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小本生意
那晚，也許是因為我把心底的痛苦喧囂了個徹底，居然睡了一個大好覺。
翌日，天蒙蒙亮時，我醒來了。
我一睜開眼，看見陸春玲已經醒了。
我就問她：“師傅，今天做什麽？”
她說：“估計，你來錦城後，還沒有在錦城好好轉轉吧，要不，我們今天出去玩。”
我想了一下，搖搖頭，對她說：“師傅，我現在最想掙錢。你知道，我們家還欠著村富家的3萬元禮金。雖然，我爸爸說他是借給別人的，說別人肯定會還。我奶奶也說，春節後就守在人家門口去要。可是，我爸爸嗜賭如命，我不知道那3萬元錢他到底是不是輸給了那個茶館的老板。我要攢夠3萬元，還給李村富家，這樣，就不會虧欠他們。他們也不會再找個理由逼我嫁給二憨。”
“還有幾天就要開班了，你到哪裏掙錢去？”陸春玲有點驚訝、疑惑的問。
我思忖了一下，對她說：“我聽說賣水果能掙錢。這個本錢也小，要不，我去賣水果。如果賣不完，我們就自己吃，應該不會虧的。”
陸春玲猶豫一下，說：“水果那東西，爛的快，這生意要長期做，在人流量多的地方做，估計才行。你又沒有三輪車，沒有秤的，還沒有進貨的渠道，怎麽做？”
她一下子問住了我。
我想了一下，說：“師父，那我去街上看看，問問做水果的小販，看他們在哪裏出貨。我試試。沒有三輪車，我就少拿點貨，先賣賣看。”
陸春玲搖搖頭：“雨煙，不是我給你潑冷水，這生意，你還是不要做。實話告訴你，我以前走投無路時做過，但是，沒賺幾個錢，倒是把爛水果吃的讓我看見水果就倒胃口想發吐。做水果生意，真的不好做。要不，你重新再想個什麽可以做的！”
我頓時皺起了眉頭。
一時半刻，我還真的想不起，還可以做什麽。
這時，陸春玲突然說：“雨煙，我以前做水果生意時，看見那些擺地攤的，賣什麽發夾呀，頭飾呀，鏡子呀，小刀、勺子什麽的，要不，你去做做那個生意試試。這生意本錢小，東西不會放爛，就是這幾天沒有賣完，以後上班了，晚上下班也可以賣，周末萬一不加班也可以賣，你覺得如何？”
其實，在陸春玲說的時候，我的腦子裏就想起了街邊的那些大街小巷，特別是公園口，商場門口，步行街的那些地方，幾乎都能看見陸春玲說的那些賣小玩意的攤子。
我猶豫了一下，說：“那些東西能賺錢嗎，幾角、五毛、一元的？”
陸春玲看著我：“管她的，試試，這些東西不壓本錢，先拿一百元貨看看，就當這幾天練手。”
我思忖一下，就道：“好。”
這是我當時能做的最好的生意，本錢小，不占地方，靈活自由，除了這個生意，我還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更適合我做。
於是，那天，我和陸春玲坐公交車去了大紅門批發市場。
大清早的，那裏簡直人聲鼎沸，就像沒有過春節一樣。拿貨的，賣貨的，簡直就是人擠人。
陸春玲說：“這地方，我隻聽說過，沒有來過。還真的太鬧熱了，你看這些四麵八方來拿貨的，就像不要錢似的。生意太好了。”
我點點頭。
然後，我和陸春玲兩人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對那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好奇，東走西看。
我們問了幾個人，終於找到了小飾品批發的一條街。
隻見到處琳琅滿目。
我怯怯的問了價錢，老板給我報了價，還說，如果拿的多，還可以優惠。
可是，我隻敢拿一百元錢的貨小試牛刀。
人家那些老板一聽我隻拿一百元的貨，當即臉都有點拉長了，覺得我是在浪費人家時間。
也是，人家店裏的人如過江之鯽，我買那點貨，還真是浪費了人家的口舌。
一個女老板看著我有點不耐煩的說：“妹子，看你年紀還小，行，我也是從過苦日子裏熬過來的，你挑選吧，一百元的貨，我也給你按最低價發貨。別磨蹭了，趕緊挑。你看看這店裏黑壓壓的人，我真的有點照顧不過來。”
我和陸春玲一聽，頓時高興起來，急忙一邊給女老板說“謝謝”，一邊按我們的喜好挑選了一些貨。
付錢時，女老板說：“你們眼光好，這些東西，這段時間賣的特別好，我都補貨好多次了。好好做吧，萬丈高樓平地起，隻要舍得吃苦，就有錢賺，現在滿地都是金子，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撿。”
也許，她是看到了我的窘迫，特意在百忙中還給我打了點氣吧。
那天，在批發部拿了貨後，我和陸春玲當即決定在距離我們公司不是很遠的一個步行街賣。
之所以選擇在那裏，一個是考慮到人流量，一個是考慮到持久性。
我想的是，不管這些東西多小，值不值錢，或許，你如果長期擺在那裏，讓人家能找的著你，萬一商品有問題，可以更換，這樣，就可以讓人家信任你。也許，就會有回頭買主。
反正當時，我們什麽都是摸著石頭過河，邊做邊看邊學。
那天，當我們在下午兩點左右把那些貨物擺放好時，我們發現，居然鮮有人來問價。倒是距離我們不遠處的一個騎著三輪車賣水果的小夥子，他的生意居然非常好，不時的有人從他的攤子上買一食品袋的水果走。
我看著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的東西居然一件都沒有賣出去，心裏一下子著了慌。
我生怕這辛辛苦苦批發來的一百元貨，全部砸在了我手中，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當即，我就給我師傅打聲招呼，讓她幫我看著，說我去賣水果那裏取點經。看看我們的東西為什麽無人問津。不是批發部的女老板都說我們眼光好，那我們選的東西就錯不了，怎麽就賣不動呢？
等我跑到那個賣水果的那裏，頓時一個驚異。
因為，這個賣水果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剛去電子廠應聘時，那個收留我在門衛室坐了一夜的小保安陳飛。
他一看見我，也愣怔了一下。
隨即，他問：“老鄉，你過年也沒有回家？”
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從頭說起，思忖了一下，還是覺得我的那些事情不能見人都說，就違心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