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不過也是一場光明正大的無賴行徑罷了。

長平搖搖頭,卻也無法,如今擺明了是皇家想要對雲家動手了的,可是就算是知道這個又能怎樣?長平沒有任何辦法。

如今卻也隻能用自己手中的銀錢來交換爹爹罷了。

長平垂眸,“我省的了。”長平心下難受,也沒有心思去考慮蘇昱有什麽意圖,隻是呆呆的坐著,蘇昱也沒有打攪她。

直到行至一處院落的時候,長平才抬了抬眼睛,略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你還記得這處院子麽?”蘇昱深吸了口氣,笑著說道:“這院子原就是你的。”

“……”長平很是無語,她也知道這院子是自己的?那還問什麽還記得不記得這院子?真是莫名其妙。

“嗬嗬,就知道你會這樣的反應。”

“那你還說?”長平翻了個白眼給他,倒是率先走了進去,回頭挑眉道:“你不是說又東西給我看的麽?”環顧了一圈,示意他道:“如今怎麽倒是將我帶到了這個地方?”

“是啊。”蘇昱感歎的歎了口氣說道:“當初在這個地方,你救了我一命。”長平看了自己京外的莊子一眼,垂眸,“早些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

“你的事情我從未敢忘。”蘇昱隨口說道,“這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是麽。”長平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樣的表情來回答他,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權當是聽到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蘇昱朝著莊內走到,回頭笑了笑,道:“想來你這裏該是有紙筆的吧。”

“自然。”長平愣了一下,跟了上前,說道:“你要紙筆來何用?”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蘇昱賣了個關子給她,“隻希望你不要太過於驚訝。”

“…”長平不置可否,給蘇昱筆墨紙硯準備妥當之後,長平就坐在邊上的軟榻上,看著蘇昱執筆作畫,她也不打擾,大約有一炷香的時辰,蘇昱就放下了筆,將紙張拿起風幹,長平走到桌前,看著畫上的女子挑了挑眉,道:“你要我來,就是想要我看這個女子?”長平聲音輕揚,略有些嘲諷,“很漂亮的女子。”說著就不打算看下去,他口口聲聲的說著喜歡自己,可是如今又是為那般?

“你莫惱。”蘇昱的聲音中有些笑意,“你且仔仔細細瞧上一瞧,這畫中女子,你是識也不識?

長平莫名的皺了皺眉,耳尖悄悄的紅了起來,倒是認真的看著畫中女子,莫名的熟悉感讓她皺了皺眉,眼角眉梢似曾相識,倒是與自己有三分相似,但是那女子卻更是美貌,長平愣怔了一下,“長菁?!”長平瞪大眼睛,直接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我在弦樂坊曾經瞧見過這樣一個女子。”蘇昱隻是勾了勾嘴角,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長平驚訝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是下意識的反駁道:“不可能。”

“是麽。”蘇昱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駁,隻是輕飄飄的反問了一句,卻又讓長平心顫。

長平放下那畫紙,不在意的說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畫中女子隻是與三妹妹有些相似罷了。”長平倒是放下心來,看著蘇昱笑了笑說道:“若說相思,卻也並非完全相似的,你卻是想多了。”

“該是如此的。”蘇昱笑了笑,說道:“倒也是,那時候三小姐年紀尚小,仔細瞧來,也不是那麽相似的。”說著蘇昱就將畫布卷了起來,說道:“那我也就放心了。”

長平心中有些怪異,眉頭卻是始終也沒有舒展,看著蘇昱將畫布收了起來,長平挑了挑眉說道:“你帶我來這裏就是為了這個?”

“……”蘇昱頓了一下,扭過頭對著長平笑道:“是啊,我以為你會好奇呢。”

“你真的很無聊。”長平幹巴巴的說道:“不過隻是長相相似之人罷了,也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蘇昱但笑不語,長平有些發惱,直接說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還有事,先走了。”

“平兒果真對我無一絲情誼的麽?”蘇昱笑嗬嗬的走到長平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平兒,你在自欺欺人。”

“你想多了。”長平躲開他專注的眸子,直接將他推開說道:“我們早已經不是過去的我們了,不是麽。”說著長平匆匆離開。

“……”蘇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眼睛,那抹笑意中卻參雜了些許的冰涼,喃喃的低語道:“你逃不掉的。”

“公子。”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主子相見您。”

蘇昱頭也沒回,聲音中有些冷冽,“知道了。”說著握了握拳,直接道:“你們動手吧,她……不足為慮。”說道那個她的時候,蘇昱頓了頓,看著長平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半晌後,才歎了口氣,“何必那麽倔強呢。”

卻說長平回到雲家之後,心中卻是越發的亂了,長菁,為什麽在弦樂閣會出現一個同長菁長大如此相似的人?就連手被上那個小小的胎記都那般的相似!

這不是巧合,長平敢肯定,不會有人那麽仔細的畫出手被上的紅梅胎記的,蘇昱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麽。

難道長菁竟然沒死?!這不可能!她敢肯定,長菁卻是是咽了氣的,還是她親手看著人埋葬的。

“宛宛!”長平頭皮有些發麻,在內室中走來走去。

“怎麽了?”宛宛疑惑的看著她問道:“紀南最近有什麽動靜?”長平盯著她問道:“他可曾出入過弦樂閣?”

“耶?您怎麽知道?”宛宛驚奇的說道:“他出入那地方很隱秘,我也是剛剛在發現的。”

“……”長平覺得有些腿軟,扶著東西才勉強坐在軟榻上,有些頹廢的揮揮手說道:“你先回去吧,繼續盯著吧。”在宛宛要走的時候,長平才又說道:“看看他點了弦樂閣的哪個娘子。”

長平覺得累,心累。

“你隻是在自己嚇自己罷了。”長平緩了片刻,才站了起來,坐在梳妝台前,說道:“人死不能複生,不過隻是個長相略微相似點的人罷了。”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對著鏡中的自己輕聲說道:“你隻是太累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芳卉匆匆跑了進來,嚷道。

“怎麽了?又出什麽事情了?”長平眉頭一跳,直接嗬斥道:“咋咋呼呼的成什麽體統。”

“小姐小姐,嗚~出大事了。”芳卉滿頭滿臉都是汗,急的說不出話來。

長平疑惑的看著她,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小姐,現在都是傳……傳您您……”

“我什麽?”長平不好的預感在她心頭一跳一跳的,“傳我什麽?”

“您您同蘇蘇公子通通通奸!”芳卉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

長平聽這話差點暈了過去,穩了穩心神,“這可是從哪裏說起。”急忙站了起來,怒道:“簡直欺人太甚!”

“小姐姑爺他,奴婢聽說,姑爺原是在戶部,卻是被人抬了回來的。”芳卉緊忙加了一句說道:“小姐,現在該怎麽辦?”

“通奸!通奸!”長平恨不得咬人一口,何其惡毒,不管是否有其事,長平的名聲都是毀了的,且是毀了個徹底的。

意欲何為?難道僅僅隻是讓自己身敗名裂的麽?自己不過隻是一個女子罷了,同誰又有這般大的仇恨?

蘇昱?長平第一個想到了他,但是又迅速的被自己否決掉,他也是受害者,傳出這樣的事情,他難道能有什麽好名聲的麽?

沈冉?也不可能,長平搖了搖頭,自己同她之間雖有醃臢,可是她還沒有這個本事,一夜之間讓自己的名聲臭了的。可是,若是自己的名聲臭了,那麽對於她來說,豈不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難不成是皇家?可是沒道理啊,既然留了爹爹,那麽自然是想要雲家的某種東西的,弟弟如今年幼,尚未接觸家產,那麽雲家暫時的掌權人就是在自己的受中,毀了自己的名聲,又是何苦呢?

長平搖了搖頭,想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卻完全沒有一個頭緒。

“阿奴呢?”長平猛然抬起頭來,眼睛幹澀,神情很是憔悴,“她在哪裏?”

“小姐,賀府來人了。”芳卉眼中有些不忍,“阿奴姐姐將人擋了。”

“賀府……”長平苦笑了一聲,“他們是來送休書的麽,也罷也罷。”聲音慢慢的低了下來,長平簡直無法想象,如今會鬧成什麽樣子。

她這樣的名聲,如今還該怎樣出門,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出,現在京中的各個府中,會傳來怎樣的譏笑聲,背後的指指點點又是怎樣的讓人無法呼吸。

如今她這樣的算什麽?

長平完全陷入了自我恐懼之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譏笑的看著自己,不要臉麵的賤婦,甚至是不知廉恥,種種謾罵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卻不知,在臨國,雲家各地的商號中,卻在同一時間麵臨各種的打壓,甚至是謾罵,鬧事,落得被封店的下場。

而此時,長平腦海中混亂無比,隻知道,通奸,按雲家族規,是要被沉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