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副門主趙高所統率的地藏三大軍團,與血族之主克巴斯所率領的主力軍團,在地藏北麵國土上,展開了寂靜時代末期第一場大戰役,雙方參戰的士兵都超過了十五萬。

因為克巴斯的錯誤決定,首先與地藏撕破臉皮,本來打著旗號是來支援盟友的軍隊,頓時變成了不仁不義的小人之師。

相對的,地藏軍團馬上成為了保家衛國的正義軍團,開戰以來,整個領域的輿論還是第一次站在地藏這邊,指責血族的不義之舉。

相比起來,獸王的做法就聰明多了,他們的軍隊進入地藏國土後,僅僅是接管城市和要塞,從不更換地藏的旗幟,對外仍可宣稱幫助盟友防守,像血族之主克巴斯那樣明目張膽地更換上血族的旗幟,那自然就引來非議了。

其實兩者的目的是一樣的,但手段不同,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在這場空前規模的會戰中,地藏新一代領軍人物趙高鋒芒畢露,以誘敵之計,重創血族主力軍團。在卡鈉高地的決定性一戰中,趙高更是親手斬下了過於冒進的血族之主克巴斯的頭顱,一戰成名,威震當代。

一顆新的巨星冉冉升起,意味著另一顆巨星的隕落。

血族之主克巴斯的意外陣亡,造就了趙高的名將之名,也令血族軍團亂成一團,他們剩餘的各大小軍團長經過商議後,很快便如潮水般潰退出了地藏的國土,宣告退出了這次內戰的行列。

軍團長之一的多羅因趁此機會,立即開始了奪權行動,當然,他怎麽想也沒想到,當年華大裏,傻乎乎的兆匡胤身邊那個不起眼的小跟班,竟然成為了今天的仇人。

暴風皇廷中的刑罰女王聞血族之主克巴斯陣亡,甚是悵然,領域同一代領袖中,沒想到最早回歸星辰深處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血族之主,兔死狐悲的憂鬱下,柳慕雪做出驚人決定,“本宗,禦駕親征!”

宗主的親臨前線,令刑罰軍隊士氣大振,人人奮不顧身,全軍勢如破竹,直往刑罰的心髒——地藏堡壘插去。

眼看才獲得一絲喘息的地藏,形勢再一次緊張起來,不過這個時侯,當日齊宣和趙高私下達成的協定,終於開始慢慢起效了……

外界風雲變幻,涅盤之地卻又恢複秩序之中。

淩揚久候的救兵,卻遲遲未至,這令他的心情不禁開始有點苦悶起來,每天都會練習一下玉璞安傳授的那套口訣,然後曬曬太陽,偶爾再看看書,幾平就是他生活的所有部分。

老尼洛已經被撤走了,裏瓦又回到了原來的崗位上,這個犯人口中的蜈蚣怪雖然對淩揚盡量禮待,無奈卻改變不了淩揚越來越鬱悶的心情。

沉寂在內心已久的許多感情,就像冰封千年的雪山,失去了嚴寒的控製,慢慢融解出來。

淩揚回憶起生命的旅程,思考生命的意義,甚至開始研究世界的各類宗教。

自太古至今,最擅長於回憶的永遠是老人,因為沒有

別的事可幹時,回憶就成為了最主要的消遣。

淩揚沒想到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慢慢向老人們看齊,盡管他曾經將回憶壓抑在心底,害怕它們會成為現實的羈絆,但對許多人和事的思念牽掛,令回憶最後還是像決堤的海,洶湧澎湃,源源不斷地向他湧來。

一點一滴的記憶水珠,曾經以為它們已經遺失在記憶深處,卻在你以為失去它們的時侯,重新擁有。

他想起了父母,華大求學淩夕……他總能感覺到父母在身後的殷殷注視……

……

地藏堡壘裏,趙高總愛從兆匡胤那裏偷出一些精美點心,然後招呼他到一些隱蔽的角落去分享。有一次,趙高意外地沒有談論家族裏的美女,而用另一種深沉的語調對他說:“揚子,其實我從來不愛和別人分享些什麽,但你是個例外……”記得自己很爽快地做出回應:“嘿,夥計,我不是同性戀。”

重拾到這個片斷後,淩揚為之輕輕苦笑,原來首先向對方伸出友情之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趙高,但在那時,自己在玩笑中拒絕了這份友情。

回憶有時在紛亂中交錯上演,有時又如同裝訂好的畫冊,有條不紊地靜靜重現。

楓林大道的路上,張清小姐少了幾分成熟,多了幾分青澀,仍如昨日模樣,輕言笑語,總能為他們間帶來溫馨……

破舊的實驗大樓裏,周詩涵忽然而來的柔情……

……&一串串回憶就像當年華大慶典上的煙花,一道接一道地在夜空中絢麗綻放,由一個個中心點發散,編織出一個又一個的夢幻圖案。

但到了後來,淩揚就感覺有點黯然了,難道就這麽一直下去嗎?這該死的元氣鎖可不會突然失效,難道我就這麽一直在回憶中老死,被莫名其妙的關一輩子,這是多麽悲慘的下場啊……

無論如何,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過不幸了……

哲人曾經說過,當你感覺一切都太過糟糕的時侯,那麽,請相信,轉機很快就會出現了。

新的監獄長上任了,叫不少人失望的是,屠裏奧先生始終是涅盤之地的首席顧問,他的崗位始終是負責外防係統,新的監獄長另有其人,而且神秘得很,一直沒有公開姓名,隻知道他是徐州城高層指派過來的官員,聽說還是皇室重要成員。

令更多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位新任監獄長上任第一天,所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整理文件,或者會見監獄其餘官員,而是去看望涅盤之地裏的首席重犯——修士———休斯。

當淩揚看見裏瓦滿臉媚笑地陪著新任監獄長走進來時,他頓時因為過度震驚而張大了嘴巴。

監獄長先生身形挺撥、衣著整齊,一套嶄新的高層製服閃閃發亮,一雙暗灰色的眼睛尚帶著惺鬆的睡意,頭上帶著高帽,隨意的打愣著。

此人身上那種濃濃的懶洋洋氣質,仿佛從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這樣的氣質,淩揚是最熟悉不過了。

大偉,他怎麽來了,還是如此光明正大地進來,身分竟然是這裏的最高長官。

大偉見一登場就將淩揚給震懾住,很是滿意,微笑道:“休斯先生,是不是被我身上所散發出的王者之氣給震住了?”

淩揚笑了,裏麵滿是驚喜,老朋友重逢總是令人高興的,尤其是最低落、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大偉對裏瓦擺擺手,淡淡道:“那個誰誰,你先下去吧,除了在外麵幫我看風的助手,讓走廊上的其餘嘍羅們都撤走,我要單獨和這個重犯談談。”

裏瓦咽了一下口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行政長官稱自己的手下作嘍羅的,他低聲道:“監獄長大人,休斯……他是SS級犯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你身分高貴,請小心了……”

大偉不耐煩地瞪了裏瓦一眼,淡淡地問:“你有沒有感受到我身上濃烈的王者之氣?”

“這個……好像不太好分辨吧,不過,大人你還是小心,畢竟……”

大偉很是失望地低吼道:“真是羅嗦,誰讓你說這麽多對白了!滾!”

裏瓦臉上的蜈蚣顫抖了幾下,連忙退了出去。

腳步聲遠去後,淩揚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壓抑多時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大偉也笑了,不過笑得很矜持,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說:“來遲了,讓你擔驚受怕!嗯,這裏環境不錯,比我想像中要好,我以為應該會在一群苦力當中找到你,你已經滿臉滄桑,肮髒的胡子中還沾著前一頓飯的菜汁,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最親的親人,然後又哭又叫地向我撲來……”

淩揚擺手笑道:“少胡說了,大偉!不過,我說,你真有一套,竟然混到了這個身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還有,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別說未卜先知之類的屁話,我可不信你會知道我被關在這兒。”

大偉臉上撩過一絲苦澀的神情,淡淡一笑,說:“外公最近病得很重,我忍不住潛進了徐州城的皇廷去看看他,剛好看到他為過去的事情而懺悔,我聽得太過感動,又忍不住下去和他說了說話……唉,過去的芥蒂仍在,不過基本關係已經恢複了……

淩揚聽大偉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但其中的心理曆程,肯定是無比的驚心動魄,但大偉能將過去最大的心理障礙慢慢清除,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他笑道:“那麽你現在的身份已經變成少爺了?”

大偉哈哈一笑,說:“什麽叫變成?我本來就是少城主身分!嘿嘿,說不定老子外公一時激動,還會廢掉陸清則,重新立我為第一繼承人呢,哈哈……”

“哈,如果真這樣,那應該叫一時糊塗吧……”淩揚笑著糾正。

很快,他又想起一件相當重要的事,不禁低聲問:“大偉,我被關押在此,是誰告知你的?難道是玉璞安大教主?”

“對。”

“他怎麽知道的……那麽……”淩揚沉聲問:“周詩涵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