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成全的愛

於是,我就糊弄她,在她麵前裝瘋賣傻,想讓她高興起來,博她一笑。

哪裏知道,她卻眼光有毒,一眼就看穿了我,對我道:“雨煙,別在我麵前強顏歡笑。心裏有事情,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你那病不是都還沒有好利索嗎?難道,你還要重蹈覆轍。說我傻,我看你比我還傻,我至少沒有因為一個人,把自己弄成重度抑鬱,看看你自己,自從那個孩子沒有了後,你還有點人樣嗎?”

我想了一下,對她說:“雪姐,別為我擔心,我現在已經振作了。”

接著,我就避重就輕,和她說起了我想創業的那些事情,還美名其曰,說自己今天到她這裏來,就是想她說這事情的。

她就看著我:“雨煙,你確定?”

在她麵前,或許,我撒謊很拙劣吧,居然被她一眼看穿,她像我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對我說:“不和我說真話,就別想在我這裏套近乎。”

我一愣,隻好繳械投降。

不過,我對她說:“雪姐,我是有事情和你說,但是,也要你吃了飯,有了精力和力氣才開口。”

她見我那樣,就對我說:“那你先去給我拿盒奶吧,一看到你,我就有了胃口。”

我立刻說:“那你以後幹脆去我們家吃飯得了。反正,你愛吃我奶奶做的飯菜。”

她就道:“不行,太繞了,距離太遠了。”

我小跑著把她要的奶拿給了她,她插上吸管,喝了兩口,就看著我,問:“今天,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對她說:“我現在是銅牆鐵壁,沒有人能欺負的了。”

她一下子就笑了,對我道:“雨煙,這話,你對別人說,或許人家會信,可是,在我這裏說,我卻不買單。你,我還不知道,就是一隻紙老虎。”

我就歎息一聲,對她說:“雪姐,你不去做心理谘詢師,簡直是浪費人才。”

她就道:“我做不來別人的,隻能做你的。”

我見她心境比我來時好了點,就看著她,對她道:“雪姐,公平點,不能每次,都是你給我排憂解難,你也的讓我幫排一下憂,解一下難。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

她就長長的歎息一聲:“雨煙,我和許誌遠徹底玩完了!”

說到這裏,她的眼眶就又紅了。

我看她這樣,不由心裏一緊,喉嚨發硬起來。

一時半會兒,我竟然不知道怎樣開口勸勉她了。

她見我紅著眼眶的樣子,就對我道:“雨煙,你不要勸我,我知道,這事情遲早都會來的。我和他在一起那麽多年了,我的整個青春裏都是他。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以前,他就對我說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所以,他要把魚和漁都給我。盡管,從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我們會分道揚鑣的。隻是,我沒想到,我們會這樣慘烈的分開。”

說到這裏,白雪的眼淚就如泉湧。

我一下子明白,她和許誌遠的分開,不是因為他們本身,而是無法逾越的現實和另外的人給他們做了決定。

她上次和我見麵,就對我說,她生父莊家那邊的人找個許誌遠,讓他離開她。或許,這次,他們那麽利落的分開,是因為她生父莊家那邊的幹涉吧。

於是,我問:“莊家出手了,強行讓許董離開你的嗎?”

她含淚點點頭,對我道:“我恨我生父他們。他們以為這樣做,是為我好,還對我說,長痛不如短痛,說我還有大好的年華,不能把自己的一生搭在許誌遠身上。他們說,許誌遠給不了我未來,就不會讓我幸福。我現在的快樂和幸福都是水中花,鏡中月,風中的燭火。”

說到這裏,她哽咽著,看著我:“雨煙,你說他們為什麽這麽自以為是,為什麽要這樣幹涉我的生活。莊家人沒有好東西,仗著他們的勢力和背景,他們要挾許誌遠,他不離開我,就讓他多年辛苦打拚的事業毀於一旦。他們說,如果許誌遠愛我,就應該離開我。許誌遠那個軟包,他居然答應了。”

白雪說到這裏,滿眼的生無可戀。

接著,他道:“大前天,我和他在一起,吃了我們最後的一頓燭光晚餐,他一個四十好幾的男人,在我麵前哭的就像一個孩子。他不舍得離開我,但是,他說,如果,他不離開我,我就不會幸福。他不是稀罕他自己打拚的事業,他是想要我真正的幸福。你知道嗎,許誌遠居然對我說,因為,他也是一個父親,所以,他更懂我生父對我的那片心。他說,做出離開我的決定很艱難,但是,為了我以後的幸福,他必須做出抉擇。”

說到這裏,白雪痛不欲生的抱著我,差點哭茬氣的說:“他憑什麽替我做了選擇,他都不問問我。雨煙,這個世上,沒有什麽男人值得我們一生可托。”

我緊緊的抱著她,我能理解她那刻“抽刀斷水水更流”的痛苦。

可是,作為一個局外人,我卻覺得,許誌遠是真的為他作想,才做出了那樣的抉擇。倘若,那個老男人不為她作想,他完全可以倚仗白雪對他的愛,要挾莊家的。

他赤手空拳,能在錦城創下那樣的基業,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男人的。

這些在商場上南征北戰,最後屹立起來的人,幾乎沒有人是草包的。

雖然,那刻,白雪在我麵前,哭的肝腸欲斷,可是,我卻替她高興。

不管怎樣,她愛過的那個男人,在為她著想。他想她有一個明媚的未來。

如果是以前,白雪沒有那樣一個豪門背景的生父,或許,許誌遠還覺得他的條件,能給白雪最好的生活。

但是,當白雪那個隱匿了多年的生父出現後,他或許覺得,對白雪放手,就是他今生能為白雪做到的最成全的“愛”吧。

白雪在嗚咽,我的心裏卻在替她高興,她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談一場在陽光下的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