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個人同時站起身，欲走過來。我急忙攔道：“你們不要過來，靈玉身體極寒，常人不能接近。你們年紀大了，不要傷害了你們才是。”

那幾個老者微微一笑點頭說：“多謝提醒。”

我簡單地向大家介紹了靈玉的情況，接下來大家討論。經過分析辯論後，這些專家們一致認定，靈玉提出的方案可行，成功機率最大，安全保險係數也最大。隻有我心裏隱隱不安，我不知道靈玉一直生活在奇寒的環境下，如果穿過岩漿，那高溫會不會傷害到她。

大家高興之餘，忽然又想起事情，全部把臉轉向了我，因為我還沒有表態同意與否。我心裏最糾結的就是林緒了，雖然無論怎麽來說，我都應該選擇去，但是我不想讓林緒傷心，尤其還和靈玉這樣一個仙子般的姑娘一起。

我抬頭看林緒時，她眼裏全是悲傷，不忍看我。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把她摟在懷裏，也沒有說話。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任何人發出一點動靜。

良久，林緒終於哭出聲來，她在我懷裏邊哭邊點了點頭。我知道她心裏有多痛苦。

這次我又食言了，我答應過她，無論如何都不與她分開，結果還是要分開。

轉過身，我向大家點了點頭，表示答應。雖然他們並沒有說什麽，但我們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我答應什麽。

那個為首的銀發老人見我表了態，動情地說說：“本來這等國家大難本不應該由你們一兩個人單獨去承當，隻是我們沒有選擇。假如你們說不去，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我代表國家、人民感謝你們，真誠地感謝！”

接下來，我從他們口中得知，架設索道及搭設工作平台的材料早就準備好了，已經運到這裏。如果確定了位置，很快便可以完成建設。萬年寒鐵棺也采用某種辦法取下來運到了這裏。

我又問：“根據勘測，大地震將在什麽時候爆發？”銀發老者說：“應該在半個月以內，也就是說，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目前隻差精確定位一項工作了。如果我們不能在短時間內精確定出位置，那將大難臨頭。

專家們提出兩種方案，其一，繼續尋找其它辦法以求尋找正位。其二，精密測量，以期最接近準確位置。假如前一種方案無果，將根據測量得到的數據，大致定位下潛。後種方法成功的可能性極小，因為天外異物發出的信號流離不定，難於捕捉。但實在沒有辦法準確定位，也不能等死，無論如何也要下潛。失敗了，一切也就完了。

接下來幾天，所有人都忙碌著。部隊已經封了山，任何人不允許進出。大批人員展開拉網式搜索，看還有沒有牛複明、王鬆林等人的餘黨。測量人員晝夜不停測量。

我、林緒、靈玉、春兒一起，住到了洞裏臨時建起的指揮部。我們也在苦苦尋找解決辦法，希望能夠找到正位，一舉成功。當然，就算找到正位，能夠成功的機會怕是也不會大，畢竟要穿過溫度近千度的岩漿，到達下麵高溫高壓的地方，還要麵對絲毫不了解的天外異物。其中變數之大，難以想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根據我的請求，那張從王鬆林手裏繳獲的老羊皮圖紙又回到了我手裏。它被我燒掉了一個角，大約占全圖十分之一麵積。

林緒我們四個人算是宵禁中的自由人，可以在洞裏自由活動。某一天，春兒悄悄找到我，拿出一個小紙包，裏麵包了幾根細細、焦黃的東西。細看之下，竟然是小魚。我不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幹嘛。

他神神秘秘地說：“你來嚐嚐。”我拿起一條，細看之下，長僅五六公分，細若竹筷。魚雖小，卻香味撲鼻。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香，淡而不俗，宛若高山幽穀中的蘭花，香得不沾塵味。

我把小魚放進嘴裏，細細品嚐。那股香味居然讓我忘了所有煩惱憂愁，仿佛置身於陽光明媚的春風裏，四處都是鋪滿綠草鮮花的小山丘，有蜜蜂蝴蝶往來，天上藍天白雲，微風習習，簡直是仙境。

沉醉了半天，一條小魚已經落入我肚腹中。還想拿時，想起林緒與靈玉等人，強忍**，縮回了手問春兒：“從哪裏弄到的？”春兒小聲說：“離咱們這裏不遠有條溪水，從那裏捉到的。我怕食堂不給做，自己生火燒熟了，沒想到這麽好吃。”

我想起來，在劉永勝的記述中，他們曾經來到這裏。賈李逵捉了不少小魚，那味道是鮮美無比。沒想到今天我也吃到了，心下甚是暢快。

我把林緒和靈玉也叫過來，讓她倆嚐嚐。靈玉現在沒有晶花可吃，隻能勉強隨著我們吃一點人間煙火，不過她吃的很少很少。

小魚讓她倆讚不絕口，都說從沒有吃過這麽香的東西。不過我還是提醒春兒盡量不要去捉了。這應該是個稀奇物種，不要因為我們介入而讓它滅絕了。春兒大咧咧地說：“如果不能消除大難，那一切就全部滅絕了，小魚也不能幸免。”他的話讓大家一陣沉默，每個人心情都很沉重。

閑瑕時我又想起我那祖上劉永勝來，他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沒找到任何線索。

那張老羊皮圖紙鋪在桌麵上，每個人都對它一籌莫展。我不知道軍方最後的期限是哪一天，總之，大家不可能這樣一直等下去。到了最終期限，我們必定要下到岩漿中。如果失敗，那一切就全完了，我們沒有翻盤的機會。

靈玉心地單純，想的東西很少。極短時間內，她便忘了即將麵對難以想像的危險，開始好奇地弄這弄那。在她心裏，與我在一起便是足夠，無論將來發生什麽與她沒有關係。

這天，看她在擺弄羊皮圖，擺弄一會覺得無趣便離開了。我走過桌子時偶爾低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靈玉把伸向圖中心的每一根斷線全部對角連接了起來。

我心下生氣，怪靈玉在地圖上亂畫，於是出去把她叫過來想說她一頓。她見我臉色不善，害了怕說她隻是覺得好玩。說著話，她竟然落下淚來。

我心中一軟，覺得不應該這樣對待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把一切都寄托在我身上，無論刀山火海都願意隨我一起去，我怎麽能傷害她呢？況且她不懂世事，隻是覺得好玩，一點壞心機也沒有。

我緩和下來，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沒事的，你喜歡畫就畫吧，反正我們拿著它也研究不出來什麽。你畫的還挺好看呢，線條均勻流暢，很不錯！”

她畢竟好哄，一聽之下破涕為笑，拉著我讓我跟她一起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