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平靜 ?@/十(10 30)

馬車將近胡家大院時,林晚倚在盧俊昭懷裏嗖的睜開了眼睛,皺著眉揚聲吩咐趕車的婆子停了下來。

盧俊昭攬著林晚,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哎,我真是傻了!”林晚懊惱自責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仰頭看著盧俊昭,蹙著眉苦惱道,“咱們這麽大搖大擺的過去,被有心人看見……胡萬達要去北邊,萬一以後出了岔子……我怎麽就把這茬給忘了。”林晚鬱悶地扯了扯頭發。

盧俊昭好笑地握了林晚的手,輕輕掰開林晚的手指,將那縷青絲替林晚細心地別到了耳後,一手輕輕繞著林晚的腰,將林晚攬緊了些,低頭吻著林晚的發際,柔聲道:“胡萬達畢竟跟了你這麽些年,你想去,就去看看,有周川他們跟著,出不了大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何況是這樣的喜慶日子,人多嘴雜,到處都是眼睛。”林晚坐直身子,用額頭碰了碰盧俊昭的鼻尖,嗔道,“咱們這一輛馬車過去不知道多顯眼。”

盧俊昭抱著林晚好笑地哄道:“那咱們找個地方下馬車?我悄悄帶你過去看一眼?就我們兩個?”

林晚表情苦惱地捏著盧俊昭的手指,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吩咐婆子在街邊的巷子口停了馬車。

林晚戴好帷帽,搭著盧俊昭的胳膊下了車,吩咐婆子將車趕得遠了些,又叮囑了後頭跟著的玉竹和秋梓,這才由盧俊昭攬著,靜悄悄地穿過巷子,往胡家側門去了。

胡萬達滿麵紅光,又驚又喜地聽心腹管事回了話。忙疾步往後角門迎了出去,笑容滿麵地跟林晚和盧俊昭行了禮。

“見過姑娘和將軍。”

“我們今天就是來看一眼,”林晚回望了盧俊昭一笑,笑著將手裏的荷包遞給了胡萬達,“今兒人多,我們也不好進去。這是我去慈壽寺求的符。你交給胡倩吧。”

胡萬達忙雙手接過了荷包,咧嘴笑著,謝了又謝。林晚好笑地跟盧俊昭對視了一眼,笑道:“好了,我們也不多煩你了,你回去吧。”

胡萬達忙恭恭敬敬地將兩人送了進去。看著盧俊昭攬著林晚走遠了,這才回了院子。關上門,笑著歎起了氣。姑娘這模樣,跟盧將軍站在一處倒真是越看越好看。姑娘是個極念舊情的人,恩怨分明,對胡家,必定會用心護著。如今又有盧家在後頭撐著。他就是不在,也能放下半顆心了。

盧俊昭抱著林晚急急地穿過小巷,又走了一陣。重新登上馬車,一路回了崇安侯府。盧俊昭看著林晚進了院子,又呆站了片刻,這才轉身回了西寧王府。

三月初九,胡倩回門後,晚間,胡萬達同大女婿廖仲文關著門嘀咕了好半天,好看的小說:。第二天天剛亮,胡萬達便帶著幾個心腹管事出了京城,同周青一行人在京城外匯合,一路往邊關去了。

當天早朝,京兆府少尹魏朗在朝上遞了折子,言明刺殺鎮國將軍的刺客乃一幫常年行走北邊的流匪,因不忿北邊駐軍年前的剿匪而膽大包天跑到京城來行刺。這折子寫得跟故事一樣,條分縷析,娓娓道來,並一一列出了罪證、供詞等物。

西寧王挑著眉,嘴角帶著諷刺的笑意瞥了魏朗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卻沒說什麽話。

朝廷裏一時議論紛紛,可誰都沒敢上前詢問質疑。

成明帝冷冷地瞥了西寧王一眼,視線掃過殿內眾人,聲音清冷地開了口:“既如此,命雁門關駐軍一月內剿清流匪。鎮國將軍盧俊昭此次受驚,朕賜他寶劍一把,良駒一匹,以此壓驚。”

聖上既然發了話,盧俊昭遇刺一事就算蓋棺論定了。

西寧王勉強彎腰拱手道了謝。

成明帝目光淩了淩,卻是轉瞬即逝,再看時已是一臉的平靜,眉間帶著絲疲憊,起身離了龍椅,慢慢走出了大殿。

不多時,蘇文出來宣了聖諭:“聖上有令,命兵部郎中魏靜廷為尋城駐軍副將,主理練兵;京兆府尹李明朝遷為吏部郎中,京兆少尹魏朗升任京兆尹,即日上任……”

此令一下,滿朝嘩然。西寧王撚著胡子冷笑一聲,也沒理湊上來的幾位朝臣,大搖大擺地出了大殿。魏靜廷任了尋城副將,對盧家來說,那就夠了。

林晚得到消息時錯愕了片刻,有些愣神地想著魏靜廷究竟是何人,無奈想了半天卻發現自己對此人卻是一無所知,隻得歎了口氣,官場上和軍隊裏的事還是讓盧俊昭去煩好。

正想著,外頭連翹提著裙子滿臉興奮地進了屋朝林晚嚷道:“姑娘,侯爺怒氣衝衝的要打二爺呢。”

“又怎麽了?”林晚皺起了眉,想起丁長安的話,心裏一陣膈應。“他不是昨天才被捆回來?又惹著大伯父了?”

“好像是侯爺說給二爺找了個先生,拘著二爺讀書,二爺頂了一句嘴,侯爺就惱了。”連翹撇著嘴,眼裏全是鄙夷,有些幸災樂禍地哼了一聲。

午間,林晚去劉氏處用飯時又聽劉氏說了林承孝的事,說是大伯父林致遠對兒子失望之極,要送林承孝去南邊祖宅讀書,連帶著老三林承義也遭了“池魚之禍”,被一道教訓了,說要一起送回去。

林承孝哭號了一中午,林承義更是氣得跳腳,在二老爺林致青房門口鬧了一陣,最後被府裏的管事拖著同林承孝關在了一處。

林致青對林致遠的決斷半個不字也不敢說,隻在林致遠狠厲的目光中聶聶地點頭應了,都沒去看兒子一眼。

隔天,林家兄弟倆就被“打包”送出了京城。少了些亂七八糟的事,馮夫人臉上也多了些神采,一心盼著錢大奶奶順利生個孫子。林致遠對子侄失望至極,痛心疾首,滿心悔恨。隻不過幾天功夫,人就老了一圈。從送走林承孝和林承義開始就也閉門謝客,輕易不出門。

崇安侯府裏一時平靜了起來。

京城裏卻是熱鬧萬分,此時春日正濃,百花爭豔,空氣裏浮動著青草綠葉的芬芳。多得是年輕男女們結伴出遊,或吟詩作對或郊遊賞花放風箏,或臨水而戲,好不熱鬧。

各家酒樓茶樓也是高朋滿足,人來人往,議論紛紛——北燕使臣要進京簽訂盟書了。

三月十三,其他書友正在看:。在一片繁華和熱鬧中,北燕使臣緩緩而來。車隊從德勝門一路蔓延到長安街,讓人目不暇接。

沿街圍觀的百姓好奇又興奮地指著那些馬車牛車,不停地議論著。

吏部和鴻臚寺的幾位大人客客氣氣地接了北燕一行人,將眾人安頓在原成郡王府。

北燕主使苛察丹一手搭在胸口,客氣地跟幾位大人問了好,又委婉地提到了麵見聖上遞交盟書的事。

鴻臚寺卿打著哈哈糊弄了過去。

苛察丹眉頭皺了皺眉。眼裏閃過一抹沉思,卻也沒再多問。

等朝廷一幹人陸續走了之後,苛察丹屏退眾人。轉身對著身後一個三十來歲,麵容異常白皙的後生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地問道:“看來成明帝有意推延。依相爺的意思?”

“先看著。”那男子輕輕笑了出聲,眼裏的諷刺一閃而過。“你是主使,該怎麽做心裏也有數,不必事事顧忌我。”說著竟轉身就走了。

“下官明白。”苛察丹臉上並無半點不愉,反而抬頭壓著胸口,十分恭敬地朝那男子的背影行了禮。

午後,成郡王府的大門處,兩人身量高挑、穿著長衫的人同守門的侍衛說了幾句話,其中一人偷偷往侍衛手裏塞了些碎銀子。片刻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成郡王府的大門,一路往大街上走去,不大一會兒就融入了人群裏。

兩人漫不經心地逛著,走走停停,目光卻並不在一樣東西上過多停留。

“大人,前麵就是西寧王府。”走在後頭的年輕人指著不遠處小巷拐角旁的一座宅邸,恭敬地對前頭三十多歲書生模樣的男子說道。

若是細看,那書生模樣的男子可不就是先前苛察丹恭恭敬敬地叫“相爺”的男子嗎?

宗政文淵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西寧王府的大門,嘴角上揚,眼裏卻凝滯著寒氣。

西寧王府嗎?

西寧王府的大門在此時吱呀一聲開了,幾個小廝蜂擁而出,隨後一個身材瘦削,麵色蒼白的年輕男子出來了。

宗政文淵的目光一淩,聲音清冷地問道:“那也是西寧王府的人?”

“回大人話,看年紀,應該是西寧王府世子,盧俊卿。”

“西寧王府世子?”宗政文淵白皙的臉上笑意漫開,清冷中又帶著點諷刺。“想不到西寧王府還真有個病秧子!”

“走吧。”宗政文淵一時失了興致,朝身邊的人擺了擺手,慢慢走開了。盧家雖一直據守北邊衡城一帶,可盧家至今無後,那個世子麵相也不好,盧漢廣必定不會擅動,否則一不留神就是替他人作嫁衣裳。北邊尋城一帶接壤之地至少十年之內不會有大動作,北燕可以暫時無虞。

至於盧俊昭……宗政文淵微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他這一趟來,也想見見這位盧家未來的繼承人,北邊這幾天的實質掌權者。若是這人除了打仗,在政治上也稍微理智冷靜些,那就再好不過了——盧家在北邊雖說根基深,但北邊一直是軍事要塞,別的東西要經營起來至少也得三五年,這三五年內盧家跟這邊皇家必定彼此牽製,於北燕就是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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