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梁大偉就可以了。”淩揚淡淡一笑,這個名字應該會讓抗洪流和張琦盈感激一輩子吧,這也是他留給大偉最後的遺產,相信以張琦盈的頭腦,事後不難猜出自己借用了好友的名字,但她既然知道了,肯定在以後的道路中對大偉有所幫助……

想到遺產,淩揚又想到自己的巨額財產,從沉默那搜刮的千萬美金,羅斯福賠償的損失費,加起來也也夠一個二世祖揮霍一輩子了,隻可惜自己在出發前沒立遺囑,這筆資產注定要給自己陪葬呀……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自己該趁活著的時候享受一下,幹嗎那麽摳呢……

齊宣冷冷的回應:“反正都是個死人了,說不說名字也無所謂,你記住又怎樣?”

“哦……”張琦盈的聲音漸漸遠去,但她還是留下揮之不去的惆悵。

齊天陽目光的殺意更重了,他好幾次想突破淩揚的攻擊圈,將逃走的兩人攔下,但都被兩人硬生生的留了下來。

齊天陽眼中怨毒的神色更重了,本來將這四人殺光,他還可保留名聲,說不定日後還能再找到適合的人皮,再作一次移植手術,他又將能重新獲得昔日的榮耀,但現在讓張琦盈給跑掉了,未來自己的命運將鐵定是身敗名裂。

含恨出手,淩揚和齊宣更是難以抵擋,但他們卻可以完全自豪了,刑罰門與徐州城的兩位神域聯手也不過支撐百招,他們竟然硬拚了上千招,到底不愧是鼻祖趙棲門下的傳人。

當然,這也和兩人的戰鬥風格有關,淩揚隻守不攻,齊宣更是以兩敗俱傷的打法纏住齊天陽,在不想付出代價的情況下,竟讓兩個少年在他手下走了千招,但現在局勢不同了,拚著兩敗俱傷,齊天陽也要去追張琦盈。

他硬挨了淩揚掃向至陽穴的一棍,又被齊宣射出的鎖鏈穿破雙臂的鱗片,那對魔爪強行往齊宣的心髒抓去,齊宣雖然堪堪避過,但手臂還是被他撕破了,深可見骨的傷痕立即湧入大片白色的血液。

齊宣痛呼一聲,淩揚愕然一下,齊天陽眼中閃過懼意,白色的血液……竟是白色的血液,這個少女不但是刀驚鴻的傳人,更是無麵人的後代呀……

無麵人!千年前的聖戰,他們和人類、魔族鼎足而三,就力量而言,他們公認第一,而他們有最明顯的特征,擁有人類的體型,卻沒有五官,血液也是白色的,千年前,若不是三位鼻祖死命向抗,至今存活在地球上的,就是無麵人了,他們個個驍勇善戰,不論男女,不論老少,力量都堪達神域境界,甚幸數量稀少,三位鼻祖才能合力將他們斬殺。

無麵人種族的曆史還要追述到白堊紀,那是恐龍存活的年代,在那樣弱肉強食的世界中,他們每一個都身經百戰,曆經無數年後,才有了人類的出現,但無麵人卻在人類出現後消失很長一段時間,宋朝末年,他們又從天而降,見人殺人,見

鬼殺鬼,慘死於他們手上的人類、魔族不計其數。

他們好像瘋狂的殺戮機,隻有在殺戮中才能找到快感,終於,這樣的惡性惹怒了正在追殺巨魔的三位鼻祖,他們回到人類世界,把守嚴關,由獸神守護人類,高長恭攔截魔族,趙棲前往無麵人的巢穴將他們一一擊殺。

趙棲雖然成功斬殺所有的無麵人,但他也因為受傷太重,躺在**休息了一年時間才得以恢複。

連鼻祖麵對無麵人都是慘勝,可想無麵人的實力有多強橫,每一個都擁有神域邊緣的實力,這是一個何其恐怖的種族啊。

淩揚不知道這種血脈代表著什麽,齊天陽卻清清楚楚,甚至清楚的心神為之發顫,他也是聖戰之後存活的魔,親眼看到過無麵人是怎樣出手無情,殺伐天地,從幾何時,他也對這種族懼怕過,直到他修煉‘獸王法典’才將這恐懼慢慢去除。

無論是誰得知這血液代表什麽的時候,都會在心靈閃過空隙,齊天陽也不例外,而這心靈的空隙就是齊宣反守為攻的最佳機會,齊宣一動,淩揚也跟著動了,但兩人此刻的想法卻截然不同,淩揚是疑惑不解,齊宣是悲哀與落寞。

到底還是力量無敵的強者,以齊天陽如今的實力,即使放在魔族也是數一數二的至高者,他被淩揚砸了一棍,被齊宣劃破大腿之後,立即反應回來,他稍嫌笨拙的抵擋進攻的招數,神色變得複雜古怪起來,那張毛茸茸的臉頰也因為奇怪的表情,呈現,悲傷、憤怒、黯然,一瞬間臉部的變化,幾乎容納了所有負麵情緒一一展現臉孔。

再次過了百招,齊天陽一拳搗開齊宣的左手鏈,並在她的手臂再次留下傷痕,白色的血液再度溢出;淩揚也被他抓破了大腿,但他眼神又怔住了,在他想來,既然兩人是同伴,應該流淌著相同的血液才對,為何淩揚留下的是鮮豔的紅色呢?紅色,當然代表他還是人!

齊天陽擊退已是強弩之末的淩揚和齊宣竟不追擊,隻是深沉的凝視齊宣,然後又看了看淩揚,似是在想,為何人類能接受無麵人,不能接受自己呢?

淩揚和齊宣大口喘著粗氣,默默的與齊天陽對視,如果齊天陽再次發動一輪猛攻,束手待斃已是他們最後的選擇,體力大幅度的支出,以生死道磅礴的內勁也供不應求。

雙方無聲的對視良久,齊天陽表情變得越來越怪,最後竟狂笑了起來,直笑到捂起肚子,就差沒蹲到地上去。

麵對齊天陽忽然失常的表現,齊宣卻是麵無表情,冷冷的看著這個魔君,不過他們急促起伏的胸口,卻在表現著她慌亂的心情,同時也說明著她尚未恢複體力。

淩揚則是更疑惑了,但他也肯定一點,身邊的齊宣不是人類……

齊天陽在狂笑聲中,指著淩揚說:“喂,少年,比起我這個魔君,你應該更仇視你身邊的那位小姐才對

呀,她的同胞是比魔族更凶殘的存在,是你們人類的死敵呀,哈哈,這幫惡魔竟也收攏了麵容,充當人類了,今天太好笑了,我已經好多年沒這麽笑過了,哈哈……”

齊宣重哼一聲,打斷了他的笑聲,冷冷的說:“魔君大人,我和你不同,我隻是修煉無麵人留下的武技,所以才導致如今的血統發生變化,但歸根究底,我依然是個人,依然保持一顆人類的心。”

齊天陽又像是聽到什麽最可笑的笑話般,又再狂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才慢慢停下來,喘著氣說:“既然你們可以為自己這樣定位,為何不相信我也是呢?我雖然擁有著魔族的血統,但我同樣有一顆人類的心!深愛著我的家族……少年啊,你能接受惡魔,為何不能接受我呢……!”說到後麵,齊天陽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去,語調中已滿是落寞和悲傷。

淩揚所處的位置很尷尬,他知道有魔族侵略這一回事,但無麵人之類的,他連聽過都沒聽過,根本不知道怎樣麵對齊宣,更讓他茫然起來。

其實,知道無麵人這個種族存在的根本就沒有幾人,但那有限的幾人無不將這種族視為禁忌,誰也不會去提及,在他們認為,這種族已經消失了,已經沒有提及的必要……

淩揚忽然暮生一股想法,也許……也許……齊天陽真的想當一名人類,並非所有的異族都有一顆侵略的心啊,不過,不論結論如何,也解不開如今不死不休的局麵了,盡管知道身旁的夥伴不再是一個純粹的人!他依然無法拋棄,也許……所有的也許也改變不了齊宣不是人類的事實,但淩揚就是生不出仇恨的心……

三人的表情各異,充滿了各種扭曲複雜的神色,齊天陽重新揮了揮那雙帶著紫色電流的雙手,沉聲說:“既然我們都仍不下對方的存在,那就讓我們把這糾纏千年的種族恩怨做個了斷吧,死去的人……希望下輩子重生,做一名真實的人類……少年,我很羨慕你的血統,真的,感覺做人真好……”

淩揚說:“魔君,今天的事兒有點複雜,我們坐下來協商吧……”

“哼,協商?”齊天陽冷笑說:“你認為還能協商嗎?逃走的兩人在領域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會不把我血統的秘密告知天下嗎?唉,戰吧,戰到底吧……”

淩揚默默的歎了口氣,事到如今,確實證明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齊宣心理一陣感激,淩揚並沒有因為自己血統的原因拋棄自己這名戰友,以他越戰越強的體質,想逃生不是沒有可能,而對麵的魔君首先要誅殺的肯定是自己,這更為淩揚提供了逃生的機會,但他那一句歎息,已經表麵誓死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這也讓齊宣一貫秉持的想法感到汗顏,因為血統的原因,她立誓,不論是誰看到她白色的血液,隻有死亡一途,而在她被齊天陽劃破手臂的時候,也確實對淩揚產過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