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不知道搜索了幾個來回,就是找不到那個光源。在我內心深處,受前麵夢的指示,我堅信就是夢裏見到的綠萼花。

又搜尋一會,仍然不見,心下焦急起來。這片地方並不大,我強化記憶位置後,確定綠光源存在的地方麵積不會超過十幾平方米。我覺得先在夢中點化我,又讓我看到綠光,這奇花定是與我有緣。

草中尋找間,不經意一腳踩空,身體向下墜落。大驚之下,雙手猛抓草木。幸好,被我抓到幾枝灌木,身體於下落中停頓住。上去時我並沒有發現有處斷崖,由此判斷,崖不會大,更不會高。腳向下探探,果然,踩到了實處,隻是個一米來高的小坎。

正待我想爬上去繼續尋找綠光源時,眼睛一晃間,看到小坎中部光芒一閃。我心頭狂震:綠光!可找到你了。扒開崖上木葉,一朵晶瑩的小花橫生在上麵。小小的瓣,綠綠的萼,發出來淡綠的光。我從未見過能在暗中發光的花,花更奇特之處是,綠光照處,身體所有不適全部消除,太神奇了!我心內狂喜,伸手去摸索花的根部。

一聲驚歎發於耳邊:“無憂綠萼!哈哈!如此寶物,居然在這裏發現,天啊!”

我吃驚地回頭看時,方誌雙目泛著綠光,貪婪地緊盯著綠花。看來他知道花的名字,應該更了解花的特性。在他身後,是張放和李明義,他們兩個人也是和方誌一樣的表情。王若溪在稍遠些。看樣子,他們對這朵花勢在必得了。剛才我的注意力完全被綠花吸引過去了,他們過來我居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果然,方誌開口:“小兄弟,你不知道這花的名字,也不知道怎麽運用,更不知道怎麽養活,你拿了,隻會毀了它。”

他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我覺得花既然入夢提示我,想必與我有緣,而且如此寶物,我也不希望落在他們這幾個看上去不像是好人的人手裏。

方誌打個哈哈說:“咱們先把花帶走,回去再商量吧。”

幾個人圍過去,未讓我看到他們怎麽操作,就把花弄了下來。連莖帶根長不過尺許,根上留著一塊泥土。花離開地麵,綠光立刻淡了下去。幾分鍾後,每片萼處隻剩下米粒大的一點點綠光,再也不能照人。

方誌說話聲音激動得有點顫:“無憂綠萼,無憂綠萼!哈哈!”我從沒有聽老人們說起過這種花,估計老人們也沒有人遇到過,遇到了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剛才幾個人均由無憂綠萼光芒所賜,消除了寒冷和饑渴、疲勞,回到洞裏後倒頭睡去。方誌將花裝於一個隨身帶的小盒子中,緊摟在懷裏。

張放把火加旺,吩咐李明義值夜,我們幾個躺倒在厚草上,呼呼睡去。

不知道為什麽,我從小就夢很多,每次都記得很清楚,像真正發生的一樣。有時候,我搞不清是做夢還是真實發生。經常不得不去問別人,弄得別人覺得我有問題。不過這次躺下後沒再做夢,沉沉睡去。

大約在天快要亮的時候,朦朧中,似乎覺得有東西進入洞中。心下驚懼,卻動不了身,也睜不開眼睛。片刻,感覺消失,我又沉入無邊的睡眠裏。

陣陣清脆的鳥鳴把我喚醒。睜開眼睛,金色的陽光從洞口射進來,一下刺疼了眼睛。用手揉搓一下,再次睜眼後看清了洞內情況。王若溪已經不見,張放和李明義在洞裏麵走動,四下張望,像是有什麽不妥。最令我奇怪的是,方誌仍然懷裏抱著裝無憂綠萼的盒子呼呼大睡。太奇怪了,作為方誌這樣奸滑的人,怎麽可能大家都起來了,他還呼呼大睡?又過了一會,他還在睡,張放不耐煩地用手推動他,想讓他醒來。推了幾下,方誌翻個身,嘴裏咕弄幾句,又呼呼睡著。這下連張放也驚了,束手無策。

正著急中,王若溪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卷成鬥狀的植物葉子,歡快地說:“嘿,我找到水了!”我和張放湊過來,看王若溪鬥形葉子裏果然有一半清澈的**。張放一把搶過,仰頭飲下十之七八,把餘下的遞給我,嘴裏說:“嘿,真甘甜,比礦泉水好喝多了。”我本不想喝,但實在渴得難受,便仰頭把餘下的水灌到嘴裏。確實,清冽甘甜,美妙無比。張放忽然說:“錯了!”我和王若溪不明所以,轉頭看他。他說:“看方誌的樣子,八成中邪了。我們拿涼水衝他一下,或許會醒。”我們一聽覺得有道理,於是問明王若溪水在哪裏,想到外麵去尋。

出了洞口,沿著盈足小路向右,走出約50來米,有一個向裏凹的小山窪。山窪根部立著一塊五六米高的石壁。石壁頂上生著高達2、3米的植物,而在石壁的一個突出部位,正一滴滴往下滴著水。滴水的下麵,是塊大石頭。石頭上正對著水滴落下處,是一個海碗大的小石臼,石臼中一汪清水。水滴落在其中,濺起晶瑩的小小浪花。看來滴水真的能穿石呢。

我們大喜,低下頭,用空的礦泉水瓶灌滿清水來飲,盡情享受著幹渴時最甘美的玉露。待大家喝飽後,又互相傾倒著洗了臉,頓覺清爽無比。看石臼中,水還餘一半。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注滿。又裝了一瓶水,我們回到洞裏。

不出所料,方誌依然呼呼大睡,身體側向一邊,懷裏仍緊緊摟著那個盒子。我們把他身體翻過來,他依舊不肯醒,兩條胳膊把盒子摟得緊緊的。王若溪把清涼的泉水潑在他臉上,他呆了一會沒動靜,然後突然睜開眼睛跳起來,嚇了我們一跳。

他先是四下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環境,然後疑惑地掃視了我們每個人一遍,最後低頭看懷裏的盒子。見盒子尚在,他鬆了一口氣說:“怪事,怎麽睡這麽久啊?真是奇怪。”王若溪把水瓶遞給他,讓他洗臉漱口。他在洗漱過程中,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閃過一邊,打開了裝著無憂綠萼的盒子。一下子,他坐倒在地上。我們不明所以,趕緊跑過去看,但見盒子中隻有一枝尺來長,幹枯的枝葉。無憂綠萼沒了。我們弄不清怎麽回事,是花離開土地死去了,還是怎麽著。方誌呆坐了一會,臉色蒼白,額上有微微的虛汗冒出。他抖動著,不停地說:“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

我深知這朵無憂綠萼的奇特功能,方誌這樣失魂落魄,不足為怪。

大家不能陪著方誌折騰下去,稍做休整,往回進發。方誌落魄得像個遊魂一樣,無精打采地跟在我們後麵。

轉過兩個小山穀,前麵的路一下熟悉起來。我沒有再多說話,帶領著大家往回走去。

走過一個稍高一點山崗的時候,我的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短信提示,在這裏有信號了。我打開一看,是林緒發來的。她在信息裏大發雷霆,怒斥我一通,問到底幹嘛去了,整夜未歸,讓姑姑等全家人著急,到處找,我連個電話都沒有,實在是太讓人擔心了。

我能想像到姑姑他們著急的樣子,急是急,卻也急不到林緒這種程度。實在不懂她為何這樣。我回了一條信息,告訴她回去再說。

大家渾身發粘,恨不得馬上洗個熱水澡。都是歸心似箭,不約而同加快了腳步。好在是下山,並不太耗費體力。沿著熟悉的山路,我們沒用多長時間,就下了山。

在這一路上,感覺到方誌對我們所有人都產生了懷疑。他懷疑我們其中一個,或者兩個,盜走了無憂綠萼。一來苦於沒證據,另外,我們身上實在也沒有地方能放下這朵花。他恨恨著臉色,一言不發。我們都感覺到了他的想法,誰也不想去招惹他。默默無言中,走完了回來的路。

大家各各還家去,我抱定一種被抓到的地下黨員誓死如歸的心理回到家裏,此時的時間是上午9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