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疼的都是你自己

白雪苦笑一下:“我沒有病,我想清心寡欲幾天。我想斷食幾天,讓身體饑餓的痛苦,衝走我靈魂深處的痛苦。雨煙,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我不由將她抱在我的懷裏,感同身受的對她道:“雪姐,你遇上什麽難事了,告訴我,讓我幫你分擔分擔。”

她苦笑一下:“這事情,沒有人能幫我。又不是缺錢少物,我一開口,你就可以幫到我。心靈的痛苦,隻有我們自己才能排解,別人是幫不了的。”

我看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趕緊對她說:“雪姐,不行,你不能斷食,你不能用這樣的方法來化解你自己的痛苦。你本來就有貧血,你要這樣斷食,會要了你的命的。你知道嗎?我已經進來好一會兒了。剛才,我看著你茶幾上的長壽花,我還在想你當初給我說的那番話。我清楚的記得,你當時給我說,雨煙,不管生活給了我們多少苦難和痛苦,我們都要像這長壽花一樣,頑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說,生命隻有一次,我們在這個世上,隻有一次居住的權利,我們不能浪費了。雪姐,這些話一直被我記在心裏,你也不能忘記。”

白雪聽到這裏,眼裏湧出大滴的淚珠出來。

她吸吸鼻子,對我說:“雨煙,可我現在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我對她說:“我能感同身受,我的孩子失去的時候,我也是這樣。雪姐,我們要努力的走出來,不然,長期的壓抑,會得抑鬱症的,那滋味更不好受。你躺一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必須吃。”

說完,我流著淚跑去了廚房。

還好,廚房裏還有米,還有點食材。

我決定先給她做碗白粥。

看她剛才說話那氣若遊絲的樣子,估計應該有幾天沒有吃飯了吧。

這個傻子,怎麽能如此糟踏自己的身體呢!

那刻,我慶幸自己的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就跑到她這裏來。倘若我不來,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想到這裏,我就心有餘悸。

白雪容易痛經,所以,她家裏時刻準備有紅糖薑茶,那刻,我決定先給她弄碗紅糖水去。

還真是被我歪打正著,我隻想讓她用紅糖水墊底,她卻那刻正需要。

那天,我端著紅糖水去她的房間,看見她額頭上沁著豆粒大的汗珠,我不由嚇的一個愣怔,恐慌的問她怎麽了。

她看我緊張的樣子,就道:“親戚來了,這該死的親戚,每次來時,都讓我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過,疼個一個小時左右,就會緩解的。”

我趕緊把她扶起來,對她說:“雪姐,來,喝口紅糖水。你這是宮寒,還是要去開中藥治療,不然,每次疼的都是你自己呀。”

她艱難的喝了一口,哭笑著說:“以前每個月來之前,我會早早的準備著那些藥,這月忽視了。不過,還好,這疼痛,讓我身體疼,我的靈魂不疼了。”

我看她那樣子,心裏不由替她難過,痛的要命。

於是,我看著她,對她說:“雪姐,要不然,我給阿姨打個電話,讓她來錦城陪你一段時間,或許這樣,你心情就會好些了。”

白雪卻捂著肚子,艱難的對我說:“唉,不提我媽吧。她這段日子,就像吃錯了藥一樣,反複勸我認祖歸宗。我聽的特別的煩。”

我不由對她道:“雪姐,你還是聽聽阿姨的建議吧。她肯定考慮了很多,才做的這個決定。雪姐,在這個世上,有一個可以倚仗的家庭,真的可以讓我們少走許多彎路,幸福很多。”

白雪不由看著我,無奈的說:“雨煙,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世俗了?”

我就看著她:“我一直就世俗呀!我們活在這個世間,又不能隻靠呼吸空氣生活。每天一睜眼,我們就需要麵對柴米油鹽醬醋茶,不世俗不行呀。雪姐,我們這一路走的磕磕碰碰,那麽的艱辛,倘若,我們有一個好的家庭背景,我們會幸福很多的。阿姨,是不想看到你一個人孤苦無依,她知道自己幫不上你什麽忙,所以,她想讓你認祖歸宗,畢竟,你生父他們是一個豪門呀。”

“不稀罕!我那麽多苦日子都過過來了,為什麽現在這麽大了,能養活自己了,卻要依靠他們了。”

白雪一臉不屑的說。

我知道,這事情隻有慢慢來,就不再勸她,隻是對她說:“雪姐,我不管你怎樣活,你必須健康,不要拿自己的身體折騰。你數,我今天要是不來,你要把自己餓到什麽時候,是想把自己餓死去見閻王嗎?”

她喝了我給她熬的薑茶紅糖水,似乎有力氣了些,就苦笑著對我說:“也不至於吧。我是想等自己的痛苦到了臨界點,或許,靈魂就不那麽疼了,然後,我就起來吃飯。放心,我還沒有想到輕生。我幹嘛要輕生呢,怎麽樣,在這個世上也要活夠本。不然,我不是辜負了我媽嗎?她那麽辛苦把我生下來,為了我,她吃了那麽多的苦,我怎麽忍心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

聽到她這樣說,我心裏的一塊石頭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然後,我看著她,對她說:“雪姐,你知不知道,剛才,你那說話都沒有力氣的聲音,簡直嚇死我了。”

她就看我一眼:“虧你現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還被我這點小事嚇著?說,今天怎麽突然跑到我這裏來了?又遇上了什麽打不開的心結?”

我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然後,我看著她:“想你了,我就過來了!”

她就苦笑道:“你這個財迷,掙錢狂,自從開了你的服裝店,你什麽時候有時間過?”

我就對她說:“嗯,我要好好檢討檢討,以後,我還學以前一樣,經常跑你這裏來混,混到你討厭我為止。”

她這才笑了一下。

我自然不會把我那茫然又無措的心情告訴她。

她自己都夠煩的了,我怎麽還能在她傷口上撒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