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安排

巳時末,韓四出了北榮院,在側門門口站定,長長地吐了口氣,心裏咚咚咚地跳動著。北邊文氣不勝,不比南邊書院學舍眾多,夫人如今讓他主管修建書院一事——聽夫人的意思,怕是要培養年輕一輩的文臣,這事兒若是成了,他韓四也能青史留名了!

回頭望了一眼高牆牆頭茂密的樹枝,韓四壓下心裏的澎湃豪情,深吸了口氣,麵色一整,腳步有力地轉出了巷子。

六月份的餘熱一直蔓延到了月末,太陽熱辣辣地烤著地麵,直到進了七月,下了一場大雨,天氣才逐漸涼爽了下來。

盧俊昭這些天一直待在軍營裏。北邊草原八部同北燕朝廷的駐軍小打小鬧了幾場,如今局勢微妙。草原八部內部不調,北燕朝廷文官同領兵的統帥尉遲敬德也是貌合心不合,兩邊都僵持著,都沒敢冒然擅動。可眼見就要入秋,秋冬天氣轉涼,草原上物資不好運送,元江一帶必定得有一場大戰。

林晚這幾天趁著有空閑,讓人把幾箱子孤本手稿理好了,吩咐長壽給韓四送了過去。期間見了衛延亮一麵,笑著說了想在渭源城收些藥材運到南邊去,問衛延亮願不願意入股。衛延亮喜不自勝地應了,隔天就跟著人騎馬去了渭源城西北盛產藥材的幾個縣走了一趟。

一場大雨過後,空氣裏彌漫著水汽,微風一吹,那些細小的水珠,清清涼涼地灑到臉上。十分舒服。林晚趁著天氣轉涼,便笑著拉了邢嬤嬤,帶著玉竹到渭源城各處都逛了逛。盧俊昭不在,長壽便笑嘿嘿地當了車夫。跟在林晚幾人後頭殷勤地安排這安排那。

七月中旬,衛延亮跟著馬隊回了渭源城,臉上曬黑了一圈,卻笑得極其燦爛,到北榮院跟林晚行了禮,語氣輕快地說了這一趟的情況。

“隴川府這邊還好,這一趟收的藥材有幾百斤,上好的燕參就是近一百斤。那些藥農們也熱情,還請了我們喝酒。那邊民風也開放……咳咳,夫人不知道。我若不是跑得快。隻怕要留在那兒給人當女婿了!”

林晚也聽得笑了起來。吩咐秋梓上了茶,語氣裏也帶了些戲謔:“衛四哥往年不是來過北邊的?怎麽這回倒差點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夫人見笑了,我就這一兩年才管著北邊的生意。再說,平梁府和定北路那邊的女子,也沒那麽膽大……”衛延亮臉上閃過片刻的尷尬,隨即又坦然地笑了起來。

正說著,連翹在門口跟兩人屈膝行了禮,笑著進屋朝林晚回道:“夫人,譚掌櫃過來了,說是來給夫人報賬的。”

衛延亮麵色不動,笑著呷了口茶。

“請他進來吧。”林晚吩咐了玉竹,轉頭朝衛延亮笑道。“衛四哥跟著譚掌櫃一路過去的,這會兒正好也聽聽譚掌櫃報賬。”

不多時,玉竹引著一個麵容粗獷腹背熊腰的中年男子進了屋。

“小的見過東家,見過衛四爺。”譚掌櫃聲音中氣十足,笑著跟林晚拱手行了禮,又朝衛延亮做了一揖。

衛延亮微微頷首算是還了禮,氣定神閑地開始品茶。

“坐吧。”林晚滿臉溫和的笑意,吩咐玉竹上了茶,看著譚掌櫃笑道,“才剛才聽衛四爺說呢,今年的藥材收得好?”

“回東家話,”譚掌櫃忙站起來拱了拱手,這才又坐了下來,眼睛極其有神,胡子抖動著笑道,“確實比往年好些。也多虧了有衛四爺,那些個縣老爺也忙了不少忙。”

“不敢當不敢當!譚掌櫃在北邊生意做老了的,便是我不去,也一樣。”衛延亮忙擺了擺手,朝林晚笑道,“夫人麵前,我可不敢居這份功。”

林晚眼裏的笑意深了一分,示意譚掌櫃繼續說。

“這一趟,隴川府一帶,收上來的各類藥材共758斤,上等燕參96斤,比往年多出了一成。平梁府和定北路那頭,小的也聽李掌櫃透了個話,似乎也收得不錯。”

譚掌櫃嘿嘿笑了兩聲,眼睛又亮了一分。“再者,東家料事如神,草原那頭也有好些藥材屯著,小的們到邊境上走了一圈,收上來的藥材跟隴川府也持平了!上等燕參就有近兩百斤。細賬要等底下的小子們理好了東西,約莫再過個十天便能送過來給東家過目。”

衛延亮聞言,目光微閃,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隨即了然地笑了起來——他就說,這個看似愚鈍的譚掌櫃怎麽非得到邊境上去走一趟,原來是收東西去了。這位少夫人對北邊局勢似乎也極為熟悉。看來,他這一趟也沒走錯!

“細賬不急。”林晚嘴角上揚,目光溫和而明亮,“這一趟走得也累,又是大暑天,譚掌櫃回去歇兩天吧。閔掌櫃那邊送了些新茶過來,你也帶些回去。再有,回頭讓譚小子過來一趟吧,我有事交給他。”

譚掌櫃胡子一抖,嘿嘿笑著忙跟林晚道了謝。“小的讓那小子晌午就過來。”說著便拱手告了辭,慢慢退了出去。

衛延亮見狀也起身告了辭,緩步出了客廳。

回了院子,衛延亮瞧著那野趣橫生,空**寂寥的小院子此刻倒是越看越順眼,心情輕快地大步進了屋,斟酌著寫了封信,招來外頭候著的小廝囑咐道:“給國公府上送過去。再有,北安城那邊去個信,就說隴川府一切安好,將軍好,夫人也好。”

“小的明白。隴川府一切安好,將軍好,夫人也好。”小廝一字不漏地將衛延亮的話重複了一遍,見衛延亮點了頭,這才揣著信封,動作極快地閃了出院子。

晚間,林晚用了飯。沐浴洗漱過了正靠在榻上翻著書,長壽匆匆忙忙踉蹌著腳步奔到了院子門口,順手扯過秋梓的袖子,喘著氣道:“爺……爺。回來了。”

秋梓笑著點了點頭,將手裏的茶壺和茶杯塞進長壽懷裏,笑道:“你和口茶緩一緩吧。”說著便快步進屋跟林晚回了話。

林晚穿著件藕色長裙,衣料是南邊掌櫃送過來的蠶絲棉,薄薄的,穿在身上極為透氣,又十分舒服。聽盧俊昭回來了,臉上不自覺地染了笑意,忙放下書冊迎了出去,還沒到門口。便見盧俊昭黑著臉。目光卻極其明亮地進了屋。

“阿晚。”視線落在林晚身上。盧俊昭原本麵無表情的臉瞬間柔和了下來,見林晚一身粉嫩的藕色長裙,襯得臉更是白皙瑩潤。曼妙的身子被長裙裹著。更顯出幾分嬌小柔弱。

盧俊昭心裏一熱,伸手將林晚攬進了懷裏,手掌貼著林晚的腰肢微微用力:“阿晚,我這些天天天想你……”

林晚嗔了盧俊昭一眼,臉上泛起絲可疑的紅暈。“你用過飯沒有?——哎,身上都是汗,先洗漱吧。”說著揚聲叫了外頭的丫頭提了熱水進來。

盧俊昭低頭看著林晚悶聲笑了起來,一手扣著林晚的腰肢,一手隔著絲滑的衣料慢慢滑到了林晚胸前的山巒處,手掌覆上去。曖昧地笑道:“阿晚,你跟我一起洗?”

屋子裏的丫頭提了水早飛快地退了出去,林晚被盧俊昭身上的熱氣熏得有些心跳不穩,羞惱地瞪了盧俊昭一眼。

盧俊昭嘴角上揚,無聲無息地笑著,半摟半抱著林晚,貼著林晚胸前豐盈的手掌輕輕捏了捏,林晚吸了口氣,喉間不自覺地溢出一絲聲音聲,又綿又柔。盧俊昭眼裏泛起一絲紅絲,呼吸漸漸粗重,低頭飛快地朝著林晚的唇瓣吻了上去,一把抱起林晚進了淨房。

等兩人洗漱完,已經是小半個時辰過後了。淨房裏水滿了一地,衣衫淩亂,滿地狼藉,還殘留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春意。盧俊昭抱著渾身癱軟的林晚從浴池從站了起來,匆匆擦拭幹淨,撩起一件長衫蓋在林晚身上,又批了件衣服,抱著林晚進了內室。

外後候著的秋梓和玉竹聽見動靜,忙輕手輕腳地到淨房裏收拾了滿地的狼藉,又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盧俊昭抱著林晚躺進床榻,吻了吻林晚緋紅的臉頰,扯去長衫,看著林晚赤\裸的身子,眸光暗了暗。林晚嬌嗔這瞪了盧俊昭一眼,飛快地拉開被子將自己掩了起來,指揮著盧俊昭:“你把衣服給我遞過來!”

“阿晚,我有事跟你說!”盧俊昭眼裏泛著笑意,聲音低沉而魅惑,掀開被子上了榻,朝林晚挨了過去。

林晚眼波輕漾,麵頰粉嫩紅潤,蹙著眉哼了一聲,剛要往旁邊躲,便被盧俊昭一把撈了過去,不等林晚嗬斥,盧俊昭便笑著吻了吻林晚的唇,低聲哄道:“咱們就說會兒話,我真有事說。徐成林——送了信過來,他給我介紹了個人,徐光祖,這人讀書不行,卻極有見識。回頭你見一見。還有一事,徐成林央咱們給徐錄文看門親事。”

“親事?”林晚詫異地張了張嘴,想起徐錄文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心裏一陣古怪,盯著盧俊昭問道,“徐家是北邊大族,雖說徐錄文年紀大了些,可要找門親事也不是難事吧?”

“徐錄文四十多了都沒娶媳婦,阿晚以為徐成林這些年沒替他相看?”盧俊昭聲音裏帶了絲笑意,身子慢慢朝林晚挨了過去,手掌劃過林晚滑膩柔嫩的肌膚,飛快地將林晚攬進了懷裏。“徐錄文一個人過慣了,不願意成親。”

林晚嗔了盧俊昭一眼,皺著鼻子歎了口氣,朝盧俊昭哼道:“徐成林都沒法子,咱們還能有什麽法子?那徐錄文若是自己不願成親,我還能綁著他去娶人家姑娘啊?”

“無妨,咱們就留意留意,他不願意再另說——阿晚……”盧俊昭身子貼著林晚溫軟滑膩的肌膚,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手掌下意識地順著林晚的裸|露的背滑到了胸口飽脹的豐盈處輕輕捏了捏,低頭迅速地含住林晚的唇瓣,聲音低啞地呢喃道,“阿晚,我想……”

林晚低呼一聲,聲音被盧俊昭吞進了嘴裏,身子被盧俊昭撩撥得一陣發熱發軟,輕輕地嗚咽著,手臂卻下意識地換上了盧俊昭的腰。

屋子裏春意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