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人員用極其鮮豔的衣服及旗子為我指示位置。因為地上樹木參天,枝蔓橫生,我幾乎看不到人。這項工作較為繁鎖,折騰了半天,步話機快沒電了,地麵人員才找到最中心的位置。我擦了一把汗,心裏終於鬆懈下來。

便在這時,一聲驚呼發自步話機內:“危險!”我心裏一驚,轉頭四下看時,被驚得目瞪口呆:從正東方,太陽的方向,飛來一隻龐然大物。它距離我還有幾百米遠,巨大的翼展顯示出了這個巨物的個頭。

它尚未接近,我就聽到了鳳鳴般清越的叫聲。當初我們經過大裂隙的木橋後感覺到隙中有巨物飛過,估計便是此物了。

它徑直向我飛來,距離越來越近。我估計它翼展寬度不下十米。

地麵人員也焦急起來,亂成了一鍋粥。

我身在空中,假如巨鳥向我攻擊,我無力避開。還擊的話,怕是也難用上力氣。如果纜繩被大鳥弄斷或者汽球破裂,我從如此高的空中落下來,怕不是玩的。

電閃石光中,它距離我已經百餘米。它飛行方向不變,目的性很明確,就是我。地麵上開始向大鳥射擊,密集的槍聲中我也不知道擊中它沒有,反正它還是朝我撲來。距離再近,地麵就不能開槍了,怕傷到我。萬般無奈,來不及思考,我騰身從空中沿著纜繩躍下。隻聽得地麵一陣驚呼。

這時大鳥已經飛臨,忽見我失去了影蹤,它怒不可遏,巨爪一把捉定了纜繩,向上提起。

這時我距離地麵尚有二十來米高。如果被大鳥提起,我將不得不陪著它飛向遠方。或許它會把我從萬丈高空隨手扔下。

我略一提氣,手上用力一帶纜繩,借力使下落的速度猛地放緩,然後鬆開了纜繩,身體與地麵呈平行狀態,淩空落下。

這一刻,我想地麵所有人都驚呆了,眼看我飛速從空而降,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我將身體盡量放平,使風阻力達到最大,以減緩我的下落速度。另外,體內氣血加速流動,使身體狀態達到最佳。

下落十米時,峰頂的大樹向我迎麵撲來。我不敢直接去抓樹幹,怕前衝力太大,使身體受傷。我調整身體姿勢,經過一段樹幹時,腳猛地一蹬,讓身體向水平方向躍出。這樣使完全向下的力轉換成部分水平。

當另一株大樹從我眼前掠過時,我雙手疾伸,胳膊彎曲,搭上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樹枝吃力下,立時斷掉。然而我借樹枝的反力,使下降的速度猛然減慢。

現在的速度能夠接受了,我在空中轉向,輕巧地翻落於粗大的樹枝上。

電閃石光中的一係列變化讓我渾身冒汗,生死之間如此驚心動魄。

我感覺了一下身體,除了手腕處被劃傷流血外,其餘零件幸都安好。

這裏已經偏離了峰頂,估計峰頂上的人一時之間找不著我。另外,不知道大鳥是否攻擊了他們,我要趕緊上去。

到達峰頂時,發現大家也都在胡亂尋找中。兩下相逢,恍如隔世。

林緒與靈玉都撲到我懷裏,我感覺得出來,她們渾身發抖,是嚇的。我怕林緒生氣,緊張得不怎麽怎麽辦好。幸而她因為我的九死一生顧不得其它。

好久,大家才安定下來。我得知大鳥被槍彈擊傷,無力再來攻擊別人,落荒逃走了。

而我從圖上畫出的山脈中心位置由於已經在地麵標定,這點的坐標立刻通過GPS全球定位係統測得。根據這點坐標,那岩漿中與這點一致的坐標位置便是原點。

這個原點位置與通過其它儀器大致測得的範圍沒有衝突,由此所有人一致斷定,這點就是異物存在的位置,我們將從這裏的空隙下潛。

目前搭設索道及工作平台還需要一些時間,這些時間歸我們自由支配了。但是有個前提:必需完全保證我們人身安全。

軍方允許我們到山洞外遊玩,當然,後麵跟了許多隨從,以保護我們安全。他們不擔心我會逃跑,因為如果我不想下潛就直接提出來了。至於安全,我想也不必他們擔心。真正有危險襲來,我怕是還得保護他們。

姑姑姑父妹妹也來了,給我帶了許多好吃的。他們來之前就從部隊接待人員那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既感到驕傲,也有著深深的無奈。畢竟我此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從他們嘴裏我得知老妖在外地遭到警察追捕,拒捕時被開槍擊斃了。他們對王鬆林表現出萬分不理解,不明白為何身邊這麽熟悉的人竟然是殺人惡魔。

見到林緒時他們異常親熱,姑姑簡直拉住她不放,弄得我好不尷尬。林緒也如同久別的親生女兒一樣,撲入姑姑懷裏泣不成聲。我明白,她從小缺失母愛,從她心裏真正把姑姑當成媽媽了。

姑姑對我身邊的靈玉倍感好奇,幾次欲言又止。靈玉身體的奇寒讓姑姑不敢靠近,而靈玉也對這個跟我親熱無比的人心生好奇。私下我跟姑姑說,靈玉是我的朋友,身體異常,體溫很低。我跟靈玉說,我是姑姑養大的,雖然不是親生,但感情勝於母親。她聽後懷疑的目興漸漸變得柔和,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不受任何環境影響。

姑父趁閑時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跟我說:“張老中醫讓我給你捎句話:當初你問他幾十年前是不是有人上過齊天峪,他沒有回答你。現在他讓我告訴你,是的,確實有人上過,是他爺爺,采藥去的,但是再沒有回來。他不想提起此事,就沒有回答你。他說這裏危險異常,讓你千萬小心。”

我心裏一暖,一股濃濃的情意彌漫在心中。難得他老人家還在掛念著我。姑父又說:“高野前些天往家打電話了,他讓你好好對待林緒。”我心裏又是一哽,不知道說什麽好。

林緒這些天基本上與我寸步不離,她開心地說笑,顯得無憂無慮。但是我知道,她心裏有多麽難過。沒有人時,我隻把她抱在懷裏安靜地呆著,誰也不說話。時間對於我們來說,或許要以分鍾計算了。

某一次,她忽然抬起頭問我:“你喜歡靈玉嗎?”我一愣,然後不加思考地說:“我隻有你。”林緒開心地伏在我懷裏哭了,我哄了好一會才哄好。忽而她又愁苦地說:“隻是靈玉也好可憐,無依無靠。她把你當成唯一的親人了,隻要離開你她就會害怕得發抖。你太大意,不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