頭望了望與童千千說話的莊遊本尊,說道:“小道友,眼下可有和野葵一戰的想法?”

莊遊本尊聞言,笑著回應道:“童城主,我和野葵一戰,你可參戰?如果你不參戰,我一人可不能擋住莽山衛的合力之擊。”

童不周見自己坐收漁翁之利的小算盤被莊遊本尊識破,也不好明麵上承認。他神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隨即給跟隨自己而來的貝靈禁衛下達了結狙神碎元陣的指令。

待得狙神碎元陣散發出強橫的元力波動,將莊遊本尊和風蕭蕭防護在內,童不周才麵色平靜的向他們所在之處走了過來。

他伸出手拍了拍莊遊本尊的肩膀,套近乎的說道:“小道友所言極是。今天不是咱們哥倆與野葵魚死網破的時候。現在我得先搞清楚他劈出的黑色刀束的原因。”

莊遊本尊抱著胳膊,咧嘴笑了笑,說道:“如果我看得不錯,那應該是來自混沌異族耕天法王的黑色幽力。”

童不周見莊遊本尊不買自己的帳不給自己台階下,隻好硬著頭皮裝無知。他摩挲著下巴,若有所的望著結陣離開的野葵和莽山衛,臉上缺早已布滿了愁雲。

莊遊本尊存心拿童不周窮開心。他望著借助陣法之力的防護撕裂虛空離開的野葵,刺激童不周道:“童城主,放虎歸山留後患,可不是明智人做的。我就是一個光腳的過,打不過可以跑。你可就不成了,守著貝靈城那麽一份家業,就不怕野葵報複?”

童不周聞言,心中早已哭成了淚人,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現。他裝作沒事人一樣,抬起頭看了看莊遊本尊,笑著說道:“小道友也應該知道留在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這老虎有些時候還是養肥了再打。現在打還有些過早,等過段時間,我發兵燒了野葵的匪窩。”

聽得此語,莊遊本尊忍不住大笑出聲。待得笑夠了,他衝著童不周拍了拍手,然後追著風蕭蕭所變的童千千向貝靈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