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緒好奇地聽著,覺得新奇好玩,便要我去為她尋覓那水芹菜。我教她認識了水芹菜的樣子,然後我們便在水邊鵝卵石間仔細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小時後,我們兩個人每人各尋到一小把,合在一起估計能炒一盤。她非常高興,說把水芹菜放到招待所廚房裏,讓他們炒了,要我在那同他們一起吃飯。

我沒有推辭,兩個人興衝衝回了招待所。高野看著我們回來,再看林緒歡快的樣子,眼裏麵的感情很雜。我能體會他的心情,但是他不一定感覺得出來,我心裏的感覺也很複雜。

林緒點了幾個菜,告訴餐廳給做,又要了一瓶白酒兩瓶啤酒。十一點半時候,菜還沒有炒出來。我們呆在高野的房間裏閑聊。忽然有人敲門。開門看時,外麵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麵色紅潤、精神非常好的五十來歲男人。從衣著打扮來看,就知道是很有風度的學者。

林緒開口說:“張教授啊,請進。”待進得屋來,林緒為我們介紹:“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地震局的張教授。這一位嘛,是我們的好朋友,李遠峰。”說著嘿嘿一樂。

我和張教授同時向對方伸出手來說:“很高興認識你!”繼爾哈哈大笑。

稍傾,張教授說:“我過來是想請你們中午與我們一起吃飯。聽說你們來得早,在這裏呆一段時間了。我想邊吃飯,邊和你們了解一下這裏的大致情況。”

林緒接口說:“您可找對人了,我們這位小峰朋友就是這裏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外加風土人情。哈哈!”張教授一聽,喜出望外,再次向我伸出手說:“那真是太巧了,來,重新認識一下,張振齊。”我也一笑說:“我們這位小林朋友可調皮了,總戲弄人。我隻是本地人,天文地理、風土人情可不像她說的那樣精通。”

張振齊說:“是本地人就可以了,給我們講講這個地方的大致情況。走吧,去我們那邊,幾個人都去,一塊喝幾杯。”

我趕忙指著高野說:“不不,張教授,我們這邊有病人,不能離開。再說我們已經點了飯菜,一會就端上來了。”林緒也連忙拒絕。

張教授端詳了高野一會說:“看來這位兄弟確實身體不便。這樣吧,我自備酒菜,過來同你們一起午餐如何?”我們不好再拒絕,隻得對他表示歡迎。

時間不長,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除了我們要的外,增加了好幾種,是張振齊讓加的,費用算在他頭上。他還拎了兩瓶酒過來,幾個人擺好桌凳,坐下來開吃。

高野也想喝酒,被我們所有人阻攔。而林緒很開心,一定要喝一點,倒了有一兩白酒。

幾個人邊吃邊聊,其間,張振齊問了我許多這裏的基本情況,我就我所知,給其作了一一解答。好在也沒有什麽很古怪的問題,諸如地形啊地貌啊,曆史上的記載、傳說等等。當提到齊天峪時,他更加來了興趣,一再仔細詢問。無奈我也沒有上去過,連離近了都沒有。除了遠觀其形態和一點民間傳說外,我無力為他解答更多。即使這樣,他依然十分高興,覺得甚是有幸遇到我,不停地勸我喝酒吃菜。

從言談中得知,他是山東荷澤人,他的下屬們也是四麵八方,哪裏人都有。這次來,要住上一段時間,以黑鬆林鎮為基地,向山裏展開詳細勘探,把這一帶的地震數據收集起來,

對此工作我並不太懂,我隻知道一個是測量,一個是地質。根據這兩方麵的數據來分析、研究。

高野已經能夠吃一些容易消化的東西,不用別人照顧,他自已就可以。栓子輕鬆了許多,林緒有感其這幾天日夜辛勞,特意讓他也喝點酒。

飯間,張振齊和高野同時對水芹菜炒肉絲這道菜讚不絕口,都說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芹菜。栓子張口欲說話,被我以眼色製止。我和林緒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之所以不說,是為了給他們留下點懸念,並無其它意思。

一頓飯吃得很是開懷,飯畢,與張振齊互留了電話,他起身告辭說,有事打電話聯係我。我想,八成與方誌他們一樣,要找我當向導。

收拾完,又看著高野吃下湯藥,讓林緒他們休息一會,我也回去午睡一下。

下午三點多時,家裏來了兩個人。我正在屋裏閉門苦參複製的圖紙,聽得姑姑在院裏同人說話。我急忙藏好了圖,出來看,是兩個二十五六歲的女性。兩個人中一個高約一米六三左右,一雙大眼睛宛若深潭。另一個一米六八左右,修長身材,長發披肩,白晰皮膚,素麵鳳眼,很是漂亮。兩個人都是夾克、牛仔褲、旅遊鞋,身背旅行包,一幅出行裝束。

她倆也是從北京來玩的,鎮裏的旅館已經住滿,她們漫無目的在鎮裏閑逛,轉到我家來,看看有無地方,能不能住在這裏。姑姑猶豫間,她倆說價錢好說,她們也不挑剔什麽,我們吃什麽她們就吃什麽。我說,洗澡不方便。她們說沒關係,在鎮裏轉的時候,看到有澡堂,可以去那裏洗。

我無理由再反對,姑姑說要同姑父商量一下。姑父不在家,去了鎮南一家為他們接電線。

電話打到那家,找到了姑父。姑父想了想,讓姑姑看著辦吧。姑姑本就心地善良、厚道,見她們也確實沒地方住,就答應了下來。兩女高興地說了幾次謝謝。

給她們安排的一間房子也在前排。本來前排五間隻有我一個人住,她們住與我隔壁的一間,也是很鬆快,並不擁擠。定好了房間,她們不待姑姑安排,便放下東西,開始了裏外的打掃。真看不出來,二人富家小姐裝扮,做起事來卻是一絲不苟,認真仔細。姑姑和我本欲幫忙,卻被二人拒絕。

足有一個小時,二人幹到汗流浹背才收拾完。也難怪,屋裏不住人,隻放些雜物,不可能總收拾,積塵已久。

看著裏外光潔、一塵不染的房間,姑姑對二人非常滿意,早就倒好了茶,放涼給二人喝。二人確實渴了,端起杯大口喝下,然後拿出日常用品,用袋子裝了一袋衣服,要去澡堂洗澡。姑姑把房間鑰匙給了她倆,然後去準備晚飯。

在我心裏,一直暗自思考一個問題:她們的到來,是否與我有關係?從趙四爺的話來看,我與整件事密不可分。難道張教授、此二女都是衝我而來?本來就已經亂作一團的境況,隨著一方方加入,顯得更加難測。別人都在暗處,隻有我在明。我除了得到一張古圖並描了一張外,可以說對任何事都不知情。描了圖也無人知道,為何一方方都向我靠近?或許並沒有什麽,一切都隻是巧合?隻是太巧了些。危險的跡象已露,無論是不是巧合,我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從他們都是懷著別的目的來這裏而準備。可是我除了在心裏暗生戒備外,又能準備什麽呢?看來時間緊迫了,現身的方麵越來越多,而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太被動了,我急需要找趙四爺,把事情弄個明白。

我對姑姑說去給住宿的二人買點生活用品,就出了門,在鎮裏繞了一會,便拐向了趙四爺家。令我沒想到的是,趙四爺家鐵將軍把門,他已不知去向。他平時就這樣,一天到晚在鎮裏閑逛,沒有什麽事,找不到他也是最正常不過。

見到石頭在旁邊玩耍,我和他說:“昨天來看趙四爺家有一個電閘盒老化了,今天帶了一個新的來為他換上。知道他去哪了不?”石頭搖搖頭說:“不知道,從早上起,一直到現在,都鎖著門。”

我心裏一驚,暗想:趙四爺每出去逛,中午都是回來吃飯的,外麵並沒有人請他吃飯。這中午沒回來,有些不正常。我告訴石頭,如果看到趙四爺回來,去告訴我一聲。四爺家沒有安裝電話,我如果一趟趟跑來,太過讓人懷疑。

未敢多呆,我買了些日常生活用品,趕快回家。

到家後,幫著姑姑洗菜、做飯,直忙了一個多小時。剛好姑父和妹妹也都回來了,二女也已經洗完澡換完衣服,大家圍坐在桌上吃飯。

吃飯間互相介紹,我們知道,那高挑、漂亮的姑娘叫鄧薇,大眼睛的叫許小楓。二人是同學又是鄰居,關係非常好。鄧薇因工作上的關係,得罪了領導,賭氣休假,不去上班。許小楓陪著她一塊出來玩。從網上看到我們這裏是原生態,沒有什麽汙染,而且前幾天不知道什麽人在網站上發了一個關於黑鬆林鎮地震及紫光的貼子,讓她們倍感好奇,於是一起來探秘。誰知秘還沒探著,住的地方卻是沒有。無奈之下,四處閑逛,發現我們家地理位置優越,房間眾多,而且院內繁花競豔,非常喜歡,故而決定住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