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鬼仙莊子夢

兩個人打掃著,又不免聊起天來。出於好奇,也出於對自己安全的考慮,李歡開始拐彎抹角地問起韋香途的實力來。

韋香途倒是沒有絲毫隱瞞,也沒有一點謙虛。她直截了當地說:“老實說,我是個比較有天賦的人,從十二歲開始入的道門,也就學了十一年,不過論法力和符咒,連我師父都要遜我三分。”然後,她又頓了頓,雙唇含笑,欲言又止。

對於韋香途的實力,李歡倒是沒有絲毫懷疑。但是李歡卻對於她想說而又沒有說的後半截產生了極大的好奇:“你笑什麽呢?說說唄。”

“我有一個朋友。”韋香途想了想,笑道,“她是個很厲害的鬼,就跟在我身邊。”

李歡頓時嚇得腳下不穩,差點摔到牆上。幸好被韋香途一把拉住。

“鬼……你的朋友,在哪裏,我怎麽見不到?”

“大白天的,她怎麽能出來。就算是鬼仙,也沒有逆天到那種程度。”韋香途又好氣又好笑,“而且她雖然也屬於橫死的厲鬼,但是她是個好鬼。你不用怕的.”

鬼仙,橫死的厲鬼,好鬼,李歡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幾個詞扯到一起。

韋香途看著李歡難以理解的樣子,隻好進一步解釋道:“是這樣的,我這個朋友是十七歲那年被鬼害死的,由於是橫死,又死得太慘,而且又有放不下的事,所以一直沒有能夠去地府投胎。我就把她裝在竹筒裏帶回師父那邊去了。她一直比較聽我的話,沒有鬧什麽事,而且還幾次幫我抓鬼,我師父也就讓我把她當鬼仙養起來了。”

“鬼仙?”

“嗯,抓鬼的人大都養鬼,這種被養的鬼就是鬼仙。”韋香途說著,眼中露出了一種奇怪的溫情。李歡皺皺眉頭,試探地問:“你和你那個朋友,生前就感情很好吧。”

“嗯。”韋香途點點頭,倒是有些黯然了。

難道是韋香途的初戀之類的?李歡不禁嘀咕。但是韋香途卻又恢複了正常,笑道:“你看到她一定會很吃驚的,她很可愛的,十七歲了還跟十一二歲的小蘿莉一樣,不少人都以為她才初中呢。”

女的?

但是為什麽韋香途的神情,完全像是提起了自己的情人??

李歡搖搖頭,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於是他決定換個話題。

“對了,香途啊,那邊的鬼,為什麽會這麽多啊?還有,那個寫字樓四樓是什麽情況?”

韋香途白了他一眼,似乎很不屑於他的問話,但是想了想,還是耐心回答道:“昨晚上我們在正麗小區見到的那些女鬼,屬於倀鬼,為虎作倀的故事你知道吧,就是被老虎吃掉的人變成的鬼會成為老虎的幫凶,所以我們一般管那些被某隻惡鬼控製的冤鬼叫做倀鬼。不過她們不一定是被那隻鬼害死的。”

李歡恍然大悟道:“這麽說,就是,正麗小區附近原本就潛著一隻惡鬼,在玉版分散後得到了某個玉版才出來作亂,弄出了這麽多倀鬼?”

“現在才想明白,你這也太遲鈍了點。”韋香途奚落道。

這不是被嚇得隻有空考慮自己的安全了嘛。李歡尷尬地咳嗽一聲:“那,那個寫字樓的四樓……”

韋香途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那是個什麽情況,說不定隻是另外一隻惡鬼而已。”

此刻,兩個人都已經打掃完畢,開始把藥品搬回配藥室了。

按照韋香途的說法,由於不了解那個惡鬼的來頭,所以她和王老頭都沒敢輕舉妄動。王老頭本身不行了,隻能在她的符力的幫助下鎮住那個地方,保證不出事罷了。至於說到收拾那個鬼頭,還得等事情完全明白之後再出手。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現在就看王老頭子是不是真能查到什麽了。

不過,李歡現在對於那個小蘿莉鬼仙起了濃厚興趣。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韋香途答應了他,給他見一見她的朋友。

其實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按照韋香途的說法,這個小蘿莉在她師父那裏的時候,十成十就是個打雜的小丫頭,隻有在有必要的時候,才會露猙獰的一麵。

不過,李歡還是按照韋香途的建議,將晚餐的時間延遲到了晚上八點,還燒了香燭,鄭重其事地“請鬼仙”。

韋香途從房間裏拿出來一個竹筒,拔出上麵的木塞,溫柔地道:“子夢,出來吧。”

於是,李歡就看到,屋子裏,憑空出現了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女孩。

那女孩大概一米五左右,瓜子臉,身材纖瘦,也不知道是身材關係還是因為是鬼魂而顯得飄**不定,李歡總感覺她仿佛被風一吹就要飄走了。由於很矮,又很瘦,而且似乎帶著一種天真而平靜的神情,所以那女孩看起來真的非常年幼似的。

“你就是李醫生嗎?這段時間都要拜托你照顧香途了。”這個叫“子夢”的小蘿莉倒是一本正經得好像是韋香途的監護人似的,“我的名字叫莊子夢,你可以和香途一樣叫我子夢。”

“啊,你好,坐,吃飯唄。”

李歡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急忙道,莊子夢倒是沒有推辭,便輕輕地坐到了椅子上。韋香途殷勤地幫她盛好了飯,又給她準備了筷子和湯匙,才坐下來開始吃東西。

由於三個人——兩個人一隻鬼都不說話,所以氣氛有些尷尬。莊子夢似乎想化解一下這種氣氛,便問:“香途,你昨晚收的那些是什麽鬼啊,好像怨氣很大呢。”

“啊,是倀鬼。”韋香途不經意地道,“死了還被奴役著,怨氣是有點難化。等事情結束了,我拿些自己抄的經文給她們燒了就行了。”

“那我幫你抄。”莊子夢討好地道。

“嗯,好。”

“不過,奴役她們的鬼頭是什麽來路啊,香途知道嗎?”

韋香途隻得苦笑著搖搖頭:“不,現在基本上是兩眼一抹黑,隻能看王老頭子——我師伯能不能查到了。”

莊子夢卻搖搖頭,道:“我覺得,八成不能指望他。”

“嗯?怎麽說?”李歡終於插上話了。

“他現在自顧不暇,哪有精力能查,我看還是你們自個想辦法弄清楚比較好。”莊子夢靈動的眼中似乎閃著一種奇怪的光芒,“我現在就有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