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三姨娘是不是真的同別人有了私情,根本就沒有人在乎,這件事情老太太為了賀子文的名聲,就算是有所懷疑,也不會去大範圍的去查探的,這樣對賀家不好,對賀子文的名聲更是不好。

長平手捧著一本書正津津有味的看著,紫梧伺候在邊上,小聲的說道:“姐姐,老太太怕是已經懷疑了。”

“你怕什麽?”長平挑了挑眉說道:“阿韻已經死了,就算是老太太想要去查些什麽,也是於事無補的。”搖了搖頭,看著紫梧又道:“阿韻的口供可是她親筆寫的,誰也沒逼她不是麽。”

“可是……”紫梧皺了皺眉,說道:“妾身還是有些不放心。”

長平翻了個白眼,不理會她繼續看著手中的書冊,說道:“好了,若是累了,你且先去歇著。”

紫梧抿了抿唇,才起身告退,長平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很聰明的女人,隻可惜,膽子太小了。”

“小姐,奴婢聽說,四姨娘這幾日幾乎夜夜都不能入睡。”芳卉湊到跟前兒說道:“奴婢聽水榭院中的丫頭們說的,還有阿韻的事情,也慢慢的漏了風聲出來。”

長平勾了勾嘴角挑眉道:“哦?是麽?”長平點了點下頜說道:“這風聲怕是有些人故意放了出來呢。”

“小姐是說綠意?”芳卉眨眨眼睛,嘟嘟嘴說道:“小姐對綠意姐姐可真是好呢。”

“你個小丫頭。”長平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尖,說道:“她畢竟是從小跟在我身邊的,紫梧隻是想要利用阿韻要了三姨娘的性命,可是若是將阿韻留下來,指不定以後會生出什麽樣的禍端,這樣的人既然敢做出弑主的事情,還有什麽是她不敢做的?”長平抬了抬眼睛,又道:“綠意現在隻不過是將阿韻**的事情透露了出來,這樣,也就沒有人可憐阿韻,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這麽說,綠意是在對小姐示好?”芳卉皺了皺眉說道:“可是,在賀府這麽長的時間,綠意雖說表麵上是小姐的人,可是卻從來都是將自己剝離在外的,單是這一件事情……”

長平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且記住,綠意隻是賀府的五姨娘罷了,同我也隻是妻與妾的關係。”說著捏了捏芳卉的臉頰說道:“所以,莫要在試探我對綠意的態度了,明白麽。”

“是,奴婢不敢。”芳卉連忙請罪,可是長平也是可以看出她是鬆了一口氣的,有些好笑的看著她說道:“怎麽了?綠意招你惹你了?”

“小姐~~”芳卉撇撇嘴,看著長平一眼,這才說道:“奴婢就是覺得憋屈!”說著咬咬牙又道:“奴婢還未小姐不平,她怎麽就可以那麽理所已經的在背叛了小姐之後,還有臉麵想要來尋小姐的庇佑!”

“嗬嗬,我都不在意,你那麽生氣做什麽。”長平無所謂的笑了笑,將手中的書冊放在桌子上說道:“你是不是也因著這件事情同阿奴有了嫌隙?”

“小姐……”芳卉皺了皺眉,嘟了嘟嘴,這才說道:“小姐別生氣,奴婢隻是隻是……”

“好了,我知道你怎麽想的。”長平笑了笑說道:“你也莫要多想了,我信任阿奴,不管綠意做了什麽,但是阿奴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

“小姐怎麽知道。”芳卉略有些不服氣的爭辯道:“綠意同阿奴姐姐一般,都是同小姐一同長大的,綠意都背叛了小姐,小姐又怎麽那麽肯定阿奴姐姐不會?”

長平愣了一下,好笑的搖搖頭說道:“我相信我的眼光。”說著就不再說話了,芳卉愣了片刻,笑了笑說道:“小姐總是這般。”長平挑了挑眉,兩人相視一笑,其實長平心中是有些熨帖的,對芳卉的認真還有為自己的擔憂。

“阿奴?”長平抬起頭就看到阿奴走了進來,疑惑的問道:“你剛剛去了哪裏?”

阿奴看了芳卉一眼,走到長平跟前笑了笑說道:“奴婢為小姐做了參湯,一會兒小姐可是要多喝一點的呢。”

“參湯啊。”長平苦著臉皺了皺眉說道:“我身子好得很,參湯真的沒有必要了吧。”

“這個可不興。”阿奴無奈的將盤子端了進來說道:“小姐如今身子不必從前,若是一直這般硬挺著,早晚會出事情的。”

“也是。”長平點了點頭,托著下頜,喃喃道:“在賀府這麽久了,倒也不經常的練些拳腳,可都是有些生疏了。”

“噗,小姐以前也不經常練拳腳呢。”芳卉笑的眼睛彎彎的說道:“以前在雲府的事情,小姐可是逮著功夫就偷懶的。”說著昂起小鼻子說道:“奴婢敢保證,如今小姐的劍術絕對不是奴婢的對手的。”

“瞧這小丫頭得瑟的。”長平翻了個白眼,很是無奈。

“不過沒關係,以後芳卉會保護小姐的。”說著挺了挺胸膛說道:“奴婢定是不會讓人欺負小姐的。”

“你先將小姐的新衣裳縫好了再說。”阿奴滿頭黑線,很是無語的看著芳卉說道:“怎麽哪裏都有你啊。”

“哼,阿奴姐姐這是嫉妒。”芳卉對著阿奴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又強調道:“**裸的嫉妒。”

“我嫉妒?”阿奴瞪大眼睛,看著她,仿佛很不可思議的叫道:“我嫉妒你?!開什麽玩笑!”

長平笑眯眯的看著她們之間鬥嘴,很是滿足的樣子,芳卉原本就性子活絡,人也勤快,她不希望芳卉同阿奴之間生了什麽嫌隙,如今這樣,挺好的。

入夜,賀子文同她一同用了晚餐,長平笑著將一塊筍雞加入賀子文的碗中說道:“表哥今兒看起來很是高興,可是有什麽稀罕事兒麽?”

賀子文笑了笑說道:“前些日子,皇上也不曉得為什麽,將戶部交給了四王爺。”

長平沒有說話,臉上帶著笑意,靜靜的聽著,隻聽賀子文又道:“原本我想著,我們家同三王爺畢竟還算是有些姻親關係的,若是四王爺把持了戶部,於我們賀家並不好,卻不想這幾日相處下來,四王爺人品學識俱是上乘,端的是龍章鳳姿,竟是我小人之心了。”

“該是如此的。”長平又給賀子文夾了些油菜說道:“表哥學識好,不管是誰,都不會難為表哥的。”

“哪有你想的那般容易呀。”賀子文搖著頭歎息道:“三王爺與四王爺一向是有些不合的,更何況在這樣的緊要時刻?”說著賀子文慢慢的皺起眉頭看著長平說道:“平兒……有些事情表哥不曉得該說不說。”

“表哥有話但說無妨,我們是夫妻,最是親密不過了的,哪裏有這般的顧慮。”長平笑了笑,安慰道。

“是了。”賀子文笑了笑,拍了拍長平的手說道:“晴珠同咱們畢竟是親戚關係,可是,如今她是三王爺的側妃娘娘,而長樂……唉,平兒,長樂怕是會被指給六王爺的。”

長平眼皮動了一下,她早已經知道了,長樂自入宮後,一直在皇上身邊做女官,行事小心翼翼,卻不知為什麽,同六王爺竟是有了情愫,可是如今卻隻能驚訝的捂緊嘴巴做驚訝狀,“呀,怎麽會這樣?表哥,我聽說六王爺同四王爺最是親密不過了的,這樣一來……”

“你也莫要擔心。”賀子文安慰了她一句,說道:“所以,平兒,這兩日你且回趟家中,且要問問嶽父大人,也讓嶽父大人早些做準備的。”

長平點了點頭說道:“表哥莫要擔心,我省的的。”

“嗯。”賀子文歎了口氣,拍了拍長平的手臂說道:“平兒,我知道,不管是未家還是大舅舅家中,都是需要嶽父大人的支持的,而我……”賀子文垂下頭看著長平說道:“有些話不說,我也是明白的,就包括三王爺四王……”

“表哥。”長平打斷他的話,笑著說道:“表哥說的哪裏的話,表哥這些年在戶部勤勤懇懇的,若非您有才華,又哪裏有如今的地位?”有些事情不能多說,而有的話更是不能說,曾經長平聽一言,你要將你的相公當做你的弟弟一般去疼著去寵著,就算是你的相公倚靠了嶽家,你也不能將這話說出來,傷了他的自尊的。

長平覺得這話說的非常有理,她同賀子文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是利益在維持著的,所有人都知道,是賀家倚靠了雲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是在賀家,這話卻是不能說出口的,若是長平總是將這話掛在嘴巴,那麽換來的隻會是她與賀子文的離心離徳,她會將原本薄弱的婚姻關係一刀剪斷,將他徹徹底底的推到別人的身邊。

縱使他們之間沒有原本的愛情,可是他們之間有著永遠不可抹掉的親情關係,所以,即使老太太不喜歡自己,賀子文也會將自己當做親人一般對待的。

這樣的道理,長平明白,所以,在自己與老太太發生衝突的時候,賀子文慢慢的也學會了站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