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天命在你

周誠的手從石碑上離開了,停止了元神力量的注入,真正的輪回通道也隨之關閉了。

輪回再次出現,周誠總算明白了那些元神強者是如何轉世的,不過依靠激發這座石碑來開啟輪回,也隻有元神強者才能做到,等於說普通人也徹底斷絕了轉世的可能。

“問題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究竟少了的是什麽東西?”周誠走進廣場中央那塊異常的區域,他估計輪回關閉的真正原因,很可能就是這塊地方少掉的東西。

周誠盯著這塊異常區域,龐大的神念開始推演,眼中那塊異常區域上,慢慢的一個如同磨盤的石台開始出現。

“輪回台?原來少的就是輪回台,究竟是什麽人取走了輪回台?這塊石碑又是什麽?”一點點的疑惑被周誠揭開,但是更多的疑惑也隨之而來。

隨後周誠走到了石碑旁,這一次他沒有再觸碰石碑,而是用神念一點點侵蝕石碑,這其實是一種單純的煉化手段,周誠就是想通過煉化石碑,來了解它掌控它,明白它是如何開啟輪回的。

不過隨著神念不斷煉化,周誠發現這石碑竟然是一件天生神物,即便他全力煉化,進展也極其緩慢,到後來周誠索性坐在了石碑旁,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煉化石碑之中。

這一坐周誠就有些忘我起來,他隻想著煉化掉這石碑,完全忘記了時間。

當周誠在幽冥中煉化石碑時,世俗之中也很快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漢國內亂又起,原先那些隻是口頭上討伐李壽的宗室和權臣,終於扯起了誅無道昏君的旗號,開始舉兵而起,一時間巴蜀大地烽煙四起。

就在巴蜀內亂之時,庾亮終於找到了機會,在沒有得到建康旨意的情況下,出兵攻打巴郡與江陽等地。

而北方後趙,石虎也已駕崩,太子石世繼位,不過第九子石遵勢力極強,又得到石閔等人擁立,僅在石世繼位三十三天後便廢帝自立。

年輕的石閔,在這場政變中獲得了空前的權利,並得到大量部屬效忠,很快便成為後趙的大都督,總領內外兵權。

不過在石閔的內心深處,他一直沒有忘記,他是一個漢人!

很快石遵也開始漸漸猜疑起石閔來,在石遵眼中這個人不僅功高震主,更流淌著漢人的血液。

當後趙內部一片風聲鶴唳之時,桓溫也從徐州出兵,進攻下邳彭城等地。

就在天下戰火四起的時候,北方大地上一個白衣儒雅的少年,開始出現在一座座佛寺之中,他的足跡遍布了每一座寺院,似乎是有意的走遍了四百八十寺。

洛陽幾經戰亂後損毀嚴重,不過人類終究是頑強的生物,隻需短短幾年時間,這座已成為一片廢墟的城市上,再次出現了一座規模極大的城池,雖然比不上往昔那等繁榮,卻也熱鬧非凡。

王猛走遍了北國四百八十寺,而洛陽白馬寺這座中土神州最古老最龐大的寺院,則是他選擇最後來的一座寺院。

白馬寺如今已經是北方佛門之首,其地位與勢力等同於道門中的雲台觀,而朱士行則成為了白馬寺實際上的掌控者。

王猛從寺門而入,逢殿便進,遇佛便拜,就像一位最為虔誠的佛門信徒。

他的衣著不俗,氣質絕倫,一路上引來了無數人的注視,都以為王猛是某位富貴人家的翩翩公子。

王猛這幾年中,首先從四百八十寺中最小的一座寺院走起,他不是抱著自己道門弟子身份,去挑釁佛門的,而是以一個求佛者的身份拜訪每一座寺院,求見寺院中所藏經文。

因為王猛有過目不忘之能,加上天資絕倫,一座座寺院的佛經被他翻閱,後來甚至能以佛經中的佛理與那些寺院高僧談論佛法,而一座座寺院下來,四百七十九座寺院的高僧主持,都在佛法辯論中敗給了王猛。

如今在佛門內部,王猛的名聲其實已經極其響亮,就連白馬寺深處隱居不出的朱士行都已經注意到了他的一舉一動。

王猛每行一處,便有無數的佛門高僧神念探查他,不過他並未修道,身上看不出一點異常,甚至那些精通推算占卜的佛門高僧,更是隱隱算到了,王猛還是天意眷顧的天命之子。

白馬寺深處,有一處佛門法域,其中並不是金山佛塔,也沒有佛光彌漫,蓮花菩提這些象征佛門之物也一樣沒有。

有的隻是一片湖水,一座孤島,一間茅屋。

茅屋前有一塊地,正有一老一少兩人,一個拿著鋤頭在翻著泥土,旁邊還有種子,水桶等農具,另一個則向土裏放著種子。

不過這種地的兩人,卻是有些異於常人。

其中老者是一個身穿白色僧衣的禿頭漢人,如果周誠看到此人,一定能認出他來,這白衣漢僧,正是如今佛門的魁首朱士行。

而這少年也大有來頭,他穿著上好的綾羅短衫,雖然年紀不大,但相貌卻給人一種沉穩之態,那雙眼之中似乎時刻都在思考著問題。

少年名叫苻堅,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氐人,如今還名不見經傳,不過他的家世卻非同一般。

他的祖父便是如今後趙的車騎大將軍苻洪,苻洪都督雍秦二州諸軍事,領雍州刺史,控製著整個關中之地,是後趙西部地區最大的軍事集團。

氐人是五胡中人口最少的一族,而苻氏便是整個氐人的領袖,苻堅自幼聰慧過人,已經算是整個苻氏第三代中的翹楚。

“徒兒你隨我修行已有一年,這一年遠離了紅塵喧囂,沒有了紙醉金迷,你可怨恨為師?”朱士行一鋤落下,聲音很是平淡的響起。

苻堅端著一個竹筐,裏麵盛著豆種,他拿起兩粒豆種,丟在腳下一個朱士行挖好的坑中。

“沒了世俗煩擾,到能讓弟子靜心思考,這一年來弟子常聆聽老師教誨,許多以前不曾明白的道理,如今也豁然開朗了,弟子很喜歡這種感覺呢!”苻堅沿著朱士行挖的坑走過,將一粒粒豆種撒下。

“如今天下有變,世人疾苦,為師想讓你入世爭龍,你可願意?”朱士行與苻堅也算師徒情深,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麽藏著掖著,一句話便直奔主題。

“入世爭龍?師傅可真看得起我啊?我們苻氏雖然有些勢力,但我在我頭上還有父親和幾位叔伯,他們可都不是易於之輩。幾位叔叔都是有列土封疆之能的大才,更何況祖父還春秋鼎盛。縱然弟子有心,恐怕也事與願違啊!”苻堅臉上也掛著笑容,不急不緩的說道。

對朱士行所說的入世爭龍他倒沒覺得意外,隻是苻堅也深知天下大勢,即便天下有變,以他的能力拚個位極人臣一世富貴是沒問題,但是更近一步列土封疆就有些困難了,至於爭龍奪鼎就顯得遙不可及了。

朱士行雙手拄著鋤柄,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苻堅,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而後笑著說道:“無妨,隻要你願意,成為一代人主並非難事,因為......天命在你!”

“天命在我?”苻堅一直有規律撒著豆種,聽到朱士行的話也停下了手中動作,一臉不解的看向朱士行。

“對,天命在你!”朱士行淡然的說道,依舊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