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聞言後,詫異地看了徐雲德一眼,點了點頭後沒再多說什麽,但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正因眼前這男子的一席話,竟令他自己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收下司機師父送的長刀,劉萍等人終於出發了,此刻夕陽西下,山的影子早已籠罩了大地,因此還是比較黑的,大家夥兒因心裏頭惦記著黑羽,所以一路上都隻是放快了腳步趕路,並沒有多說什麽,一行人按照龍林子所推算的方向,在這深山之中緩緩前行,不知不覺間,已經進入到了一個充滿了瘴氣的山穀邊緣!

這山穀中瘴氣彌漫,遠遠看去,整個山穀就好像是被一層薄紗所籠罩了一般,給人一種神秘的美感,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些煙霧看上去輕柔無害,但實際上則是殺人不見血的毒氣,隻因這穀中沼澤滿布,處處都是一些深不見底的吃人泥潭,因此有很多野獸會失足陷進去,一旦被泥潭困住的話,那麽便隻有死路一條!這些死在泥潭中的野獸屍體時間長了,便會腐爛、發臭,從而又引來了其它的一些食腐動物,而這些食腐動物為了覓食那些腐肉,同樣也被困死在了泥潭之中,如此久而久之,山穀中的腐爛之氣越來越濃,在湊巧加上些帶有毒素的植物所散發出來的毒氣,以及山穀四麵環山,密不透氣等原因,從而形成了這個殺人於無形的死亡山穀!

雖說這充滿了瘴氣的山穀凶險萬分,但根本就難不倒劉萍等人了,莫說是他們,就連那些常進山中采藥的人,都會配製一些抵抗瘴氣的解毒藥。慕丘痕從兜中掏出來一個瓷瓶,將立麵的丹藥倒出來分發給大夥,並囑咐大家這藥丸務必不能咽下去,隻需含在口中,壓在舌頭下麵便可以有效的抵抗殺人山穀中有毒瘴氣了。

眾人接過解毒丹藥後,紛紛按照慕丘痕所說的去做了,待一切準備就緒,徐雲德說道:“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咱們就繼續出發吧,隻不過在那之前,我想要提醒大家的是,像這等山穀,有毒的蛇類定人很多,因此我們在穿越山穀的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別被毒蛇給咬到了!”

其餘人紛紛點了點頭,而後便一同走進了這個山穀,隨著逐漸的深入,穀中的瘴氣也越來越濃鬱了各處布滿了森森的白骨,一看便知,那些絕大多數都是大型食肉、或者食腐動物的骨頭!另外,原本天色就非常黑,如今再加上穀中濃鬱的霧氣,這更令眾人所處的環境伸手不見五指,走在最前麵的徐雲德縱使藝高人膽大,但麵臨這等局麵,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徐雲德一邊用長刀劈砍著周遭瘋長的雜草、灌木以及樹枝,一邊不斷的試探這腳下地表的鬆軟程度,雖然有很多地方看上去似乎是較為幹燥的,但弄不好,在這幹燥的泥土下頭就會存在這一個暗坑,一旦有人或動物踩上去,便會深陷其中無法脫身。

走了許久,眾人來到了一片有著些許積水的罩著邊緣地帶,徐雲德在周圍樹上砍下了一些樹枝,丟在岸邊,隨後踩上去試了試道:“諸位,我們先稍作休息,在此處吃些幹糧,待體力恢複到最佳之後,在渡這片沼澤。”

劉萍點頭道:“好,這沼澤雖說不寬,但畢竟不是尋常河道,其中暗藏凶險,一個不小心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境地,所以我們不能大意分毫,咱就現在這裏休息一會吧。”

眾人紛紛點頭讚同,然而就在此刻,徐雲德進前的淺水中突然泛起了一個巨大的水花,旋即一個龐大的黑影自那沼澤中一躍而起,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徐雲德咬來!

好在徐雲德反應飛快,在察覺危機的一刹那做出了判斷,隻見他毫不猶豫的就地往後一番,堪堪避開了那腥臭萬分的大口,帶他站穩身形後,再看沼澤,卻已經啥都沒有了,唯獨極淺的水麵上留下了陣陣波紋,還證明著剛才那驚險一幕的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劉萍走到徐雲德身邊說道:“徐大哥你沒事吧?”

徐雲德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妹子剛才事發突然,我沒有看清那家夥到底是什麽,不知你看清楚了沒有?”

劉萍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看清楚,方才我隻看見一張巨大無比、布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它偷襲你沒有得逞之後便立刻鑽進了泥水之中,至於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我並沒有看得真切。”說完,她又轉向王長貴等人說道:“諸位,你們有沒有看清楚剛才那家夥到底是什麽呀?”

王長貴搖頭道:“我們與你一樣,也隻看見了一張血盆大口,至於其它的卻並沒有看到。”

然周友浩卻是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覺得像鯰魚!隻不過這世上會不會存在著這麽巨大的鯰魚我就不敢說了!”

“鯰魚?”劉萍驚奇道:“周大哥,你確定那是鯰魚嗎?不可能吧,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鯰魚……”

周友浩沉思道:“鯰魚長成這樣雖說令人不可思議,但理論上卻是有可能的,試想一下,鯰魚本就是一種食腐的魚類,另外在淡水、尤其像這種布滿瘴氣的山穀沼澤中,可以說它們並沒有任何的天敵存在,穀中濃鬱的瘴氣替它們提供了絕佳的天然屏障,以致於一些以魚類為生的鳥兒根本就不可能飛進這裏覓食,同樣那些有著捕魚本領的動物一旦闖進這山穀裏頭的話,要麽被瘴氣毒死,要麽則是陷入沼澤中淹死,而淹死的那些無疑就成了這些鯰魚的大餐,如此以來,生存在這裏的鯰魚能夠無限製的生長,應該是可能的!”

“天呐!”聽了周友浩的話後,劉萍驚詫道:“倘若真如周大哥所猜測那樣的話,這沼澤裏頭還不知存在著多少那種大塊頭的鯰魚呢,說不定剛才襲擊徐大哥的那條,在這一地帶,根本就不算大!”

徐雲德微微皺眉道:“若說過這沼澤其實不難,可如今泥水裏頭有這麽些怪物存在,可就難辦了,一旦在我們渡過沼澤的過程中受到它們的襲擊,那真可謂是九死一生了,麵對這柳絮難飄的沼澤地,就算我們的輕身功夫再好,也根本無濟於事呀!隻可惜雪球那家夥一直躲在叵蓉的床底下睡覺,倘若它在的話,想必以獸神之威,興許能夠震住這些怪魚。”

王長貴搖頭道:“就算雪球在這,想必也無濟於事,倘若剛才那怪物真是巨型鯰魚的話,那麽它們也隻能算是長得比較大的魚類而已,根本算不上凶獸,更不是什麽異獸了,須知魚類的記憶隻有喘息的功夫,因此它們根本就感知不到獸神的威嚴,即便雪球在這,它們該發動攻擊還是一樣會發動攻擊的!”

“要不……我們將這片沼澤一窩端了?”徐雲德建議道。

劉萍則搖頭說道:“徐大哥,你別忘了,在這山的更深處,還存在著一個道法極深的家夥,到時候我們跟它的異常惡鬥在所難免,倘若在這裏浪費了過多的體力的話,難保在應對那家夥的時候會不會吃虧,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咱可千萬不能隨意的浪費氣力呀。”

經劉萍這麽以提醒,眾人皆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說得不錯,加入在對付這些巨大鯰魚上花費了太大的功夫的話,便等同於是白給困住黑羽的家夥得便宜!

“要不,讓我在水中下毒,將這些魚全都毒死罷了,雖說這個法子頗有些違背天道,但興許也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了。”慕丘痕沉思片刻,終於開口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聽了慕丘痕的提議之後,一時間無人應聲,因為大家都知道,一旦慕丘痕在水中下毒,那麽被毒害的便不僅隻有這些巨大的鯰魚了,但凡生活在這水裏的魚類、以及其它生物,乃至水邊的之物,都將無一幸免,到時候這原本就毫無生氣的山穀,便真可謂成了一個死亡之穀了……

“罷了!”劉萍開口道:“在大是大非麵前,我們當有所取舍,如今末日將至,倘若咱們不能夠在一個月之內阻止那場人間浩劫的話,莫說是這一個山穀中的生物了,就連整個凡塵界興許都要麵臨滅亡!到時候天下間生靈塗炭,豈不比這一片沼澤中生物死盡要淒慘得多!”

徐雲德點頭道:“妹子說得不錯,我們在這個關頭,可不能有絲毫的婦人之仁!慕道長,你動手吧!”

慕丘痕環視了一下其他人,見無人說話,似乎都已默認,於是他長歎了一口氣道:“我慕丘痕雖非善人,但自幼修習馴獸之法,因此與野獸打交道的時間比跟人打交道的時間都要長久,今日要我下手殘殺如此多的生靈,貧道自信悲切呀!也罷,正如劉姑娘所說,在麵臨大是大非之時,我們必須有所取舍,那好,我慕丘痕今日就做一會裁決者吧!”說著,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以精製的碧綠瓷瓶,緩緩地走向沼澤水邊。

在大家夥的注視下,慕丘痕將這瓷瓶中的綠色**一股腦的倒進了沼澤裏,其餘人等紛紛圍攏上前,皆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水麵。頃刻之後,隻見那靜如陳墨的水麵上突然出現了許多氣泡,這些氣泡由小變大,由少到多,並且越來越密集,僅是半炷香的功夫過後,整片沼澤就形同燒開了的沸水一般……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突然間,徐雲德驚奇的指著某處水麵對眾人說道。

大家急忙循聲望去,隻見距離岸邊不足十米的沼澤中,突然有一龐然大物躥將出來,帶起片片水花,果不其然,這上下翻滾在泥水中苦苦掙紮的巨獸,當真是一條足有十米來長的巨型鯰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