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這隨口說出來的理由讓他們三個甚為佩服,一致點頭稱是。我心裏暗笑,我隻是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而已。

牛複明說:“我們來試驗一下,看到底是不是門。”春兒說:“怎麽試?”牛複明沒有理他,拿出一把小錘子,敲了敲石門,又敲了敲旁邊的山洞壁。兩者聲音完全不同,石門發出金石聲音,並帶有空空之意,而洞壁發出嗒嗒之聲,很明顯,石門裏麵是空的。大家都不再懷疑,這確實是一道門。

既然四個人統一了意見,認為鏡麵是門,接下來就要琢磨怎麽打開它。春兒上前,直接用手來推,石門紋絲不動。這巨大的門可不是光靠人力所能移動的。

張振齊研究了半天沒有結果,轉而向我說:“小峰啊,你是我們的向導,不是我難為你,你一定要好好動動腦子,想想我們怎麽能打開這道石門進去。”

我說:“張教授,你這可有點說不過去了吧?我沒來過這裏且不說,這鏡麵就算是道門,也定是由機關所控製。我又不是消息機關大師,哪裏懂得怎麽進入?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回去找個高明的開鎖專家來幫你打開算了。”

張振齊哼了一聲說:“你看哪裏有鎖呀?找了開鎖匠來也開不了。

我們仔細觀察了平滑的石門,它高有一丈,寬也將近一丈,四周全部伸入到石壁中,整個門麵上沒有縫隙,更沒有鎖孔,這樣來說,連許多墓道中門後麵的頂門石都不可能有。這門將如何開啟呢?張振齊說:“不行我們砸開進去算了,都到這裏了,難道還能被一扇石門阻住不成?”牛複明攔住了他的話:“不可。剛才用錘敲擊,從聲音來判斷,這石門至少也有半尺多厚。我們用些普通的工具根本就弄不開它。而且,誰敢保證這裏麵沒有機關消息?假如誘發了機關,傷到我們怎麽辦?”

他說的有道理,心思也比張振齊細密。張振齊無話可說,瞪眼看著牛複明,希望他說出可行的辦法來。

牛複明卻不再說話,挨近了石門,用手電照著,仔細觀察起來。便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水裏似乎有些異樣。仔細觀察下,我確實發現了一些不尋常。原來水麵很平靜,僅有細微的波痕,而現在居然有輕輕的水波拍岸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也被我聽入耳朵裏。水波聲大約響了五六下,便歸於沉寂。我大是奇怪,洞裏雖然有陰涼的風,但遠不足以掀起水波。是什麽原因讓水泛起了波浪呢?而且波浪僅有五六個峰穀,便消去了。

思來想去,終於被我想到一點。想到這點時,我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氣:定然是在離岸邊稍遠點的地方,有巨物從水中靜靜遊過,像船犁開水麵一樣,形成了縷縷波濤,湧向岸邊,經過五六番後,便消失了。我立刻緊張起來:原來水中真的有未知的巨物。我不得不穩住心神,以免被張振齊他們發覺出異樣。之所以不想和他們說,是怕他們感覺到我對危險的認知異於常人,從而提前對我或明或暗采取什麽手段。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是真正的地質工作者。

牛複明在石門上又摸又看,還不時輕輕敲擊。終於在過了一杯茶的時間後,他轉過身來對我們說:“這個門的秘密在上麵描的圖案裏。”

聽他這樣說,我們三個人都看著他,等他下文。他接著說:“我仔細觀察過了,石門上的圖案有些地方是能夠移動的。我想,機關就在這上麵。你們來看。”我們依他言,湊過來一起伸脖子按他指的地方觀察。

他說:“這圖案分海水和雲空兩部分。天空有雲,但還有星星。海裏有浪,卻有著星星的映像。你們來看,天空每一顆星星都對應海裏每一顆星星。天空共有七顆星,海裏也有七顆星,唯有一顆除外。這顆看似最遠的星不在天,不在海,但又像是既在天,也在海,在海天交界處。這在通常情況下,都是有悖常理的。天空有雲,怎麽能看見星星?海裏有浪,怎麽會有星星的影像?但在這裏來說,圖案隻是為了布置機關而設置,不能按照常情來考慮了。我剛才試過,這空中的星和海裏的星都是可以移動的。我怕出意外,隻是微微碰了一下,不敢多動。這十五顆星具體怎麽移動,我還說不好。但是我想,假如移動錯了,或者誘發機關消息,射出暗箭或毒水毒煙流沙,或者這石門會被永久封閉。這兩種結果都不是我們想要的,因此來說,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

張振齊在一旁聽得張大了嘴,不停地點頭,嘴裏嗯嗯不絕。我心裏暗自說:這個牛複明真不是個簡單人物。心思細密不說,還懂得東西很多,張振齊從許多方麵倒不如他。沒準遇到難以決斷的大事時,他能做得了張振齊的主。

牛複明介紹完了後,眼光掃視了一圈,問我們說:“你們來說說,這個機關怎麽開啟?”春兒張口說:“我們哪懂得這些啊?你不要難為我們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們也不想搶你的寶貝,如果你不想讓我們進去,我們立刻就出洞,在外麵等著。”

他的話說得牛複明很是不愛聽,他哼了一聲說:“你說的什麽話?難道拿我們當盜墓人了?”春兒正待還嘴,被我攔下。張振齊思考了一會說:“我倒是看出來點門道。天空中七顆星,不正合北鬥之數嗎?海中七星也是如此。而海天相連處那顆最遠的星也合北極星位置。隻是北鬥星的位置不太準確,需要移動一下。”

其實在我心裏,也有著與張振齊同樣的想法,隻是沒有說出來,為的是不引起張、牛二人對我的注意,越是裝得平凡越安全。現在張振齊既然挑明,我也點頭稱是,表示支持他的看法。而牛複明也露出了對張振齊讚許的眼神。忽然我心裏一動:難道牛複明才是真正的指揮者?

肚子有些餓的感覺,抬腕看時間,距離我們進來已經有近兩個小時了,天已接近中午。

牛複明說:“我們也沒帶吃喝的東西,如果開門進去,可能時間會很長。不如我們先出洞,等送傷員的人回來,再來決定。”我們三個人都同意他的意見,折返身開始往回走。到達洞口與水域相連處時,忽然看見在水麵極遠處出現了一片妖冶的藍光。藍光淡而飄忽,隱約間似乎是向著我們移動過來。我們都驚奇地停下身,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裏。

藍光越飛越近,漸漸顯示出了形狀,像是一團雲霧,慢慢變幻著形式。距離我們大約二百米的時候,仍然看不清它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隱隱聽到了如蜜蜂振翅般的嗡嗡聲。

我們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來的是什麽東西,會不會威脅到我們。它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是好像目標很明確,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大約距離一百五十米左右時,我們逐漸看清它的體積似乎有圓桌麵大小,裏麵竟然有一顆顆星星樣的東西,閃閃發著光。

正待我們不知所措時,猛然間,在手電光和藍光共同照耀下,水中忽地掀起了一排大浪,大浪中一個黑黑的事物一閃即沒。而騰起的大浪居然把那團藍光卷入水中,藍光在水中微弱地閃了幾閃,便歸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