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挨訓

盧俊昭將林晚抱到淨房,細心地替林晚擦洗了身子,林晚臉色羞紅,忙掙紮著推開了盧俊昭,自己換了幹淨寬鬆的褻衣褻褲。盧俊昭寸步不離地跟在林晚身後,見林晚穿戴好了,這才抱起林晚,動作輕柔地讓林晚靠在了床榻上。

林晚暈暈乎乎地喚了聲“盧俊昭”,雙手仍舊拽著盧俊昭胸前的衣襟,身子軟軟地靠在盧俊昭聖上,暈紅的臉頰上帶著些依賴的笑意,溫順又惹人憐愛,看得盧俊昭心裏一陣發軟發酸,低頭在林晚臉頰上輕輕吻了吻,柔聲哄著林晚:“阿晚,你睡一會兒……我身上熱氣重……”

林晚嗯了一聲,隻覺得腦子一片漿糊,身上到處都是熱氣,胸口悶悶地,被壓著喘不過氣來。好半晌才覺察到一絲涼意從額頭上浸了過來,接著又是手上,腳心上,涼涼的,一直流遍了全身。先前燥熱沉悶的身子總算得了些清涼。

空氣涼涼爽爽地串到鼻尖,林晚深吸了口氣,舒服地歎了一聲,腦子總算清醒了些,張開眼睛坐了起來,卻見盧俊昭正在床的另一頭細心地用濕帕子替自己擦著腳心。

林晚心裏一怔,慢慢浸出些清清涼涼的細流來,這股涼爽從胸口漫開,心口突然砰砰砰地跳動著,緊接著又是一陣溫暖發熱。

“我沒事。”林晚壓下心裏的顫動,笑著縮了縮腳,眸光溫柔而靈動地朝盧俊昭笑道,“你去換身衣服。都汗濕了,也不知道愛惜自個兒!”林晚的聲音軟軟膩膩地,又透著些沙啞,聽在盧俊昭耳裏。卻仿佛了夏日山澗的泉水一般,心也跟著寧靜了下來。

“你先歇一歇。”盧俊昭笑著將林晚的腳輕輕拉了過去,放到腿上,一手拿了帕子輕輕地在腳心處擦拭著,“這樣消熱快,你睡吧。”

一股清涼從腳底升起,盧俊昭的手掌輕輕貼著自己的腳背,男子粗糙的皮膚同女子小巧瑩潤的腳上細膩的肌膚輕輕廝磨著,林晚隻覺得腳心又涼又癢。心口不規則地跳動著,這麽會兒卻突然覺得有些羞澀起來。腳趾不自覺地蜷縮了起來。紅著臉嗔道:“盧俊昭……”

盧俊昭聞言看向林晚。見林晚麵色羞紅,眼波柔軟中透著幾分可憐又可愛的嬌羞,心裏微微一**。似微風拂過水麵般,層層波紋**漾開來,卷了些纏綿柔軟的情意,直浸入血液裏。

“阿晚且忍忍,片刻就好。”盧俊昭黑亮的眼眸中藏了些愉悅而歡快的戲謔笑意,聲音低沉卻溫柔地哄道。

正說著,葛三娘提著裙子匆匆進了屋,瞥見盧俊昭臉上的溫柔笑意以及替林晚輕柔地擦著腳底的動作,葛三娘麵色緊繃著站定了腳步,在珠玉簾子外頭重重地咳了一聲。眼裏笑意彌漫,臉上卻沒半分表情,剝開簾子大步流星走進了床榻,居高臨下地掃了林晚和盧俊昭一圈,一邊讓林晚伸了手一邊斜著盧俊昭嘀咕起來。

“這有什麽事兒?不就是中個暑熱?火急火燎地把人叫來!”

葛三娘的聲音不大,但顯然讓盧俊昭和林晚聽了個清清楚楚。

林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同時嗔了盧俊昭一眼,將腳收了回來,藏進了薄被裏,看著葛三娘笑道:“我這身子不爭氣,勞煩三娘走一趟了。”

盧俊昭卻一臉一所當然地替林晚將皺起的被子拉開了些,根本就沒搭理葛三娘的話。

葛三娘朝林晚擺了擺手,又覷了盧俊昭一眼,臉上閃過絲笑意,這才斂了臉色,仔細地診了脈,又讓林晚換了另一隻手,細細診了。

“沒事兒,就是受了熱。”葛三娘拍拍手站起來,十分大氣地擺了擺手。“不用吃什麽藥,讓廚房熬些**茶或者蓮子心,一個時辰喝一碗就行。這屋子裏窗戶都打開,通通風,今兒可以少用些冰,離人遠些就行。”

說著頓了頓,又扭過頭極其自然地朝林晚問了一句:“少夫人的月事是這幾天吧?”

林晚怔了怔,下意識地看了盧俊昭一眼,見盧俊昭黝黑的臉上看不清幾分表情,隻眼裏的溫柔依舊,不等林晚回答,自個兒繃著臉朝葛三娘點了點頭。

“阿晚說腹脹,可有何不妥?”

這話一出,林晚頓時尷尬又羞惱地瞪了盧俊昭一眼,麵色漲得通紅,雖說葛三娘的年紀跟劉氏差不多,可畢竟是外人,當著葛三娘的麵,他一個大男人問這些……臉都丟盡了!

葛三娘眉頭揚了揚,忍了滿肚子的笑意,一本正經地數落起盧俊昭來:“不是我說將軍,這女子來月事那幾天,身子最是柔弱。偏將軍先前非得帶少夫人走!這大熱的天,將軍是個男人,又在外頭跑慣了的,夫人如何能比得?這回可不是中了暑熱了?先前我就跟將軍說了,夫人是女子,身子柔弱些,將軍就沒聽進去!這要是落下病根了,將軍可別說我葛三娘沒盡心!”

盧俊昭被葛三娘說得臉上更黑了一分,臉色緊繃著,目光幽深地看了葛三娘一眼,卻無言可駁,隻得聽葛三娘訓斥著。

葛三娘見說得差不多了,打住話頭咳了一聲,這才慢條斯理地吩咐道:“少夫人在外頭累了一路,又一直坐著馬車,先解了暑熱。明兒我再開張方子讓人配了藥送過來,給少夫人調養調養身子。將軍身上熱氣重,今兒還是同少夫人分床睡為好。”

盧俊昭臉上青一陣黑一陣,目光不善地盯著葛三娘看了一眼,葛三娘眉頭一挑,光明正大地迎上盧俊昭的目光,那眼裏意思分明的很:我是大夫,我說的就是對的。

盧俊昭見狀收回目光極其勉強地嗯了一聲。

葛三娘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臉色溫和地朝林晚笑道:“少夫人也該愛惜自個兒的身子。你放心,你身子底子不錯。將軍又是生龍活虎的。回頭用心調養調養,這孩子是早晚的事兒……”葛三娘的聲音溫和,說話也是笑眯眯地,對林晚和對盧俊昭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隻看得林晚疑惑又好笑地嗯了一聲,點頭應了。

葛三娘瞥了滿臉不善的盧俊昭一眼,心情暢快地出了正屋。

“你快去換身衣裳。”林晚笑著拉了盧俊昭,臉上還殘留著羞赧的紅暈,聲音低低的嘟囔道,“身上濕淋淋的,存心讓人心疼。”

盧俊昭聞言眼睛亮了一分,臉色也鬆了下來,悶聲笑著在林晚眉間落下一吻,這才轉身出了裏屋,到淨房梳洗了,換了幹淨的衣裳。

再到床邊時,林晚已經呼吸綿長,安靜地睡了過去。盧俊昭蹲下身來,出神地看著林晚安靜溫順的睡顏,心裏溢滿了柔軟纏綿,手指指腹輕輕地劃過林晚的臉頰,將散落在臉龐的碎發別了過去,低頭輕輕地吻了吻林晚的唇角,這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出了屋,壓低了聲音朝外頭候著的丫頭吩咐道:“等夫人醒了,把床邊的竹榻收拾出來,爺晚上睡!”

邢嬤嬤聞言,到了嘴邊的話又立馬咽了回去,恭恭敬敬地送了盧俊昭出去,心裏卻是長長地歎了一聲。算了,二爺和二少夫人新婚夫妻,又是這樣柔情蜜意的時候,也不是多打緊的事,再者二爺又是個強脾氣……她還是少說話,隨他們去吧。

盧俊昭一路到了正院後頭的大書房,頭也不回地喊了聲“周川”。話音剛落,周川不知從哪個牆角飛快地竄到了院子裏,無聲無息地落到盧俊昭身後,抬腳跟了上去。

“爺,京城裏遞了消息過來。”

盧俊昭嗯了一聲,邁著大步進了書房,長壽見狀飛快地提了茶壺上去,瞄著盧俊昭的臉色,大氣也不敢出,隻倒了茶恭恭敬敬地奉了上去,接著又非常自覺地退出了屋。周川跟在盧俊昭後頭進了書房,順手掩了門,畢恭畢敬地回話道:“王爺那頭傳了信過來,另,周青和朱七都傳了消息回來。”說著從懷裏摸出個信封和兩個極小的竹筒,雙手遞了上前。

盧俊昭目光幽深地盯著信紙看了半晌,麵色陰沉地將信紙重新遞給周川。

周川忙劃燃將信紙焚了,覷著盧俊昭的臉色,遲疑了片刻,斟酌著回稟道:“爺,留在京城王府裏的弟兄也遞了消息過來,說是……世子爺的一個通房有了身孕,王爺同世子爺有些意見不合,那通房如今被拘禁在王府後院偏房裏。”

盧俊昭的臉上猛地閃過一絲淩厲,眼眸中寒氣逼人,聲音陰沉地盯著周川問道:“意見不合?”

周川心頭跳了跳,一個撲通跪在地上,這會兒被盯著,說話反倒利索了些,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倒了出來:“回爺的話,是意見不合,王爺和世子爺在書房吵了幾句,底下的弟兄們不敢深查。那通房是家生子,跟了世子爺七年了,身份上暫時沒發現問題。據查,是世子妃那頭在用藥上放鬆了。”

“大哥想要那個孩子?”盧俊昭麵上寒氣逼人,透著股迫人的威壓,聲音卻毫無波瀾地問了一句。

周川背上冷汗涔涔,咽了口口水,忙回道:“不是,似乎是世子爺想留那丫頭一命,王爺不肯。”

“這是大哥的家事!”盧俊昭冷眼掃過周川,聲音不急不緩地說了一句。

周川聞言暗自鬆了口氣,忙點頭應了:“屬下這就傳信給弟兄們。”爺這意思,世子爺的家事,那就不是他們該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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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終於可以早點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