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徐雲德在自己擺下了宴席,將大夥所有人都請去了家裏,在酒席上,大夥避開了所有的煩惱與不快,開懷暢飲了一宿,直到黎明十分,酩酊大醉的眾人方才入睡。這一夜,所有人的心情無疑都是沉重的,不僅是因為葛五的死,還有那魔神降臨的期限也已近在眼前,而現如今已得手的魔神遺物,卻還不足半數。

第二天,徐雲德找了幾個人跟葛六一起將葛五的骨灰下葬,他們沒有驚動太多人,喪禮在東北都已經料理過了,村裏村外的鄉親們也都知曉葛五的死,所以他們沒再通知更多的人,到時候隻是徒添悲傷罷了。

處理完葛五的後事之後,葛六等人也開始按照徐雲德的吩咐,接手了古屍組織,不得不說,這個組織的龐大著實令人瞠目結舌,它所涉及的領域之廣泛、人員之多,已經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古屍在徐雲德的手中,早已走向正軌,如今讓葛六、白羽、穆斌他們幾人接手打理,雖事出突然,但卻也並無太大阻礙。

一日夜間,孫家突然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當時正閑著無事可做的叵蓉見到這兩個人後,神色頓時大變,因為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當日僅有數麵之交的梅妖跟那個間接殺害葛五的黑羽竟然會找上門來。短暫的錯愕之後,叵蓉上前問道:“你們來幹嘛?”

梅妖拉了拉黑羽的衣袖,似是提醒它什麽,那黑羽稍微皺了皺,旋即卻是跪了下來,對叵蓉道:“當日我被惡靈所控,殺了你們的同伴,然你等卻並未因此記恨我,不但沒有殺我,反倒還將我驅散了惡靈,這份恩情,我黑羽無以為報,現如今我重傷方愈,便立即前來請罪了。”

巧的是,這一幕恰好被從外頭回來的劉萍看見了,與劉萍同行了還有徐雲德跟王長貴,他們三人見此情形後,皆是有些好奇,劉萍上前問道:“蓉妹妹,這是怎麽回事啊?”

叵蓉將事情的原委簡單的講述了一下,徐雲德一聽,頓時哈哈笑道:“真沒想到,在妖類之中,還有你們這兩個性情之妖,著實不容易呀!你們起來吧,那件事錯在惡靈,跟你並不關係,雖然你們是妖,但我們也絕不會以種類待之,你們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黑羽跟梅妖聽聞此話之後,皆是麵露感激之色,起身後,黑羽試探性地問道:“你們似乎是在找尋某些特別的東西?”

劉萍一聽,心頭頓時提起了些許戒備,她問道:“黑羽道友,你為何突然問起我們這件事呢?”

梅妖急忙解釋道:“我們也是無意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從中猜測出來的,我們此番前來的目的,除了向你們請罪之外,還有一個,就是想幫助你們找尋那些東西,我是梅妖,乃是木之妖類,天下花草樹木皆可為我耳目,所以找東西是我最拿手的事情了,而黑羽則是鷹妖,它可以飛翔在萬丈高空,俯覽地麵上的一切事物,因此有我們的幫忙,對你們而言定是一大不可或缺的助力。”

徐雲德聽了梅妖的話後,心中稍作盤算,旋即回道:“正所謂天下沒有白送的午餐,雖然你們欠我們一個人情,但是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你們提出幫我們找尋物品的緣由緊是為了還債!咱名人不說暗話,你們此番的意圖到底是什麽?”

梅妖嗬嗬笑道:“果真是高人,洞察力就是不一般,既然如此,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實不相瞞,我乃修行數千年之梅妖,對於五千年的事情也多少有些耳聞,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想必你們找尋的物品,定然就是當年祖巫們所留之物吧?”

徐雲德微微點頭道:“那又如何?”

梅妖接著說道:“我們妖類修行不易,像我這類妖的修行之途則更加困苦,難道你不覺得這對於我跟黑羽而言,也算是一個很好機緣嗎?若是你們所做之事,真能成功的話,那必然會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而倘若我們也曾參與的話,那麽也定會從中獲益良多,更甚至有可能會就此渡劫成仙……”

經梅妖如此一說,劉萍等人心裏方麵明悟,原來梅妖跟黑羽這兩隻妖精,都已經修行到了這等地步,隻要給它們倆一個契機,那麽它們便極有可能羽化為仙,這對於妖物而言,乃是無與倫比的**,難怪它們會如此這般。沒做多想,劉萍便點頭答應了,旋即她跟徐雲德還有王長貴一起,將事情詳細的講述了一番,讓那梅妖跟黑羽心中有了譜,一切商定妥當之後,它倆便沒再多留,許諾一旦有消息之後,定會前來通知,而後便匆匆離去了。

見梅妖跟黑羽離去,叵蓉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們當真信得過這兩隻妖怪啊?”

劉萍笑著答道:“自然,以它們倆的道業,絕不會看不清事情的本末,它們定然是明白這件事若不靠我們的力量,是無法完成的,而要想沾上仙緣的話,就唯有相助我們這一條途徑,要知道渡劫成仙對每一個妖而言,都是致命的**,所以它們絕不會從中搗鬼,我們大可放心與之合作。”

聞言後,叵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另外方麵,那就是掌控了鬼璽力量的葛五,常回派一些孤魂野鬼找尋徐雲德或者王長貴,向他們傳達一些消息跟情報……就這樣,凡塵界中的人與鬼以及妖類的合力之下,短短僅用了三個年的時間,劉萍等人便已找尋到了所剩魔神遺物中的另外三件了,這三件分別是句芒的青木手杖、玄冥的飛鎖金環、以及強良的玄晶彩鈴。這三件法寶也分別蘊藏著驚人的道法,不過劉萍等人卻並沒有一人去參悟它,畢竟這等高深玄妙的法術貴在精而不是多,參悟的多了,則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四八年這一年,國內的局勢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二分天下的格局,逐漸演變為一家獨大,國家的統一也隻是時間問題了,然越是如此,劉萍等人的心裏就越加焦急,若問為何?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魔神現世之時,定會天地為之變色,倘若此事發生在祖國剛剛得到大一統的階段,那麽對於天下而言,便極有可能又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到時候天下根基不穩,魔神的出現到底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或災難,誰也無法預料,倘若因此國家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話,那麽這個世道、這個國家便完了。

這天,正值立春,花草樹木剛剛抽出了嫩芽,大自然正展現出一種蓬勃的生機,脫掉了厚重的棉衣,人們也從那嚴冬季節的陰霾中走了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對生活的渴望之情。走在鄉村了路上,劉萍已經跟碰上的十幾個人打過招呼了,今兒她的心情也很是不錯,因為這天是徐雲德跟白羽的大婚之日。

由於這段時間被太多的瑣事耽擱,因此他們兩個的婚期一直拖到了現在,劉萍身後跟著一臉困意的叵蓉,此時叵蓉不斷地打著哈欠,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劉萍笑著問道:“丫頭,昨晚你到了那個點兒才回來,是去哪兒瘋去了?快快如實招來!”

叵蓉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近日來我感覺自己的修為似乎是到了瓶頸,昨夜本想找一僻靜的地方突破,沒想到卻發生了一些意外……”

“意外?”劉萍頓時來了興趣,她追問道:“咱這地界一向太平,你大半夜的能遇到什麽意外呀?難不成是碰上那家俊小夥兒,然後……”

“什麽呀姐,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叵蓉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急忙開口辯解道:“昨晚我在白馬潭邊上冥想打作,試圖衝破瓶頸,然而我剛進入冥想不到半個時辰,便被一陣奇異的聲音給打攪了,氣氛之下,我循著那聲音一路找去,卻在潭邊的楓林裏發現了個怪老頭!那怪老頭渾身透著陰氣,實則是一隻鬼混,當時它正盯著一塊墓碑念念有詞的自言自語著,好奇之下,我上前問道:喂,你在幹嘛!”

那老鬼似乎很驚詫我能看到它,它回道:“當初也不知是哪個糊塗蛋,竟然把它的墓碑碑文給刻錯了,它生前在家中排行老六,上麵有倆姐姐跟倆哥哥,然而在戰亂流亡的過程中,自己跟家人走散了,獨身一人來到了此處地界,見這兒是一塊窪地,海水東退之後顯露出來的新土地,於是便決定在此定居。”

經過多年的開墾,這塊原本荒無人煙的地方終於有了人氣,越來越多的人流亡至此,也都在這兒定居了下來,隻不過他的一生,沒有娶妻,自然也沒有兒女,另外跟自己的家人也沒再有過任何聯係,當時自己因為是個坡子,走起路來一歪一歪的,大夥兒索性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做徐八歪!

以至於最後死後,鄉親們也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了徐八歪這個名字,正因如此,後來他失散的家人後輩通過打聽探訪,得知了徐八歪的棲身之地在這裏,並前來認親的時候,不但沒有找到他的人,就連他的墳墓都沒有認得,因此徐八歪才冤魂不散,一直不甘碑文上的這個錯誤。

聽了叵蓉的講述之後,劉萍若有所思地說道:“徐八歪?這個名字好熟悉呀……啊,對了,妹子你可知道,我們一溝村地界,在最初的時候,並不叫一溝!”

叵蓉好奇地問道:“不叫一溝?那叫什麽呢?大溝?”

劉萍搖頭道:“也不是,最初咱一溝村就是叫徐八歪,當時也當真是一塊濕地,因為一場巨大的地震,導致了海水的東泄,才顯露出來的一塊新土地,當時這裏荒無人煙,直到一個叫徐八歪的流浪漢來到了這裏,並在此定居,並開墾了田地,方才逐步有了人煙,形成了村落,經過時間的推移,村子越來越大,從而又逐步有了二溝、三溝、四溝……也在那時,徐八歪這個村名才更改為了一溝。”

叵蓉一聽這話,頓時驚訝的合不攏嘴,許久後方才說道:“難不成,昨夜我碰到的那個徐八歪,就是第一個來到這地界的那個人?這……這也有點太玄乎了吧,那為何他直到現在才顯靈出來說要更改碑文呢?”

劉萍想了少許,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她問道:“你說你昨晚忙活了一夜,該不會就是跟那徐八歪的鬼魂聊天了吧?”

叵蓉搖頭道:“當然不是,那老鬼求我幫他重新刻碑,我當時腦子一熱,竟然答應了……誰知碑文讀起來容易刻起來難,我用盤古斧打架倒是很順手,刻字卻不是那麽回事,就短短幾個字,我忙活了大半個夜晚還沒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