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拍馬屁
梁晨沒想到會在電梯門口跟梁碩走了個碰頭，不由站在原地一愣。
梁碩看見她倒是沒表現出意外。他單手掩著嘴，一邊慢條斯理地將那個嗬欠打完，一邊邁開大長腿出了電梯。
金屬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
他抬起另一隻手，在梁晨的發頂上胡**了一把:“睡懶覺了?”
“昨天失眠了。";梁晨不好意思笑笑，“早上睡得太死，沒聽見你打電話。”說完伸手又摁了電梯門邊的摁鈕，“我先去醫院了。”
“你等等。梁碩伸手攔了她一下，“你去任叔家取兩件媽媽的貼身衣服，然後再去醫院。”他從西褲口袋裏掏出鑰匙串，從上麵卸下了門卡和一隻單獨的鑰匙。
梁晨伸手接過來，卻站在原地沒走:“任叔叔現在在醫院?”
“他在公司。”梁碩又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嗬欠，“有個德國客戶忽然上門了，我也剛從公司回來。”說著，他衝她擺了擺手，“不行了，我實在太困了。有什麽事等我睡醒了再說吧。
梁晨見狀也不再和他多說什麽：“你趕緊去睡吧。我取完東西就去醫院。”
“誒？”就在她邁進電梯的同時，梁碩突然回頭，又想起什麽，“你到時候去書房看一眼，有一本阿加莎的《無人生還》，你把它一起帶去醫院。老媽想再重溫一遍。”
“好。”梁晨點頭，眼見著電梯門關上，才想起來摁下負一層的按鈕。
…………
沈拓拿到那隻u盤的時候，並沒將它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今晨武這個人的確是有點兒專業水平的，但也僅僅就隻是那麽“點兒”罷了。可等到他真正動手忙活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這u盤內部隱藏的文件處理，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棘手很多。
醉心技術的人基本上都有些好勝心裏，沈拓算是其中比較嚴重的人。他可以說是標準的少年天才，十幾歲的時候就在一群高材生中脫穎而出，後來自己擅長的領域內更是少有敵手。此刻碰見個有難度的東西，頓時隱隱感到興奮。
筆記本上的鍵盤被他敲得“劈裏啪啦”亂響。可一晃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卻沒有什麽進展。
煩躁又興奮的情緒互相交替著，就在這個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懶得理會，第一遍沒有接任由它自動掛斷。誰知那邊的人鐵了心，不聽到他的聲音不罷休。
沈拓終於被攪得分了神，手下一個字母敲錯，徹底前功盡棄。
“草！”他忍不住爆了聲粗口，摸過手機也沒看對方是誰便接通了電話，口氣十分地衝，“有話說！”
聽筒裏寂靜了一瞬。
隔了兩秒，中年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語調平靜，絲毫沒有將他惡劣的態度放在心上：“這又是誰惹到你了？”
沈拓一愣，隻覺得聲音耳熟。他移開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沈乾”兩個字，頓覺說不出地尷尬。
“喂？”沒聽見他的聲音，對方出聲又問了一句，“能聽見我說話嗎？”
“能。”沈拓重新將手機放回耳畔，尷尬地笑了兩聲，語氣比平時多了幾分狗腿，“沈廳，您老人家找我有事？”
“對。問你考慮得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來報到？放心，待遇絕對不會比你之前差。”
“嗬嗬……”沈拓幹笑著，沒有正麵回答。他能說自己現在正在給林珅做免費苦力呢嗎？
沒聽見想要的答案，沈廳長也沒有再糾纏。隻轉移話題道：“去c市找林珅去了？”
“您怎麽知道？”
“老盧告訴我的。”
老盧？沈拓遲疑兩秒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老盧是林珅現在的頂頭上司盧天明。不由沉聲低笑：“他消息夠靈通的，我昨晚上才到他就知道了。”
林珅的性格他是了解的，除非盧天明特意問，否則不會把自己跑來c市的事拿出來閑聊。
沈廳長低笑了聲：“你到了人家的地盤，人家怎麽能不知道。你以為幾十年的老刑警是白幹的？”
沈拓恭維道：“還不是您領導有方，強奸手下無弱兵嘛。”
“雖然是馬屁，但這句話我愛聽。”沈廳長對他的恭維很受用，“我也在c市呢，怎麽樣。現在過來趟市局，我們見麵聊聊？”
…………
徐俢鴻雖然人在醫院，但幾個本科班的課程卻沒有耽誤。
c大的大部分教室都已經引進了先進的多媒體設備，隻要連個信號，他坐在病**進行視頻教學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今天上午有一節大課，結束之後剛好十點半。徐俢鴻在視頻裏布置了一下後麵的安排。這邊剛掛斷手機，護士便推了門進來換藥。緊隨其後地，還有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戴了副無框眼鏡，看起來十分幹淨斯文。
見他進門，徐俢鴻有些意外：“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男人將手裏的果籃放到一旁，站在那裏等到護士換完藥出去，才繼續開口說道：“我這剛從國外回來不到一個月，你就摔進醫院了。你是對我有意見吧？”
“可不是對你有意見。”徐俢鴻白了他一眼，“當年我四十五歲才晉上一級正教授。你倒好，出國轉悠一圈兒，回來就混上了職稱。還比我早了五年。我看著來氣。”
“嗬嗬……”男人低笑出聲，“這不是老師您教導有方嗎？要沒有您‘蠟炬成灰淚始幹’傾囊相授，我哪有今天的成就。”
男人叫呂子衿，是徐俢鴻帶過的第一批研究生。也是當年成績最好，天賦最高的。當年徐俢鴻一度以為他畢業後會去專業研究所做研究，也動用自己的關係，幫忙推薦過不少地方，誰知道最後竟然留校了。
不過課題倒是也沒耽誤。最近幾年不少觀點都在業內引起了轟動，前年人去了美國交流學習，上個月才回來。
“您今天感覺怎麽樣？”呂子衿也沒搬凳子，就著病床邊上的空位就坐了下來，“護工呢？”
“我讓他出去幫我買點東西。”徐俢鴻說著上下打量他一遍，“你給我的材料我看過了。觀點很新穎，但是論據不足。”
呂子衿點點頭：“這種觀點在國內的確新穎，但是外麵學科發達的國家，已經研究了幾年了。我後來又補充了實例，你還沒看嗎？”
“你什麽時候又補充了實例？”徐俢鴻疑惑。
呂子衿也一怔：“我讓夏津給你送去了。前天還是大前天來著。他要去谘詢室找你，我就順便讓他給帶過去了。怎麽他沒給你？”
“他……”徐俢鴻張了張嘴，剛說了一個字，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來人正是夏津。
他出現在門口的一瞬間，屋內的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他。
夏津敏銳地感覺到老師和師兄看著自己的眼神裏有內容，不由縮了下脖子，滿臉莫名地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說著抬手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
“你臉沒問題。”徐俢鴻招手，示意他近前，“剛剛我和你呂師兄正提到你？”
“啊？”聞言，他看了看自己老師，又看了看呂子衿，視線遊移間，疑惑更甚。“你們說我好話，還是說我壞話？”
“不好不壞。”呂子衿開了口，“前天還是大前天，我讓你幫忙帶去谘詢室的材料呢？老徐說他沒收到。”
“哦。”夏津恍然，“我去的時候師父不在。我就直接放他辦公桌上了。後來……”說著，他看向徐俢鴻，目光同情又複雜，“後來師父就滾樓梯進醫院了。”
“你才滾樓梯了！”徐俢鴻哼了聲，“我就是踩空了兩級台階。”說著衝眼前的逆徒揮了揮手，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架勢，“你趕緊的，再去谘詢室跑一趟，把那份材料拿過來。我急著看。”
…… ……
任長安和胡雪梅現在居住的這套別墅在市郊，從梁碩的公寓過去，距離不算近，中間再趕上一段堵車。等到地方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中午。
廚房的燃氣灶上正煲著湯，滿屋子都是香氣。梁碩和任長安事先都沒和保姆趙姐打招呼，見梁晨進門，她還有些驚訝。
“我哥和任叔叔都有事，我過來取些東西。”梁晨邊說著，邊進了門。然後站在客廳裏一時有些茫然。這個地方，自從胡雪梅和任長安入住後，她一共就來過兩次。
而且每次都隻在客廳坐了一坐，真正的比客人還客氣。
趙姐看出她的不自在，去廚房端了被溫熱的蜂蜜水出來，很善解人意道：“你是來幫你媽媽取衣服的吧，昨天聽任先生說了，要帶幾件貼身的換洗衣服給梅姐帶去醫院。等會兒我煲完湯就幫你收拾。”
“不用了。”梁晨接過杯子，道了聲謝，“你忙你的，我自己去收拾一下就好。我媽還想要本書。”
“行。”趙姐笑著點頭，狀似不經意地提醒了一句，“臥室在二樓最裏麵那間，書房就在樓下那間。”她朝著一樓客廳相連的一間屋子指了指，“我去廚房看看，你沒吃早飯吧，等會兒喝碗湯，吃些東西再去醫院。”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林霧晨光》，微信關注“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