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奇怪,像許小楓這樣,人家怎麽不喜歡她怎麽說的人,在現實生活中,一定受過不少挫折,也得罪了許多人。明明知道人家不喜歡,她非要這麽做,是出於什麽心理?鄧薇的性格和她完全不同,倆人倒是能做成好朋友,這不由讓我想起來老妖和我遠房表姐。看來兩個人若想在一起,確實不能夠性情相同,隻能一長一短互補。也許世界本來就是這麽組成的。性格等方麵太接近,反而不能走到一起。

許小楓見我不再理她,甚覺無趣,在房間裏東瞧西望,無所事事。

鄧薇倒是仔細觀察了我一會問:“比昨天感覺好些了嗎?”我確實感覺比昨天好多了,雖然昨天也不是太讓我承受不了。不知道是我身體的特殊潛能被釋放出來,還是那粒藥丸發揮了巨大作用,反正我除了被固定住了,不能行動外,身體的傷痛感實在是不怎麽強烈。

現在既然鄧薇問起來,我卻不能表現得太舒服了。我裝出來強打精神說:“和昨天差不多吧,如果不動還好些,哪個地方一動,就疼得厲害。”鄧薇說:“現在還不是動的時候,你要安心靜養,讓傷處快速長好。如果動時牽動了傷口,可是對恢複不利。你要聽大夫話才是呢。”

許小楓見鄧薇這樣關切地叮囑我,口鼻中哼了一聲,但這次沒有再說話。又閑聊了一會,大夫護士過來,說要換藥,請鄧薇和許小楓離開。鄧薇又叮囑我幾句,和許小楓一塊離開了。

在換藥時,由於移動身體,幾個傷處同時牽動,疼得厲害。咬著牙,額頭冒出了一些細汗。

大夫看了傷口說:“你可真是個奇跡,我從來沒有見過傷口恢複這麽快的。”包括小護士都是滿臉驚訝。大夫說:“你的傷隻能中西醫結合治療了,因為在咱們這個地方,你也別見怪,隻有這個條件。你全身內部的骨折處,已經對位固定了,明天讓張中醫來,看看沒打石膏的地方骨頭有沒有錯位的。外傷你不用擔心了,好得非常快。估計不出十天,你身體的外傷就差不多痊愈了。”

聽他這樣說,我很是欣慰。畢竟,無論怎麽樣,木乃尹一樣躺在這裏一動不動,可不是件舒服的事。現在哪怕到院裏放放風,也是我遙不可及的夢想。

等到換完藥,我又被重新包紮起來後,天色已經漸近午時。

妹妹來了,她幫我擦洗了一遍,坐在床邊和我說話。家裏一些細小的事,親戚、鄰居家的一些趣事,都一一和我說起。

這樣聊了一會,她忽然問我:“哥,你受傷的事,要不要和你那女朋友說一下啊?別到時候讓她責怪沒告訴她。”我想了想說:“不必了,沒有什麽必要。”她哦了一聲,不再提及此事。

又過了一會,林緒來了,她拿來一些薄荷味的口香糖對我說:“你這樣一直躺著,不能吃東西,也不能漱口,嘴裏一定沒有味道。來,嚼嚼口香糖,感覺會好一些。”

我心裏暗暗感激林緒想得周到,妹妹也用讚許的眼光看她一眼說:“是呀,我怎麽就沒想起來呢?”

薄荷糖嚼在嘴裏,一股清幽的氣息一下充滿了口鼻。好久嘴裏沒有味道了,用前人的話就是快淡出鳥來。暢快感一下從小小的口香糖散發到全身。平時嚼這東西沒啥感覺,但是現在大大不同。

閑聊了一會,妹妹起身去外麵時候,我小聲問林緒:“趙四爺的事怎麽樣了?”林緒說:“這件案子不歸我們管,我們發現後就通知了鎮派出所,他們向縣公安局匯報了。趙四爺沒有什麽親屬,今天已經來法醫解剖了,詳情還不知道。等有了最新消息,我會盡快告訴你。”

我問她:“你和我說這些,算不算違反紀律啊?可別給你帶來不便。”她笑笑說:“我心裏有尺度,你放心吧。”我這才放下心來。

稍停,她又說:“本來覺得你像泉水一樣,清澈透明。可是現在我覺得越來越迷茫,你變得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麽讓我熟悉。雖然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會做壞事,我也知道有些事我不應該問,不應該知道,但是我擔心你出事。你知道嗎?我隱隱覺得,你身上背負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她說著話,目光迷離起來,眼睛裏似有淚花湧動。

頓了一下,她接著說:“如果你不想讓趙四爺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你不希望有一天你獨自麵對危險,如果你還顧及你的家人、親人、朋友,你覺得他們在乎你,你就不能這樣做。假如你有了危險,你知道會影響到多少人嗎?”說著話,她的淚水流了下來。她背過身去,拿出紙巾來擦。

這一刻,我心裏劇烈顫動起來,我幾乎就要開口對她說出真像。然而我知道,在黑暗中,或許有一雙,甚至幾雙凶惡的眼睛在盯著我們。這些黑暗中的魔鬼有著可怕的力量,絕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如果我說出真相來,林緒處境會非常危險。

這些魔鬼沒有動我,我想,可能是他們認為我對他們有用處,沒準將來要用到我。但是,他們絕對不希望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林緒是警察,已經公開了。假如林緒知道了秘密,定然會向上級匯報。政府如果插手了,他們當然就會很不方便行事。因此,他們會向林緒下手。

看著林緒憂傷的樣子,我無奈地一聲長歎,喃喃地說:“塵間事,多半是,似花開”

妹妹回來了,我們不能再談論這個話題。林緒把眼睛悄悄又擦了一下,避免讓妹妹看出來哭過。

時間已經不早了,妹妹讓林緒回去休息,她在這裏照顧我。林緒沒有堅持留下來,她轉身又看了我一眼,準備回去了。從她眼神裏我看出來她不想走。或許隻是因為沒有理由再留下來。

在她出門的那一刻,我叮囑她:“注意安全!”她或許聽明白了我話的含意,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我想,林緒現在應該是安全的。一來,我沒有告訴她事情真相,再者,目前北京警方還有人在這裏,盜、賣車案還未了結。如果林緒有任何閃失,肯定會給暗中力量招來巨大的麻煩,這不會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按照林緒的聰明,她定然會想到,我既然冒這麽大危險也不告訴她事情真相,定然有我的苦衷。聯係到襲擊我的人的厲害程度,沒準她就有可能猜測到我是怕她有危險。

其實除了這個之外,對未知的恐懼,也是我不能告訴她的原因之一。如果她也要去探秘,太過危險,實在不合適,而且沒有必要。如果她不應該去,又何必讓她心裏揣著這麽大一個謎團呢?終歸來說,是個負擔。而從我的祖先劉永勝那裏,不讓外人知道這個古訓,似是沒有道理。因為無論是誰,想要來探尋這裏的神秘,都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一個人來隻有送死。因此說,絕對不存在不能告訴任何人之說。然而,林緒是公家人,信息如果告訴了她,有兩種可能。其一,將會引起軒然大波。其二,政府並不相信,不會有什麽舉動。

這個神秘的齊天峪之迷,任何人都不能推測其根本。貿然舉動,引發政府行為,或許招來天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