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席話讓張振齊為難了,居然有些不忍拒絕。但是想了想,他還是堅持說:“你們兩個小姑娘,體力不行,也沒有野外生存經驗。齊天峪山高林密,許多無法預料、無法想像的危險存在其中。當地人尚且不敢去,可見有多麽危險。我是為你們好,貪玩並不是錯,但是不顧危險,就不對了。再說回來,雖然你們覺得對整個團隊沒有影響,可是假如你們走不動了,或者哪裏受傷了,是不是需要別人照顧呢?”

鄧薇聽後點點頭說:“你做為領隊,從整體來考慮沒有錯。但我們也不是你想像的那麽柔弱。這一路行來,我們與你們體力相差並不多。至於野外生存經驗,我們會認真和你們學習。再說了,我們是女人,心比你們細,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幫上你們忙呢。”

她的話入情入理,而且讓人能夠感覺出來,她們是真心想去。張振齊猶豫了,沉默了一會,與牛複明小聲商量了一下,轉過身來說:“那好吧,我們不反對你們去。你們說的幫你們運送貨物,也可以。隻是你們不能算做本隊的成員。萬一你們出了安全方麵的問題,與我們無關。而且,不能給本隊拖後腿。”

鄧薇和許小楓齊聲說:“沒問題!謝謝你們!”

這時候飯也做好了,大家開始圍坐著喝酒吃飯。由於明天要分開了,又走了一天半山路,大家都很累,許多人喝起了燒酒。

估計張振齊想到了昨晚恐怖的絲竹音樂,不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麽事,覺得大家喝些酒可以壯膽,因此帶頭喝起來。

出來時候酒裝了不少,在這未知的深山老林裏,燒酒確實是好東西,能夠起好多作用。

酒足飯飽後,留下幾個外麵值夜的,大家全在新搭好的帳篷裏休息。新帳篷全部搭在懸崖向內凹陷的部分,四個女性住一個,兩邊分散了我們其餘的人。這樣的好處是,兩邊的人可以保護中間的女人們。

我在靠近中間帳篷的東邊帳篷最西邊,也就是挨著中間帳篷的位置。春兒依然手握大棍,在我旁邊。而中間帳篷卻不知道人員如何安排,與我僅一層帆布之隔的地方睡的不知道是誰。

讓我開心的是,人們砍伐了一些幹樹枝,用鐵釘和繩子,居然在帳篷裏搭設了一排很像模像樣的木床。**甚至鋪了床墊,放了棉被。

帳篷搭設得很嚴密,幾乎沒有縫隙,隻在留著小窗口的地方透過幾絲明亮的月光。我很奇怪,為何家鄉月光明亮的時候這麽多。

想著許多事,眼皮還是漸漸沉了起來,再也難以睜開,最後,轟然一下,跌入到無比黑暗的深淵中。

恍惚中,我似乎隨著一行人深入到了深遠、幽暗的山洞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摸索前行。這一行人感覺未見過麵,但極為熟悉,不會有人來加害於我。再過一會,我們行至一個極深的穀邊。從穀邊往下望去,通紅的火焰如萬馬奔騰般,在萬丈深的穀底咆哮、翻騰。

正待心驚時,一條巨大的火龍自穀底火焰中探起了頭,醜陋、巨大的頭顱朝著我們晃動不已,似乎欲上來吞食我們。

透過火龍的身體,在穀下烈焰的最深處,隱隱有物發出淡紫的光。興芒不盛,卻不被烈焰所阻,幽幽地散發出來。

有個身邊的人失聲叫道:“定龍珠!”隨即抽身欲跳入穀下烈焰中摘取,被我們死死攔住,大聲斥責他迷失了本性,責問他跳入這等地方還能活不?他不再言語,仰天長歎,顯得無比傷懷。我心裏一動,想到四爺的敘述中,如此性命不要,也要取得定龍珠的人,必然是劉永勝!我不由脫口而出:“劉永勝?”眾人聞聽我的話全部愣住,然後慢慢回轉過頭來看我。一瞬間,我赫然發現,幾個人全部是骷髏,其中一個骷髏張開隻有牙齒的大嘴,哈哈怪笑著說:“你來了啊?好好,你終於來了!”然後幾個骷髏一齊上前,把我扭住了,往穀下拋去。而火龍巨大的頭正離我不遠,它張開了滿是火焰的大口正對著我,從口邊,流火像垂涎一樣,一滴滴掉下去。

我由於沒有防備,被幾隻骷髏扭住了拋往穀下。可是一但我反應過來,雖然身在空中,我卻集中了所有力量於右臂,在即將墜落到火龍口邊時,不聲不響,右臂以排山倒海之勢猛劈過來。

在趙四爺口中,劉永勝當年掃滅火蟬的一刀已經是塵世中難以想像的一擊了。這一刀,非但將火蟬掃滅,就連他的生死兄弟,都被完全驚住。

我不知道這一刀威力究竟有多大,但是我這一掌的力量,卻是我做夢也想像不到的。我的手掌並未及到火龍頭,然而,這一擊之勢,竟然將巨大的龍頭從中劈開,它的兩隻怪眼帶著完全不相信的目光,相距越來越遠。最後,整個龍頭化作兩塊房屋大的火石,轟然墜入穀中。而我,借著這一擊的反彈之勢,身體淩空越起,居然又翻回了崖上。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發生在電閃石光之間。崖上幾個骷髏完全被驚住,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如巨鳥般,從空中翻下,落入他們之中。待他們發覺不好,想要逃離時,已經晚了。我手臂疾揮,數個骷髏已經被我掃入穀下。最後,我擒住一隻,右手掐住了它的脖子,厲聲喝問:“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何害我?說不說?”它嚇得從空空的眼窩中,露出深深的恐懼,連接頭與身子的頸骨被我掐在手中,我隨便一用力,便可捏斷它。它的兩排牙齒發著抖,嘴巴張張,似是要說什麽。恰在這時,忽然它黑洞洞的眼框看著我身後,臉上一幅恐懼到了極點的表情。同時,我感覺到背後有巨大的危險欺近。

我還未來得及回頭,手中的骷髏已經化作一股灰塵,散入空中。身後的危險快速接近我,在我右手將要揮出與剛才相同的一擊時,一隻潔白、細膩的手臂伸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我心裏一震:是鄧薇?因為前次在山洞裏聽到恐怖絲竹音樂的時候,鄧薇由於害怕,握住了我的手。那感覺與現在完全一樣,是溫潤、光滑的手臂。正待驚疑不定時,猛聽得旁邊呼地一陣疾風襲來,白玉般的手臂頓時消失不見。

我一下睜開眼來,原來又是一夢。帳篷內黑咕隆咚,什麽也看不清楚,隻覺得身邊的春兒翻了個身,嘴裏咕弄著什麽,發出了鼾聲。

我心裏暗道:“齊天峪越來越近,那裏的力量向我發出的招喚越來越強烈了。在後麵可要加萬千小心,無論是身邊,還是周圍的黑暗中,誰也不知道隱藏著多少危險。

靜下來傾聽一下,四周並無異常。然而剛才清晰的夢境讓我有些辨不清哪是真實,哪是虛幻了。

睡不著覺,心裏又想起來林緒,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和我一樣,剛從惡夢中醒來?是不是也睡不著覺?萬千祝願帶給她,希望她平平安安,開心幸福。

如果我能活著回去,一定去找她,給她帶來一個驚喜,不管她到時候是否已經有了另外的愛人。

天空中的月已經從布簾窗縫中消失不見,帳篷中隻留下一片漆黑。我感知四周幾十米內沒有危險,這說明,鄧薇與許小楓不是敵人,至少,她們現在睡著了,沒有在暗中想著對付我。然而,在這浩瀚的大山裏,真正什麽也不想,安安穩穩睡著的,能有幾個人呢?

張振齊既然帶領大家來齊天峪,他這個人不用說,定然不簡單。原因很明了,這種地方,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之所以說他帶著我們來到這裏,是因為我和春兒雖然是向導,但是在到達這裏之前的路途,我們幾乎什麽也沒有做,完全是張振齊指揮,那個牛複明也輔助。前麵的恐怖絲竹音樂來時,我不知道張振齊做了什麽沒有,為什麽恐怖音樂會那麽快離開,而對我們毫發無傷?我隱隱覺得,在這個小小的團隊裏,藏有高人。高人高到什麽程度?我當然是不會希望他高到殺害趙四爺的程度。

事情總也想不明白,而心緒卻越來越煩亂。我不得不穩定心神,調勻血脈,再次運行起了循環。幾周下來,心清氣爽,煩擾盡去。而無來由中,我忽然覺得我的力量又強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