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絲笑意,應了一聲,轉身就朝著書房走去。

“爹爹有沒有生氣?”

“小姐放心吧。”那小廝笑著說道:“小姐給老爺道個歉也就沒什麽事了呢。”

“真的?”

“……”那小廝咧咧嘴,在長平的目光下怏了下來,“小的猜的……”

“我!”長平咬咬牙,揮了揮拳頭,“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小姐~~”那小廝忙討饒道:“小的絕對沒有胡說的。”

“此話怎講?”長平仍然有些發焉,提不起什麽精神,“你也別誆我,爹爹定是生氣了。”

等到書房門口的時候,長平理了理頭發,拍了拍袖子,自己身上還有淡淡的酒味,長平皺皺眉,輕聲道:“不行,不能這樣見爹爹!”說著轉身就打算離開。

惹得守在書房外的小丫頭忙攔道:“小姐!您這是又要往哪去?”

“我去換身衣服在過來。”長平加快了腳步,飛奔而去。

門咯吱一聲從裏麵打開,伴隨著一男子沉聲道:“站住。”

長平嘟嘟嘴,不得不停了下來,轉過頭臉上已經帶著笑意,“爹爹……”

“你這是去哪了?”雲華卓皺眉,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沒……”

“我還是不是你爹爹?!”

“什麽?!”長平驚愕的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他居然能夠問出這樣的話:“爹爹為什麽這樣問?”

“難道我有說錯?”雲華卓走了進去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手指敲敲桌子示意長平坐下,又道:“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爹爹麽?”

“爹爹可真是冤枉平兒了!”長平不服氣的嘟嘟嘴道:“不管爹爹如何惱平兒,也不能冤枉平兒對爹爹的敬重。”

“敬重?”雲華卓挑挑眉,有些氣不順的道:“若是敬重,哪能出現今兒這樣的事情?!”繼而拍拍桌子道:“還真是把你給寵壞了!”

“哪有。”長平不滿,“平兒很好。”

“是是,你很好,很好到能夠當麵頂撞自己的父親?”

“平兒沒有!”

“……”雲華卓隻是涼涼的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意味很明顯。

長平難得的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有些不滿的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說完後就抬起頭看著雲華卓認真的道:“那……爹爹以後還會不會喜歡平兒?”

雲華卓沒好氣的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算了,你這性子,也怪我。”

“爹爹不生平兒的氣?!”長平樂了,高興的說道:“我就知道還是爹爹不會生氣的!”

“好了好了,以後莫要那麽衝動了。”

“嗯哪~~~”長平完全沒有心理負擔的點頭。

“女孩子家家飲酒不好。”

“知道了爹爹!”長平回答的很響亮,眼珠子轉了轉,這才委屈的抱怨道:“都是爹爹的錯,若不是爹爹凶平兒,平兒也不會去吃酒的。”

“好好好,都是爹爹的錯。”雲華卓看著女兒嬌俏的模樣大笑道:“以後爹爹再也不凶我們平兒了好不好?”

“那是!”長平樂嗬嗬的應了一聲。

“嗬嗬,你這丫頭。”雲華卓笑著感慨道:“以後嫁了人可該怎麽辦呢!”

“平兒才不怕呢。”長平如同鬥誌昂昂的小公雞一般,昂起頭道:“以後誰敢欺負我,我就揍他!”

“啊!爹爹幹嘛打我?!”長平皺著臉很不滿被自家爹爹敲腦瓜崩。

“你說呢?!”雲華卓瞪了她一眼,反問道。

長平不說話了,自個兒糾結了一會兒就開始樂了起來。

“好了,笑什麽笑,若是沒事,就去你母親那裏瞧瞧吧。”雲華卓淡淡的說道。

長平愣了一下,點點頭,卻是有些擔憂的問道“母親還在生氣麽?”

“氣你也是應當的。”雲華卓沒好氣的搖搖頭。

長平又陪著他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走出了書房,使喚丫頭忙打開簾子笑道:“小姐,綠綺姐姐可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就你這丫頭機靈。”長平笑著說了兩句,這府上的丫頭,哪個心理沒有個計較,更不用說是能在書房外伺候著的丫頭,自然各個七竅玲瓏心的。

“小姐~~我們先回去院子裏,奴婢伺候著您更衣再去給太太請安。”

“走吧。”長平加快了腳步,若是被娘親聞到身上的酒味,卻是又該念叨了。

“老太太並沒有怪罪小姐,倒是對二姨娘的所作所為甚是不滿。”在路上綠綺將她離開後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聽她這麽一說,長平那顆心也終於可以放到肚子裏了,隻要爹爹不怪罪自己,老太太還繼續寵著她,那麽她就沒什麽可擔憂的,至多是被母親嘮叨上兩句,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麽不可以忍受的事情。

等行之碧月軒後,長平已經將自己打理妥當,身上也擦了些香胰,漸漸掩了那些許的酒味,頭發簡單的挽起,看起來倒是幹淨利落,很是清爽的樣子。

“娘親~~”長平進門後先給阿棠請了個安後,這才乖巧的站在邊上,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阿棠隔著小桌,伸手用帕子將紀元因為吃東西留在臉上的糕屑擦掉,對於昌平的請安,沒有什麽反應。

倒是紀元這個小家夥高高興興的咧著小嘴乖巧的叫了一聲姐姐。

長平對著他坐了個鬼臉,看著母親沒有反應,挪到自家小弟身旁,伸手捏了捏他圓圓的笑臉,湊到母親的身邊,道:“娘親~~您別氣平兒了好不好?”

阿棠倚在軟榻上,裝作沒有聽到她的話,長平暗中撇撇嘴,繼續往前湊了湊,道:“娘親~~~今兒這事也不怪平兒!”

“……”阿棠這才有了反應,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告訴她除了她還能怪誰一般。

“母親,二姨娘這些日子越發的囂張起來了。”

“這還用得著你說?”

“女兒這麽說可是在替母親鳴不平呢。”

“是麽?”阿棠挑眉反問道,那華麗麗的長尾音,將阿棠的反問體現的淋淋盡致。

“自然……”長平幹巴巴的說。

“你這丫頭,想的什麽我還能不清楚?”阿棠剝了個葡萄塞入口中,慢條斯理的嚼了嚼,道:“你是我生出來,我自己養起來的姑娘,我還能不清楚你?”阿棠哼了一聲道:“不過是因著二丫頭的那些話罷了。”

“我沒……”長平皺著眉,反駁道。

“你也別急著否認。”阿棠放下手中的東西,拍了拍,坐起身來,看著長平道:“平兒,母親說這些話也是為了你好。”

“什麽……”

“莫要在和蘇家少爺攪合在一起了。”

“娘親……什麽叫攪合啊,這話說的多難聽啊。”長平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能轉移話題幹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