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地一聲,傷口處噴出許多黑汁,差點噴到旁邊的人身上。李桂德小心地擠壓咬傷處,讓黑血盡量流出來。

這樣過了十來分鍾,流出的血終於變成了紅顏色。李桂德又用橡皮膏藥沾了一些白藥粉,貼在了齊小兵傷口。

將齊小兵抬到木板上休息,大家又來觀察窗外的敵情。外麵的蜥蜴已經停止了進攻,全部回到白灰界外,穩定下來,但是卻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我在想,四周潛伏著這麽多厲害的毒物,以後室外活動的危險性太大了,說不定什麽時候突然從暗中竄出一兩隻蜥蜴把我們咬上幾口。更甚者,出來成千上萬隻蜥蜴,把我們當成點心吞下肚。

外麵的毒蟲不退,陣陣令人惡心的臭味包裹著我們。我知道,那是毒蜥蜴呼出的氣體。毒蟲經過一輪進攻受挫,再也沒有組織第二輪進攻,隻是在外麵圍著我們,我想,它們可能想用時間來消耗我們的戰鬥力,等到我們無力反抗時再大舉進攻。包括玻璃窗等等地方,是我們防守的薄弱環節,毒蟲們是有機會攻進來的。

這樣過了一會,人們不禁焦躁起來,一直相持下去,我們可是堅持不住。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想寄希望於外力來幫助我們脫困是不可能的。因為進洞的隻有我們這些人。那個我心裏認定的暗中跟蹤者並沒有露出什麽痕跡,這倒讓我懷疑起來,是不是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存在。即使他存在,他會來幫助我們嗎?就算想幫,能幫得了嗎?

思考良久,張振齊和牛複明終於做出決定,必需要進攻,否則隻有死路一條。這個觀點我們都是認同的。隻是不知道他們想怎麽進攻。

他們先找了幾個瓶子,裏麵裝上煤油,個別還裝上了炸藥。又弄了些火引線和雷管,插在瓶裏固定好。牛複明讓一個手下慢慢把一扇窗戶打開一條縫,然後點燃了一個裝煤油的瓶引線。待引線燃燒到餘下寸許的時候,他讓手下把窗戶完全打開,將煤油瓶遠遠投了出去。

油瓶飛越了石灰區,準確地落在蜥蜴群中。我不禁在心裏叫了聲好,好精準的投彈!

落地的油瓶摔碎了,而引線也剛好燃到末尾,煤油被點燃,片刻間,形成了一米見方的一片火焰。許多蜥蜴身上著了火,嘶嘶慘叫著來回亂竄,那情景讓人心裏陣陣發緊。

緊接著,第二、第三枚“手榴彈”投擲了出去,均落在蜥蜴群中。片片火焰裏,夾雜著一兩聲巨大的爆炸,無數蜥蜴或者被燒死或者被炸死,陣形大亂。它們可能不明白,我們明明是它們嘴裏的美食,為何有如此大的殺傷力,信心開始不足起來。

這時候,張振齊又用手槍向蜥蜴陣中帶頭的大家夥們點射。他的槍法居然非常不錯,子彈幾乎沒有落空的,傾刻間,好幾隻大蜥蜴被擊中,有的倒地不再動彈,有的負傷逃走。

大家夥逃走,帶動了小蜥蜴們,成群結隊跟著四散逃去。幾分鍾時間,屋外戰場上隻留下戰死蜥蜴的屍體和斑斑血跡。

我們鬆了一口氣,待確定外麵已無危險後,打開門窗透氣,把腥臭的氣味散去。

望著漆黑一片的遠處,張振齊說:“既然有如此厲害的毒蟲,不知道還有什麽厲害的東西在等待著我們。”聽他這話,大家一片茫然,或許已經有人心生退意了。

打掃完戰場,把蜥蜴的屍體找地方深埋,又擔任警戒,讓鄧許二女洗澡換衣後,覺得渾身疲倦,很想倒**大睡一場。

鄧薇和許小楓強烈要求與春兒我們住一個房間,因為這裏隱藏著無數危險,她們害怕。她們單獨一屋,也確實不安全。

我和春兒沒有反對,張振齊和牛複明也沒說什麽。我們選了一間較大的房間,整理床鋪,打掃衛生,又把門窗和牆壁所有縫隙全部堵嚴實,防止毒物進來。另外,備了許多吃喝的東西,防止被異物包圍上幾天,斷了糧草。

張振齊他們也各自分配好了住處,同我們一樣,采取了些防範措施。

正等我們要休息時,張振齊過來,說在一間屋裏發現了許多防生化作戰服。這種衣服用極厚的材料做成,能把全身包在裏麵,而頭部,是個帶長鼻子形狀的防毒頭盔,我們在電影裏或許看到過,穿戴起來挺嚇人的。

我一聽,覺得這些東西非常有用,和春兒去搬了四套過來。

身體確實太累了,精神也從緊張放鬆下來。另外,蜥蜴呼出的毒氣估計對我們的身體也有影響,因此,更覺得疲倦。

屋裏雖然不透風,但由於地處山洞內,並不覺得悶熱,相反,倒是絲絲涼意遍布全身。

春兒和鄧許二女也各自上了床,準備休息。春兒在靠近門的位置,我在最裏麵,鄧許二女夾在中間。

躺**安靜了一會,我已經迷迷糊糊,漸漸要進入夢鄉。許小楓估計是睡不著,她輕聲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這裏不知道還藏著什麽危險,明天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鄧薇也沒有睡著,她聽許小楓的話,輕輕地說:“小楓,等運送物資的人來了後,你跟他們回去吧,這裏確實太危險了。”

鄧薇的話讓我一時摸不著頭腦,她為什麽要讓許小楓回去,而自己留在這裏呢?想了一下才明白,聯係前麵她說的話,看來她同我一樣,是有著不得不來的難言之隱。而許小楓並沒有這原因,鄧薇不想讓許小楓跟著我們冒險。

許小楓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眼皮漸沉。終於倏地一下,完全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朦朧中,我忽然聽到一種聲音:“扣、扣、扣”。睜開眼睛,他們三個人還在鼾睡,搖曳的煤油燈無聲地燃著,照得屋內一些東西的影子微微搖晃,一切都沒有異常。

側耳傾聽,並沒有什麽聲音,或許是我又做夢了,於是閉上眼睛,想再睡一會。沒想到,扣扣的聲音又響起來。這一次非常清晰,像是有人在用東西敲擊牆壁。

隔壁沒有住人,張振齊及其手下住在另一邊。在我印象裏,隔壁是堆雜物的。難道是張振齊手下人進去翻找東西,故意來和我們開玩笑嗎?

想到此,決定不去理他,繼續睡我的覺。然而,扣扣聲音一直響個不停,總是不輕不重,不急不徐,仿佛一定要和我過不去,不讓我入睡。我心下不由煩躁起來,覺得這人甚是可惡,居然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下還有這樣的娛樂心情,很想過去找他理論一番。

可是忽然之間,我覺得事情不對勁。一種隱隱的但是說不出來的東西在頭腦裏徘徊不去。我靜下心來,把耳朵貼在牆壁上,仔細聽著敲擊聲音。

聽了一會,我終於聽出些門道,原來這敲擊聲是有規律的。它是分段敲擊,每隔一分鍾左右敲擊一次,每次敲擊聲長約半分鍾。再細聽之下,我居然發現每一段敲擊節奏是相同的,每四個音節為一組。

我又苦思了一會,一道亮光突然閃現在我心裏:摩爾斯電碼!

摩爾斯電碼由美國人艾爾菲德.維爾發明,由時斷時續的電脈衝組成。這些電脈衝在接收者聽來,就是信號長短的區別。短信號稱為:“點”,長信號稱為“橫”或者“劃”。根據不同的長短信號組合,能夠將發送者的意思傳輸到接收者。接收者通過譯電碼,將點橫翻譯成我們能夠理解的意思。

摩爾斯電碼被廣泛應用於戰爭及生活中,我們平時收發的電報,就是采用摩爾斯電碼傳送。其含義引伸後,可以采用燈光明滅及敲擊物體發聲來向別人傳送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