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聯手了

“哦?那個方法的話,似乎也不是很複雜,何以左先生會感到力不從心呢?”唐友蓮明顯不太相信。

“方法是不複雜,但是我要做的事情卻複雜了。而且我這裏也出了人手問題——其實我這裏就隻有我一個人而已。”左孟倒是並不避諱的樣子,“但是我私底下做的這些事情,倒是不方便透露的——我,也是有仇家的。”

看著左孟那雙徒然變得冷峻的雙眸,唐友蓮相信了。

這又是一個複仇者麽?

難怪……

左孟心裏卻是苦笑了。

說是這樣說,而且他也確實有很多不能對人提及的過去,但是他的“仇家”,早已不複存在了——那群害死莊子夢的厲鬼,已經被莊子夢盡數撕成碎片。

可是心中的執念,不是來自仇恨,而是來自愛。這兩者無論是哪個走到了極端都是非常可怕的。

悶熱的夏夜,忽然又烏雲密布,大雨將至。

沉悶的空氣讓所有人都有點煩躁,尤其是在接到了左孟的一個電話之後,徐青更是少有地僵在原地,露出了非常猶豫的神態。

“阿青,怎麽了?”徐麟夕看到她拿著手機發愣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徐青聞言,終於動了動,卻是微微皺眉,然後冷笑起來。

“很有意思。”她將手機放下來,“唐友蓮找到了左孟,打算跟他聯手。左孟也答應了。”

徐麟夕不由得臉色一變,卻很快反應過來,也笑:“是很有意思。隻是,唐友蓮不會這麽輕易相信他吧。”

“我怎麽知道,這得看左孟了。”徐青頓了頓,“我們現在就告訴韋香途和李歡嗎?”

徐麟夕想了想,道:“不,可以不告訴韋香途,但是我們必須告訴李歡。如果出事的話,韋香途很可能會和左孟對上,萬一打傷了左孟……等等,左孟有沒有在電話裏說清楚,他和唐友蓮聯手,是要報複我們,還是要收集玉版?”

徐青倒是有些納悶地看看徐麟夕。

這一聯手,當然是收集玉版和報複仇人一起了——不過,事情似乎也沒那麽簡單。

從根本上來說,“左孟”跟韋香途、跟他們是沒有任何仇恨可言,甚至還和韋香途有類似“世交”的感情。但是如今左孟扮演的角色,是要爭奪玉版的人,碰上韋香途阻撓的話,說不會生死相見這個誰也不信。但是如果是主動出手報複、加害,恐怕這個“惡人左孟”卻是懶得做的。

那麽他們“合作”的事情,更大地偏向於“找尋玉版”。

基本上前幾次玉版的收集在現在看來,是非常偶然才知道了玉版的出現的。畢竟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玉版要真散落開來,一時半會也不會離得太遠;但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尋這二指寬一指長的玉版,談何容易?再加上有些人的刻意掩蓋,就更困難了。

至今為止,韋香途和李歡手裏的玉版,也就誅罰和亡利兩枚;徐青和徐麟夕有死亡和刑戮、有害;失意玉版在左孟手裏,棄損玉版在唐友蓮手裏。

也就是說,韋香途和李歡的玉版收集工作,還真做得不怎麽樣……但是現在,唐友蓮知道了招引玉版的方法,加上左孟的“幫助”,如果李歡和韋香途知道唐友蓮身邊有自己的人,會不會起貪功之念,想搶先一步去奪得玉版呢?

當然,“貪功之念”也隻是“貪功之念”罷了,相信以韋香途和李歡的為人,如果徐麟夕最後坦誠以告,那麽韋香途和李歡還是會把玉版交給他們的。

但是問題也出在韋香途和李歡的“為人”上麵。

他們在徐麟夕和徐青的眼中,還是太善良和正直了。

這不是嘲笑,是敬佩。但是再敬佩也沒有用。

想想之前“有害”和“棄損”玉版的來由,都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玉版是煞器,是邪氣,是“古怪的玩意”,它隻喜歡和自己相近的東西。那麽,唐友蓮的招引方法,肯定會加害到一些無辜的人。

唐友蓮這一次經曆了大挫敗,肯定會越發小心;再加上左孟的幫助,徐麟夕和徐青有理由相信唐友蓮不會再輕易地讓韋香途和李歡發覺。他們隻需要等唐友蓮將玉版拿到手之後,再搶走玉版就行了。

但是如果李歡他們知道了左孟的事情,知道左孟和唐友蓮要去害人,他們會不會提前阻擾?

說不準啊。

“……不要告訴他們了。”

徐麟夕最後做了這個決定,“相反地,有時候我們還要在他們發現苗頭的時候遮掩過去,不讓他們打斷唐友蓮和左孟。等玉版現身之後,我們再搶走就是了。”

徐青一向對徐麟夕是言聽計從,此刻也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好。”但是她頓了頓,又道:“可是,如果唐友蓮得到了玉版之後,我們就敵不過他了怎麽辦?”

徐麟夕道:“我們手中有三塊玉版,左孟手中有一塊,韋香途和李歡有兩塊,唐友蓮最多不過拿到四塊,就算韋香途和李歡不能使用玉版的力量,我們的勝負還是五五分,甚至我們占優勢,六四分。而且,我也不是說等他們找齊了三塊玉版再動手,我們可以在他們拿到其中一塊之後就搶走。”說著,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點水,“隻是,在那之前,我們也要暗中幫左孟遮掩,不能讓他在唐友蓮麵前露餡了——至少,要想演得長久點,就要演得漂亮點。”

徐青抿了抿唇,略帶感歎地道:“那這次我們是真的丟下韋香途和李歡了。”

“也不是,真打起來的時候,還得叫他們啊。”徐麟夕道,“現在我們隻要等左孟的具體消息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先對哪一塊玉版下手。”

剩下的三個玉版是什麽呢?

苦辱,貧賤,憂患——不同於之前的許多意味不明,這三個詞聽起來就是非常讓人沮喪的東西啊。

徐青不說話了,隻是看著他。他笑了笑。

“人生在世,終究是痛苦的。有些事情,誰都沒有辦法改變,不是嗎?”他輕聲道,“阿青,我發現你真的越來越像一個人了——現在,你是在難過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