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她此刻都沒有那個心情。

“那我呢?”隻見那門卻是被人推開,一個嬌俏的女孩子笑盈盈的站在門口,對著長平眨眨眼睛,說道:“連我也不想見麽?”

“郡主?!”長平略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站在門口的女子卻是見過兩麵的安華郡主,長平臉色變都沒有變,直接起身行禮道:“民女見過郡主。”

“起來吧。”安華郡主倒是沒有生氣,擺了擺手,笑眯眯的說道:“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說著將放在桌子上的酒壇子端了起來,掂了掂重量,驚奇的看著她道:“想不到你的酒量這麽好。”

長平淡淡的笑了笑,不甚在意,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是雲家的女孩兒,這酒量又怎會差了?”她這麽一說,那安華郡主就笑著點點頭說道:“這道也是。”而後又皺了皺眉,看著長平的臉色認真的說道:“不過,這酒還是少喝為妙,女孩兒終究也是傷身體的。”長平也知道她是好意,點了點頭,說道:“省的了。”

“不知郡主……”長平歪了歪腦袋,疑惑的問道。

“哦,剛剛看著身影像是你的,這才讓人來瞧瞧的。”安華郡主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那邊上擺了席麵,一起去吧。”

長平略有些遲疑,她也不肯能是一個人來的,自己這樣過去了怕是不太好的,更何況,今日她確實也沒有什麽心情。

“郡……”

“走吧。”話還沒說完,就被安華郡主拉著走了過去,長平略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如今,我這個樣子,怕是不太妥當吧。”

“沒關係,又沒有外人。”安華郡主回過頭對著長平眨了眨眼睛,又道:“自從你成親之後,你也不太喜歡出門的,也沒什麽機會見到你。”

“……”長平暗中翻了個白眼,她貌似和這安華郡主並非太熟悉的吧。

“哥哥~~~”安華郡主很是高興的叫了一聲,長平略有些驚異的眨了眨眼睛,哥哥?安華郡主的哥哥不就是臨安王麽?那個令人佩服的男子……

她倒是真的起了分興致,腳步也不似剛剛那般遲疑了,推開門就看到窗前一男子笑意吟吟的坐在窗前的輪椅上,長平驚訝的瞪大眼睛,情不自禁的說道:“是你?!”她見過這個男子,當初卻是不小心撞到他的身上了,想不到那個溫和的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臨安王。

此人正是臨安王府的主子,那個身有殘疾卻屢獲戰功的臨安王,連修。

“嗬嗬,雲小姐好。”連修彎了彎眼睛,溫和的說道,那種溫和同賀子文的溫和卻是有著很大的區別,他的溫和又帶了點清冷,有種身居高位那種長久醞釀之下的雍容與華貴的氣派,有著賀子文所不及的尊貴。

“民女給王爺請安。”長平愣了一下之後,這才屈身行禮,這個男子當得起她的禮。

“原來你們早已經認識了?”安華郡主左右瞧瞧,推著臨安王的椅子坐在桌前,笑著說道:“原本還想著介紹給哥哥認識呢。”

“嗬嗬,有過一麵之緣。”連修拍了拍自家妹妹的手臂,笑著說道,“剛剛你說的舊識就是雲小姐?”

“是呢。”安華郡主很是親昵的說道,“剛剛在窗前瞧著像是她,這才讓阿昌去瞧瞧的。”

長平眼中含笑,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心中卻是在不住的打量他們兄妹兩人的,他們兄妹兩人長的很是相似,以安華郡主的親昵勁兒,也可以看出兩人的關係應該是很好的,這倒有些奇怪了,她們之間的年齡相差的應該有些遠了,而安華郡主應該是自小就被送入宮中的,接觸的應該不多,不過以臨安王這樣好的性子,安華郡主喜歡自己的這個哥哥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臨安王是她見過的最美的男子,男子用美來稱呼,或許來的有些奇怪了,可是,長平除了這個字確實再也想不到任何一個詞語來形容他身上的那種獨特的感覺,白玉般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並非那種柔和的笑容,是那種如同月華清冷一樣的笑意,墨玉般的眸子光華內斂,眉間一點朱砂道不盡的靈秀風韻。

長平暗中咂舌,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男子,他的身子並不強壯,看起來甚至有些弱不經風,可是卻不能讓人小瞧了他去。

“小姐……”阿奴輕輕的拉了拉在家小姐,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家小姐發怔的側臉。

長平回過神來,有些羞赧,居然因為看一個男子而出神,真是太丟臉了,安華郡主輕笑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麽,臨安王眼中也出現了些許的笑意,長平清咳了一聲說道:“倒是讓王爺笑話了。”

“嗬嗬,很多人見到哥哥都是這個反映呢。”安華郡主笑嘻嘻的說道,看著自家哥哥又道:“哥哥可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了。”

“胡鬧。”連修笑罵了一句,這才看著她說道:“姑娘請坐。”

“嗬嗬,王爺不必多禮,叫我長平即可。”長平擺擺手笑著說道:“今日能見得王爺一麵,已屬不易,若是王爺在這般的客氣,倒是讓平兒覺得受寵若驚了。”長平本就灑脫,又是麵對自己一向敬佩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麽扭捏的舉動,直接自曝家門了,“平兒一向敬佩那些保家衛國戰場殺敵的好兒郎。”說著長平舉杯,對著臨安王認真的說道:“這杯酒長平敬王爺。”說著長平一口飲盡,杯口朝下晃了晃笑著說道:“至於祝詞……”長平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說道,“盡在這酒中。”她總不能說,因為你是我的偶像吧。

她絕對不會承認,她是有些麵對偶像激動了的,倒是有些笨口拙舌了。

“那這杯酒倒是不喝不行了?”連修眼波流轉的挑了挑眉。

長平下意識的捂著胸口,老天呐,這簡直就是個妖孽吧!簡直就是妖孽吧!這也太勾人了吧!

連修笑著就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水,看著長平挑了挑眉,道:“這酒味終究是差了一些的,京中遠郊邊上的那家酒肆卻是上乘。”

“耶?王爺也去過那裏?”長平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笑道:“就是,這女兒紅雖是好酒,卻也比不上雲家的竹葉青的。”說道此處,長平又倒了杯酒,邊喝邊笑道:“這女兒紅酒味清淡甜美,顯是初釀之酒,若是二十餘年後的女兒紅,則酒味溫和淡定,直入人心,卻是現在所比不了的。”

“嗯,此話不假。”連修點了點頭,又接著笑道:“那竹林酒肆中的卻不然,品那酒味口感醇厚溫潤,後勁悠然,定然是五十年往上的陳釀。”

“嗬嗬,想不到王爺卻也是一個懂酒之人呐。”長平看起來很高興,不免又多喝了幾杯,“竹葉青本就是山間草莽多喜的,初釀糙口味烈,二十載後卻變得烈性逼人,五十年往上的陳釀卻又有著另一番的滋味,他不似杜康的富貴逼人,亦無汾酒的清洌持久,可是卻又有著自己獨特的灑脫。”

“聽姑娘這一席話,這酒釀倒是人生一般?”連修笑著說道。

“正是此理呢。”長平端著酒杯笑眯眯的說道,她並非嗜酒之人,卻極是喜歡品酒的姿態,不同時期的酒釀有著不同時期的味道,就如同這人生一般,讓人想要去探索,想要去發現,“若說起好酒,卻又不能不提那葡萄美酒了。”

“哦?長平也喜歡這葡萄美酒?”連修笑了笑說道:“這酒卻也很少有人不喜歡的。”兩人說的興起,安華郡主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道:“我算是瞧出來了,你們兩個都是真真的酒鬼。”

“噗。”長平輕笑出聲,卻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我隻是喜歡品酒的滋味罷了,並非貪杯之人呢,故此,當不得酒鬼這一俗名呢。”

“嗬嗬,也隻有你能將這飲酒之道說的頭頭是道了,我是說不過你的。”安華郡主笑了笑,這才又道:“聽聞長平撫琴的技藝一流,卻從來沒什麽機會聽上一聽的。”

“當不得郡主這麽一誇的。”長平眯了眯眼睛,很是高興,話雖然這樣說了,可是人們都能看得出她眼中的得意,甚是可愛,誰不喜歡好聽的話,更何況,這古琴是她從小練到大的東西,自然是喜歡聽人說好話的。

“今日不正好有時間的麽?”安華郡主笑眯眯的說道。

“今日?”長平驚訝的眨了眨眼睛,“我的琴……”

“這長平就不用擔心了。”安華郡主看著自家哥哥笑著眨眨眼睛說道:“聽聞,絕對不比你那珠玉琴差勁的。”說著就對伺候著的丫頭揮揮手,笑著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話說到這裏,長平倒是有些好奇了,畢竟他們一個是王爺,一個是郡主,她拿出手的東西自然是不會差的。

片刻後,那侍女就抱著一柄琴放在窗前的一個小幾上,長平雙眼一亮,慢慢的走了過去,心中卻是有些激動的,那琴被錦緞包裹著,安華郡主走上前去,揭開錦緞笑著說道:“長平可識得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