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說話聲驚醒。未睜眼時,他便感覺手腳又被綁了起來,驚異中他裝做昏迷,仍然閉著眼睛。

但聽得一個粗重的男聲說話:“這斯身上帶有這麽多的寶物,合該咱們哥倆發財。從今後,半生吃穿無愁,好好過過富貴生活。這小子留著無用,一刀宰殺了便是。”另一個沙啞的男聲說:“你懂個屁!你的心思就如同針鼻大小,隻看到眼前的利益,遠一寸也看不到。”粗重男聲不服氣,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沙啞男聲接著說:“你也甭不服氣,我來問你,你知道這小子是幹啥的?如果他有極大來頭,將來在咱們花銷寶物時,你敢保沒有人來取咱們性命?”粗重男聲說:“這小子擺明了就是個盜賊,偷得了寶物,卻失足落入水中,且不善遊泳,所以才被我們擒拿到。”沙啞男聲罵道:“豬腦,還好意思說擒拿?我們隻不過是把他撈了上來罷了。假如他神智清醒,你就知道我們能打得過他?”粗重男聲無言以對。沙啞男聲又說:“話再說回來,就算什麽也不顧,我們好歹也得問問他從哪裏得來這些寶貝,回頭我們也去尋些,不是更好?”此言一出,粗重男聲徹底服氣說:“老大不虧是老大,想得就是遠。服了。”沙啞男聲滿意地說:“你該學的地方多著呢,慢慢學吧。”粗重男聲極其尊敬地說:“是是,後麵多跟老大學習。”

劉永勝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赫然發現自己居然在一條飄**在水中的小船上。

船是漁船形式,卻沒有什麽魚腥味。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道理了,肯定是水匪,平時扮作漁船的樣子,搶劫別人。兩個人站在船頭,背朝著自己,看不到相貌。

劉永勝雖是盜墓賊,卻恨極了禍害百姓的搶匪及竊賊。如果在平時,就算不殺,也定將其狠狠教訓一頓。但是現在雙手被反綁起來,沒有辦法動作。他用手略一摸索,在船幫處發現一處棱角。於是他悄悄把手腕湊過去,在不引起二人注意的情況下,開始磨動。

二人商議停當,轉過身朝劉永勝走過來。劉永勝立刻停止了動作,緊緊閉上眼睛。二人中有一個用腳踢了一下劉永勝說:“小子,醒過來,爺有話問你。”正是那個粗重聲音。另一個忙製止說:“你就不能長點腦子?咱們要先客氣地問人家。”粗重聲音說:“把他捆著,還能客氣呀?”沙啞男說:“聽我的,你少費話。”接著他們蹲下來,又拍後背又掐人中,忙了一通,劉永勝就是咬牙堅持裝昏迷。

沙啞男忽然想到一個主意說:“他這一路漂來,肯定是冷壞了,我們拿些燒酒給他暖暖身子,就會醒過來了。”粗重男聲說:“好。”轉身去取燒酒。

不一會,劉永勝被捏住了鼻子,扒開嘴巴。一股辣的暖流從他口裏直接流進胃裏。死裏逃生的劉永勝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東西了。這烈酒下肚,劉永勝頓時感覺一下從地獄到了天堂,恨不得馬上睜開眼睛,讓他們去抬一壇來,全部灌下肚去。無奈粗重聲音小氣得很,隻拿了半瓶來。

酒全部灌下,劉永勝肚裏不爭氣地咕了一聲。這一下,再沒辦法裝昏了,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兩張大臉正在不足一尺的地方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這一下劉永勝沒有料到,嚇得一愣。對麵二人一齊大笑起來,極是歡暢。二人其中一個五大三粗,健如黑鐵塔,笑聲粗重,便是那個粗重男聲。而另一個沙啞男聲是個麵白無須、眼睛裏放著冷光的男人,兩個人年紀均在三十幾歲樣子。

見到劉永勝醒來,白麵男把黑鐵塔推一邊去,拱手說:“這位朋友幸會,在下展鍾,保定人氏。敢問朋友大名?”劉永勝裝作昏迷半天,一團糟然的樣子,茫然四顧了一會說:“我這是在哪裏呀?這是怎麽了?”他四顧時發現,船在一條河上麵,河並不太寬,有二三十丈。水勢也不急,依在群山腳下,緩緩流動。

半天,才將注意力轉向二人,開口發問:“你們是誰,我怎麽和你們在一起?”他這句話是半真半假。假的,是他裝作仍然在糊塗中。真的,他確實想知道自己為什麽到了這裏。

自稱展鍾的人說:“我們兄弟二人正在河上打魚,忽然見你抱著一棵大木樁順水漂流下來,於是便將你救起。算起來,你要感謝我們呢。”

劉永勝裝作動了動胳膊說:“你們既然救我,為何又把我綁起來?”黑鐵塔欲說話,被展鍾阻攔住。他說:“朋友有所不知,這一帶水匪猖獗,經常裝作落水樣子,待船家施救後出手傷人,掠其財物,有時候還會傷人性命。我兄弟為了一家老少,不得不做些防範,還請朋友原諒。”

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實在讓人找不出來問題,劉永勝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好口才。

接下來,他又胡扯一通,然後慢慢把話引向正題,開始詢問劉永勝的寶物從何而來。劉永勝說:“我從山洞裏流出來的,想必你們已看到。”

這一句話,足以讓麵前二人膽寒:那麽高的山瀑,從上麵落下怎麽會不死?

展鍾驚呆半晌,才又問:“你就是從那懸崖上去進到洞裏的?”劉永勝一笑說:“我可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怕也進不去。”展鍾聞言鬆了一口氣,又問:“那朋友是從哪裏進入山腹的啊?”

劉永勝裝作為難,沉吟起來。展鍾又說道:“那山腹中想必有無數珍寶,朋友自己也取之不完,不如我們一同前去取來,共同發財,這樣不好嗎?”

劉永勝又沉吟一會說:“不是不好,一來,我怕說出後你們殺我滅口。二來,那洞裏著實凶險,進去怕要九死一生。”

聽他這樣說,展鍾哈哈一笑說:“我兄弟本就是這裏安份守已的漁民,哪裏會傷人性命?如果真想傷,就不會救你了。這位朋友愛說笑。至於洞裏凶險,我們自然能夠應付,不勞朋友操心。隻要你與我說了如何進洞便是。”

劉永勝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我的物品二位幫我保管起來了吧?還有,可否鬆開在下,咱們好好說話。”展鍾有些為難,沉吟不語。一旁的黑鐵塔終於忍不住了,過來大聲說:“你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不老老實實給老子招出來,立刻把你扔河裏喂魚!”展鍾一看再也裝不下去,也露出凶狠的表情說:“既然把話說開了,也就沒辦法了。我們就是這裏的水匪。你老老實實招了,放你回家去生活。否則,今天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