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主意

盧俊昭吸了一口氣,忙抱著林晚求饒:“阿晚,你別惱了,你說,我聽著,我好好聽著。

林晚掐了盧俊昭一把,氣恨地一眼瞪過去,掰開盧俊昭的手,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跟你說正事!這海船過去利潤極豐。要是連城的港口能用起來,對北邊就是大好事!”

“嗯,這個我知道。”盧俊昭極其鄭重地點著頭,手卻隔著單薄的衣料在林晚腰上來來回回,一輕一重地摩挲著。

林晚豎著眉,一巴掌拍開盧俊昭的手,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來:“你到底聽不聽?”

盧俊昭見林晚真惱了,忙收了手,壓下渾身的躁動,坐直了身子,朝林晚討好般笑道:“阿晚,我聽著。連城的港口要怎麽用,你說。”

林晚氣得無語,惱恨地捶著盧俊昭的胳膊,磨牙恨道:“我在跟你商量,你要我說什麽?我一個內宅女子,我說了有什麽用?”

盧俊昭好笑地握住林晚的手,忙放柔了聲音哄道:“好好好,阿晚,你跟我商量,話都是我說的,你放心,你說的就是我說的……”

林晚又好氣又好笑,撲哧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點著盧俊昭的胳膊嗔道:“要你胡說八道!”說著自己又笑了起來,眼裏粲然晶亮,眸光浮動,讓人看得心也跟著晃**起來。

“徐家不是在平梁府嗎?連城可是隸屬平梁府!我記得徐成林已經回去了吧?”林晚在盧俊昭胳膊上畫著圈兒,眼裏狡黠而笑。

盧俊昭怔怔地看著林晚,恍惚失神,隨後被林晚掐著,猛然醒了過來,咳道:“你知道徐家?”

“丁長安跟著誰。你不知道?”林晚好笑地斜了盧俊昭一眼,卻是答非所問,微微挑著眉,笑得恬淡恣意。“我隻知道徐成林辭官之前來過西寧王府。”

盧俊昭眼眶微縮,隨即伸手圈著林晚,低頭抵著林晚的額頭悶聲笑了起來。

“你是說讓徐家的人去管連城的港口?”

“那是你說的。不是我!”林晚微微撇了撇嘴,皺著鼻子哼道。

盧俊昭吻著林晚的鼻尖,笑得渾身顫動,聲音低低柔柔的,語氣無奈又寵溺:“嗯,是我說的。”話音剛落。唇已經對著林晚的紅唇吻了下去,兩人慢慢糾纏著,身子逐漸貼到了一塊兒。

盧俊昭悶哼一聲,一把抱起林晚朝床榻走去,灼熱的唇瓣劃過林晚的耳垂。脖頸,又沿著脖頸回吻,重新覆上林晚溫軟的紅唇,舌頭滑進去輾轉求索,一手飛快地褪著林晚的衣服,內室裏衣衫散了一地,淩亂而曖昧……

林晚被盧俊昭纏著鬧了一陣,渾身酸軟無力,又膩歪著說了會兒話,直累得睜不開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直到未時末,仍舊睡得沉沉的。

盧俊昭滿心溫柔甜軟,目光柔柔地看著林晚安靜的睡顏,情不自禁地低頭在林晚潮紅潤澤的臉頰上輕輕吻了吻,這才慢慢放開懷中的人兒,輕手輕腳地繞過熟睡的林晚,下了床慢慢穿戴好了,低聲交代了外間伺候的秋梓和玉竹,大步出了院子,往西寧王書房去了。

西寧王此刻正在書房裏津津有味地看著自己手裏的信。見盧俊昭進來了,隻是抬了抬眼皮,仍舊躺在搖椅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信紙上一排排的楷字,越看越滿意。

盧俊昭自顧自在西寧王身旁坐了,目光在信紙上停留片刻,眉頭蹙了蹙,清了清嗓子,咳道:“徐成林已經到平梁府了?”

西寧王挑了挑眉頭,放下信紙,盯著盧俊昭看了半晌,似笑非笑地問道:“那老滑頭到沒到平梁府,你不是早知道了?這會兒來問老子,有什麽事?”

盧俊昭移開目光,輕哼道:“他既然辭了官又回了北邊,總得做點事!”

“你想讓他做什麽?”西寧王眉頭跳了跳,眼裏冒著精光,盯著盧俊昭追問了一句。

盧俊昭默了片刻,緊繃著臉沉聲道:“徐家在平梁府,就讓他去管連城,把連城的港口用起來。”

西寧王愣了一瞬,身子猛地直了起來,眼珠子慢慢轉著,心思飛快地轉動,隨即輕笑一聲,重新躺會了搖椅,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扶手,晃悠悠地哼著曲兒,卻沒答話。

盧俊昭盯著西寧王,眉頭緊皺,半晌才扭開臉,站起來就往外頭走,邊走便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話:“我讓人帶話給徐成林。”

西寧王猛地睜開眼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竄到盧俊昭跟前,跺著腳朝盧俊昭怒目而視,咬著牙罵道:“兔崽子,老子還沒發話呢,你就自作主張了?”

“父親不是默認了嗎?”盧俊昭站得筆直,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西寧王手指指著盧俊昭,氣得差點一巴掌拍了過去,惱怒地吸了一口氣,又恨恨的跺了兩回腳,喘著怒氣狠罵道:“老子什麽時候默認了?”

“那就是不同意?”盧俊昭語氣平淡地挑了挑眉。

西寧王氣得說不出話來,收回手撫著胸口慢慢順著氣,父子兩個在書房門口大眼瞪小眼,一股壓抑的沉悶氣息無聲無息地蔓延開來。

半晌,西寧王才瞪著盧俊昭冷哼:“徐家在北邊向來隻管讀書致仕不管經商,你能想到讓徐成林去管連城?哼,你有幾斤幾兩老子還不清楚?讓你打仗還差不多,讓你想這些……哼!誰出的主意?你媳婦兒?那丫頭還說什麽了?”

盧俊昭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繃著臉冷聲道:“是我說的,不是阿晚!”

“行!老子就當是你說的。”西寧王撇了撇嘴,卻不再追究,隻清了嗓子,背著手走回去,重新躺到搖椅上,慢悠悠地問道。“為什麽是徐成林?你總得給老子個緣由。那丫頭做事可不像你一樣沒章法。”

“我說了,跟阿晚沒關係!”盧俊昭語氣極其堅決地強調了一句,繼而板著臉不耐煩地解釋了起來,心裏卻是將林晚先前的分析也轉了一遍。

“平梁府不是盧家的封地,盧家不好貿然插手。可徐家是北邊的大族,綿延百年。家族勢力盤根錯節,平梁府幾代知府都跟徐家關係匪淺。讓徐成林去管連城,也不過是多說兩句話,行事便利些。至於興建港口之事,也不必刻意跟朝廷上報,總歸是利民之舉。至於由頭。就說是修個城牆,好防著北燕入侵,反正連城跟北燕接壤多。商人重利,隻要有足夠的利潤,就算日後朝廷有所察覺明令禁止海運。隻要港口建好了,這生意已經做起來了,嚐到了甜頭,就沒那麽容易丟開,況且還有海外的客船……”

西寧王撚著胡子,身子漸漸坐直了,凝神聽了,腦子裏轉了好幾圈,默了好半天,才看著盧俊昭挑眉笑了起來:“不是你媳婦兒說的?你那腦子能想到這些?”說著又自己嘀咕開了。

朝廷對平梁府的控製一向不嚴。連城一帶好些遊商跟北燕有往來,屢禁不止。老二媳婦兒的海船四月份過去,這才一個月,北邊傳來的消息就說利潤極豐,關鍵那海船是從南邊過去的。若是南邊的物資能走海運到北邊,再有海外的客船……北邊至少能富庶些。盧家韜光養晦這麽些年,北邊的兵權一直沒放鬆,若是再好好經營起來,日後盧家要退守北邊,也少了幾分後顧之憂。

“那丫頭的海船剛剛離了港口。聽說還在連城開了幾家酒樓和勾欄瓦肆……”西寧王半眯著眼睛,打量著盧俊昭,慢慢地吐出一句話來。

盧俊昭斷然地打斷了西寧王的話,理直氣壯地辯解道:“那是我讓朱七開的!勾欄瓦肆裏,三教九流都有,雖說魚龍混雜,卻是最易打聽消息。”

“老子還沒說完呢!”西寧王語氣十分不耐地吼了回去,眼裏卻沒什麽怒氣,“你急什麽急?老子又沒說不好。那丫頭手底下的能人多,既然連城的生意能做起來,那老子盧家的生意也能接管了!過了五月,你帶著你媳婦兒去北邊,老子把北邊這一檔子事都交給她了!”

“阿晚年紀小,她跟著我去北邊還要管理王府。”盧俊昭十分不情願地皺起了眉,“北邊那麽多事,全都交給她,要累著阿晚怎麽辦?”

西寧王咬著牙順手操起手邊的筆筒朝盧俊昭扔了過去,氣恨地拍著椅子扶手罵道:“兔崽子,老子白養你了!行行行,老子不跟你說!你去叫你媳婦兒,老子跟她說!”

盧俊昭果斷地將西寧王的話堵了回去:“我先跟阿晚商量商量再說。”

西寧王氣得吹胡子瞪眼,一時指著盧俊昭說不出話來。

盧俊昭對西寧王的怒容仿佛根本沒看見,自顧自地又說起了別的事。

“北燕的盟書簽了,聖上怕是不肯輕易讓我再回北邊。”

方才還一臉怒氣瞪眼扯胡子的西寧王此刻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擰眉沉吟了一陣,低聲冷笑起來:“看來得讓北邊再出點事。”

盧俊昭眼皮跳了跳,聲音平淡地開了口:“上回那些刺客,不是說是流匪嗎?這股流匪看來猖獗得很,到現在也沒剿清。盧家的人,向來有仇報仇,我這一刀也不能白挨了!”

西寧王眼裏瞬間亮了起來,隨即從椅子上站起來,背著手在屋子裏轉了半圈,突然頓住了腳步,神情古怪地盯著盧俊昭問了一句:“這法子是你想的?”

盧俊昭挑了挑眉,這回卻是幹脆地承認了:“阿晚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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