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空****的感覺強烈到長平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略有些茫然的看著匆匆來去的丫頭們,長平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做什麽?就好像所有人都在忙著,而隻有自己是在閑著的,然後,別人都是在忙著她的事情,卻隻有自己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那種奇怪的感覺讓長平有些害怕。

甩甩頭想要將那種奇怪的,而又莫名的思緒從那種甩開,可是卻又緊緊的糾纏在自己的身上,讓她無所遁形。

“大小姐好。”一個小丫頭匆匆的行個禮之後,就連忙走開了。

長平看著那焦急的背影,好像出現幻影一般,吵雜的聲音也慢慢的減弱,長平伸出手去,晃動的影像讓她看不清楚前方,直到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小姐!”耳邊傳來的聲音如同遙遠的空中傳來一般,長平略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就看到綠綺高興的叫道:“您終於醒了!”

“……”長平揉揉腦袋,皺了皺眉,“我這是怎麽了?”

“小姐嚇死我們了!”綠意的聲音中都帶了些哭腔,“您突然暈倒,嚇了我們一跳。”長平這才記起發生了什麽,自己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暈倒,“我怎麽了?”

“我的兒啊!”母親這時候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長平醒了忙道:“大夫說你是太過於勞累了,這段時間要好好的歇息歇息。”

太過於勞累……長平默默的消化著自己所聽到的話,這是什麽大夫,她都不知道去做些什麽,哪裏來的太過於勞累?

“母親……”長平看著母親略顯得疲憊的麵孔輕聲說道:“母親,莫擔心,女兒身子沒事的。”

“嗯,你且好好的養著。”母親點了點頭,又道:“這日子許是趕了些的,以後這事全交給母親。”

“勞煩母親了。”長平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又躺了下來。

“唉,我的平兒也長大了。”母親歎了口氣,說道:“你這樣的性子,以後入了賀家,也該要有所收斂點的。”說著母親的眼眶就有些發紅,“也幸好是你姑姑家,該是不會受什麽欺負的。”

“……”長平暗中有些苦澀,如今她還有什麽樣的性子了麽?已經忍讓到了最低的底線了,還要該怎麽樣的收斂麽:“母親別擔心。”

她的大婚。

長平這幾日總是渾渾噩噩的,麵對別人的喜慶,長平抱以微笑,終究不可避免的迎來了大婚之日。

這日,天還未亮之時,長平就被嬤嬤們叫起洗漱,沐浴更衣,大紅的喜服穿在身上,長平看著鏡中麵色略有些蒼白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絲微笑,鏡中身著喜袍的女孩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路是自己選的,這般姿態究竟是做與何人看的?

長平不禁問了問自己,得出的答案帶給她的也隻有諷刺罷了。

她拿起梳子,細細的將垂下來的發絲慢慢的攏起,臉上輕拍了些胭脂,上了紅妝,眉目間也按了金粉,綠綺綠意兩人都收拾著她身上的喜服,這件衣服是她見過的最是漂亮的一件。

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

長平看著鏡中的女子,手指輕撫上臉頰,都說女子這一生最美的一刻,就是當新嫁娘之時,如今看來,這話果然不假,精致的裝扮,讓長平的美更加的奪目,隻不過,這雙眼神中早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顧盼神飛,如今的這雙眼睛中,如同潺潺的流水,平靜而恬淡。

賀府上下,華燈結彩,各處的回廊上吊著盛開的繁華,大紅燈籠也早早的掛起,結上上好的紅綢,地麵上也都用紅綢鋪地,端的是體麵貴氣。

雲家的嫁妝按規矩是前一日送來的,先是三十六台上等的花梨木家具箱櫃,在有三十六台的衾被枕褥四季衣裳帳幔簾櫳綾羅綢緞布匹麵料,另外七十六台懸掛擺投金玉首飾胭脂水粉香料古董,外加兩處五十頃田莊,兩處莊園,六間鋪麵。陪嫁丫鬟六人,嬤嬤六人,下人六戶。

賀老太太端坐在上房,聽著下麵媳婦兒酸溜溜的話,始終是不動如山。

“母親看著可還好?”雲氏將禮單放下,大眼環顧了四周,聽著她們酸溜溜的話語,心中甚是得意,這是她的兒媳婦兒,是她的親侄女,這樣體麵的婚禮,這也是獨一份的,平日裏說什麽商賈低賤,可是雲家是那種小門小戶的麽?

更何況,她那侄女,可是自個二哥疼在心尖尖上寵著長大的,這嫁妝能薄了去,聽說,打頭的已經到了賀府,後麵的還沒出門呢!這還都隻是麵上的,誰知道那銀錢又有多少呢!她可是去瞧過的,具是珠光寶氣,隻能閃了人眼睛來。

十裏紅妝,真真的不假!

長平一襲紅衣,珠冠霞披,耳邊聽著丫頭婆子們說著吉祥話兒,心中也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老爺吉祥,給老爺道喜了。”

“好好,小姐準備妥當了麽?”隻聽父親的聲音中也有些喜色。

“托老爺的福,都是妥當了的。”

“爹爹!”長平起身迎去,就看到爹爹掀開門簾走了進來,看到長平清麗的模樣,笑著說道:“你且坐著吧。”

長平拉著自家爹爹的手,眼眶就有些發紅,這一世,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她時刻的記在心頭,如今卻是要離開他,這讓她如何不悲不痛?

“好了好了。”雲華卓也是有些傷感,笑著說道:“這大喜的日子,莫要哭花了妝了。”

長平也不忍惹他掉淚,忙點了點頭:“爹爹~女兒這一走,以後可是不能常伴爹爹左右了。”

“好孩子。”雲華卓拍了拍她做著無聲的安慰。

兩人又說了會兒熨帖的話,雲華卓將一塊玉佩遞給她,長平略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這玉佩她自然是識得的,是以前不懂事,跟母親鬧別扭的時候給了弟弟的,這不是簡單的玉佩,實乃一枚印章,小巧的用鮮花勾勒出的雲字在印章之處。

“這……我不能收。”長平搖了搖頭,如今的她也是知道這枚印章的意義的,當年,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隻以為這枚印章不過是能在雲家產業上可以做任何事情,雖然沒有行使的權利,可是卻也無窮的資源可以取用,後來才知道,這枚印章卻是可以直接掌控雲家暗處生意的。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

“可是弟弟……”長平有些遲疑,若是弟弟知道自己分了這麽大的權,以後也不曉得會不會生氣。

“唉,這話爹爹原不該給你說的。”雲華卓歎了口氣,這才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雲家曆經了這麽多年,如今早已經是烈火烹油,樹大招風啊。”

長平心下一動,爹爹為什麽說這話,能對雲家有所撼動的怕也隻有皇室了。去年的選秀,未晴珠指了三阿哥做了側妻,而長樂卻是留在了宮中做女官,也就是說雲家或許會被劃入三阿哥的黨派之中!

長平瞪大眼睛,忙捂住嘴疑聲問道:“爹爹可是卷入了黨派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