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兒和牛複明!二人手裏都握著槍,瞄著幾個大漢,簡直像天降神兵一般。身後的王若溪見此情景,也歡快地叫了一聲。

牛複明急切地叫道:“手電別晃我們,快照他們!”我一下反應過來,趕緊把手電轉向大漢,同時,春兒和牛複明手裏的手電也亮了,三隻強光手電同時照向幾個大漢。

大漢們先是一愣,很快便鎮定下來。為首的那個冷笑一聲說:“在我們府裏,你們還敢放肆不成?槍聲一響,會有無數人過來。看你們還往哪跑!”

這些人認識槍是何物,看來是從與日本人作戰得來的經驗。我們當然明白大漢說的是實情,但目前情況是我們根本沒有退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下武器。

正在相持不下,忽然旁邊一個小角門裏亮起了紅光,幾個人打著燈籠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朱待言。

我們不知道他出現後會怎麽對待我們,更加提高了警惕。

沒想到他環視一周後,朝那幾個大漢喝道:“怎麽這麽對待貴客?太沒規矩了,還不退下?”為首的大漢還想說什麽,被朱待言以嚴厲的目光製止住,不敢再說話,幾個人乖乖退下。

朱待言轉頭對我們笑著說:“下人太不懂規矩了,驚擾了諸位,實在報歉,不如這樣,天色也不早了,我讓廚上備些酒菜,為幾位賠禮如何?這位姑娘既然是你們舊識,那出嫁的話我們再也不提起,一同來吧。”

這個朱待言說話甚是讓人琢磨不透,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他們開始也不知道王若溪我們認識,因此,就算想怪,也怪不了他。再說了,怪了他又有什麽用呢?我們可是在他的地盤上。

緩得一緩,牛複明說:“朱先生太客氣了,這本是一場誤會,說開了就是。今天大家也累了,不如早點休息,酒菜就不必準備了。”

朱待言沒有勉強,打個哈哈,我們幾個人連帶王若溪,回到西廂住處。

這次我們不敢再大意,幾個人帶了東西合到一個屋裏,擠在一起,關閉了燈,待外麵聽不到任何動靜時小聲說話。

首先我問春兒和牛複明:“剛才你們倆怎麽都不在屋裏?去了哪?”牛複明說:“這你得問春兒。我進屋時間不長,便聽到春兒在外麵叫我。我打開門,看到春兒拐過月亮門出去了。我以為他有事找我,便跟在他後麵。過了幾個門,我沒有追上他,然後走到一片小樹林裏,居然迷了路,怎麽也轉不出來了。直到前麵不久,忽然在小樹林裏遇到了春兒,我們才一起摸索回來。”

春兒等牛複明說完,生氣地說:“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怎麽還這麽說?”牛複明說:“我親身經曆就是這樣的,你讓我怎麽說?”

我一聽之下,不禁奇怪起來,問春兒到底怎麽回事。春兒說:“我要說的和他一模一樣,不知道為什麽,他非要反過來說。”

我更覺得奇怪,問道:“你是說,你聽牛隊長在外麵叫你,你出來尾隨他走到一片小樹林裏迷了路,然後遇到牛隊長,兩個人一起回來?”春兒說:“正是。他非要說是我叫他,我正累呢,不休息叫他出來幹嘛啊?”牛複明聞言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顯然很不滿意春兒。

我不願意他倆爭吵起來,就接著說:“你倆回來後沒看到我,感覺不妙,就帶了武器來尋找,剛好碰上他們要對我們下手嗎?”

這次二人保持了高度一致,齊聲說:“正是!”

對他倆的問話告一段落,中間有許多疑惑,料想不是容易解開的,暫且先放一邊。轉而我問身邊的王若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王若溪沉吟了一會,開口說:“說來話很長。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麽的吧?”

她的話問得我愣了一下後說:“你們是來找東西的,對吧?”她嗯了一聲說:“上次我們一起進了一次山,後來丟了無憂綠萼,方誌回去後一直悶悶不樂。”

牛複明突然插嘴說:“無憂綠萼?!”聲音雖低,卻帶著掩飾不住的震驚。王若溪奇道:“你知道無憂綠萼?”牛複明一下頓住,想了想才說:“我一生走南闖北,聽說過許多離奇古怪的事。這無憂綠萼,無疑是奇中之奇。許多年以來,我一直都覺得是虛無的東西,並不存在。難道說被你們遇到並得到了?”王若溪說:“是啊,李遠峰發現了這朵奇花,被方誌拿了去保存,結果晚上睡了一覺,早上變成枯枝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被人換了。”牛複明說:“被人換了。”

我和王若溪都奇道:“咦!你怎麽知道?”牛複明咳了一聲說:“如此異寶,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死了?”

我心中暗想:看來這牛複明其實是知道無憂綠萼的,隻是不想說與我們知道。

王若溪接著說道:“後來我們又單獨進了兩次山裏,什麽收獲也沒有,還迷了路,差點出不來。方誌沒有了辦法,便決定離開。我臨走時給你發了一個消息,說我們有事走了。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我一下想起來,就在牛複明他們來的那個暴雨夜裏,我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的短信,說有事走了。回過去沒有反應,我當時還奇怪,以為別人發錯了,原來是王若溪告訴我他們離開了。看來這姑娘還是挺有人情味的,加上她舍命掩護我逃走,心裏不由對她增加了許多好感。

她接著說:“我們走了後,到別處轉了一通。但方誌始終忘記不了這裏。後來他不知道得到了什麽消息,還是受了什麽啟發,仍然要回到這裏來。

當時我們備足了物品,又增加了幾個人,沒有驚動鎮裏,偷偷進了山。

這次方誌好像做了充分準備,帶著我們一直往前走。走了幾天時間,終於到了齊天峪山腳下。”

我吃驚道:“你們走那麽遠,居然到了齊天峪腳下?”王若溪說:“是的,那裏是所有山勢的匯集處,居然有個大平台。”我心裏一動:看來就是劉永勝他們到達的那裏了。

“平台極大,但上麵有無數巨石,應該是地震時從齊天峪上麵滾落下來的。”王若溪接著說:“我們在那裏探尋了很長時間,也沒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方誌不由氣惱起來,經常發火。

後來他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決定:攀登齊天峪。幾個人都認為他瘋了,表示我們沒有能力登上去。可不知道他用了什麽辦法,居然壓下了反對意見,讓大家乖乖聽命於他。”

我插口問道:“你既然知道他來找東西,何苦冒著生命危險跟他幾次進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