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國忠很快坐了下去,暗道張德海太他媽的狡猾了。

張德海這是把所有人都牽連進去了,為了私生子,不惜一切代價了。

他們兩個,不同一個派係,可以說,暗中都有爭鬥,政治上的爭鬥。

隻是這種爭鬥,並沒有放在明麵上,都是政治手段而已。

現在他張大書記把話說開了,今天晚上你女兒和你大伯,調動了外國的殺手去殺我兒子,我兒子沒死,但被警察抓了,但你大伯的殺手們卻死了九十三個。

這件事情,你看怎麽處理吧,我都擺到桌麵上了。

你們要治我兒子的罪,那就先抓你大伯和你女兒,反正他們是真凶來著,調國外的殺手來國內殺人,本身就是犯了大忌的。

白國忠一時之間暗惱白曉丹和白曉鬆給他惹禍,也暗歎他那個江湖人士的大伯都九十歲了還不消停。

當然,死了九十三人,雖然在民間來說,算是大案要案,但對於他們這種人物來說,無非是死了點國外的殺手而已,這些人本身也該死。

還好,那個張揚沒死,要是張揚死掉的話,張德海這廝恐怕寧可市委書記不幹了,也要為私生子報複的,這廝在年青的時候,四九城裏可是太子哥的,人送‘京城三少’之中,就有他一個。

還有楊梅,也是一樣。他白國忠怎麽會不知道楊梅有私生子的事兒?結了婚上了床,是不是處女他還是知道的,所以暗中一查,就什麽都查出來了。所以他們早早的就離了婚的。

況且白國忠在年青的時候,也的確不喜歡楊梅,他有一個同學,是他的今生至愛,離了婚之後,很快就和那個同學結婚了,並且二人沒有再要孩子。

那個年代,政治的聯姻避免不了,畢竟聯了姻,政治上就有了助力,同為一係了。所以說,那時候有很多錯誤的婚姻,悲劇式的家庭!

白國忠久久沒說話,譚大部長也沒吭聲,張德海找他時,就把一切都說了,而且譚大部長的父親和張德海的父親,最早時是一個部隊的,挨批鬥那年代,兩個老哥倆也是住一個牛棚的,他譚大部長與是張德海的兄弟來著。

這件事雖然被捅到了中央高層,但是還是可以挽救的,沒見牽連這麽廣了嗎?就算是中央高層,恐怕到最後也得把事情壓下來。

當然,各方的政治博羿是避免不的了,就看誰先讓步,誰在最後得到的利益最大了。

譚部長現在沒有發言權。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張德海的秘書小王在得到示意後,進來說道:“書記,劉副部長、市局朱局長,還有楊梅同誌過來了。”

“楊梅也來了?”張大書記的手一哆嗦,他最頭疼的就是楊梅了。

白國忠也迷糊了,其實他也頭疼楊梅,楊梅就是滾刀肉,發起瘋來誰的話也不聽的。

“啪”的一聲,秘書小王還沒得到張大書記的回答,房門就被推開了,這麽失禮數的作風,恐怕也隻有楊梅能幹得出來了。

她楊梅可不管你官多大,級別多高!

果真,楊梅帶著兩個麵色古怪和尷尬的人進來了。

隻是當楊梅看到白國忠也在座時,稍楞了一下,隨即就大搖大擺的坐了下去。

“首長好!”劉副部長和朱局長給白國忠敬了禮,連帶譚部長和張大書記也帶了進去。

都是首長,這三位都是首長!

“是中軍同誌和錫月同誌,坐吧,坐吧!”白國忠倒是有首長的風範,很是客氣的邀請這二人就坐。

劉中軍和朱錫月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不敢多說什麽。

也實在是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倒是楊梅,在看了白國忠一眼,又看了張德海一眼後,對著譚部長笑道:“譚部長,我兒子張揚還在公安局!”

譚部長就一腦門子黑線,轉過臉看了劉中軍與朱錫月一眼道:“朱局,這件案子到底有張揚有沒有關係?張揚是不是受害人?”

朱錫月心裏罵娘,但還是搖搖頭回答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張揚也是受害者,他被打暈在自已的**,而且外麵發生的案件,他應該不知道。”

“那就放人吧,同時這件案子你們也不必追下去了,我另有安排!”譚部長說完後就看向了張德海和白國忠。

這兩位,暗中還較著勁呢。

不過這兩位卻同時的點了點頭,白國忠道:“案子是要破的,也要有交待,你們形成書麵材料後,呈交給王書記吧,我就不過問了。”

“是這樣的,老譚,案子是要破的。”張德海也點了點頭,當然,至於怎麽破案,那就交給你譚部長頭疼了。

“是。”譚部長起身,對著白國忠和張德海點了點頭後,立即把劉中軍和朱局長帶了出去。

屋子裏就剩下了楊梅和張德海還有白國忠三人。

楊梅最先打破了沉默,道:“國忠,德海,我不管你們怎麽鬥,但別牽連我的兒女進去,否則我一個都饒不了你們!”楊梅說完後,揚長而去。

張德海也站了起來,與白國忠握手道:“國忠,張揚和曉丹及曉鬆那裏可能有誤會,我們分頭做做工作吧。”

白國忠含笑道:“是的,德海大哥辛苦了。”

“好,就這樣吧。”二人簡單握手之後,白國忠當先走了出去,畢竟白國忠級別高,所以他走在前麵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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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張揚被連夜釋放,在多方大鍔的協調之下,連夜被釋放了。

當然,張揚得到了警方的警告,不讓他離開駐地,不許他出國,以方便傳喚。這也是一種保外觀察的方式了。

張醒坤接的張揚,這廝原本已經找好了律師的,但卻收到張德海的電話,叫他去帶張揚出來,然後把張揚帶到自已下榻的賓館。

在楊梅再次驅車趕到警局時,張揚已被張醒坤接走。

“大哥,這次你可害慘爸爸了,他為了你的事,連夜動用了軍機,直飛京城,而後又找了公安部的譚部長、找到了白國忠,還有,他可能和更高的領導通過氣了,否則你絕不會這麽快就出來的。”

“是嗎?”張揚冷笑了一聲:“那我要是回到警察局自首,你說張大書記會不會被連累?”

“別啊,別,大哥,我服你了,我知道爸爸以前有錯,但是他冒著政治風險,找了這麽多人,又和白國忠攤牌,他已經很累了,你別再打他主意了行不?要不我和你急!”張醒坤可是深知張德海這次的風險有多大,可能一個弄不好,都會落馬的,甚至這種舊帳被日後翻出來,都是大事!

“楊梅呢,我記得他去了警局吧?”張揚在審訓室的時候,魂覺是打開的,知道楊梅去了警局。

“楊阿姨啊?”張醒坤深吸一口氣道:“楊阿姨也應該在後續中做了努力,當今在朝的幾位,其中有一位就和她家淵源很深。”

“最後的交易又是什麽?”張揚不了解政治,他隻要看到最後的結果。

“交易是放你出來,案件封存,找替罪羊,白家也不希望白曉丹和白老爺子牽連進去的,所以他們也會全力以複。這也是二十幾年來,我們張家和白家第一次握手言和,以前兩家都是……都是暗中較勁的!”

“那他們不怕管不住我?我主動再去殺白曉丹和白曉鬆?”張揚的眉毛揚了起來道。

“他們不怕,我們怕!”張醒坤苦笑道:“爸爸之所以要見你,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到此為止。白家方麵也會警告白曉丹和白曉鬆到此為止的,再者說了,你們還是兄弟兄妹來著。”

“如果你再要惹禍,爸爸也保不住你了,不能再傷害白家任何人!”張醒坤鄭重的警告道。

“嗬嗬。”張揚笑了笑,沒吭聲。

汽車很快駛進了京城飯店的停車場,秘書小王半夜三更的等在這裏,然後把張揚和張醒坤二人帶到了張大書記入住的房間。

張揚這一次沒有逃避,不管怎麽說,張大書記的確很夠意思了,冒著政治生涯結束的風險,把他這個私生子惹下的事兒給壓下去,這也是一種溺愛了。

張醒坤進入房間後,沒敢坐,倒是張揚對著張大書記抱了抱拳,拱了拱手道:“張書記,你的腿都好利索了吧?多年未見了,張書記還好吧?”

“閉嘴!”張大書記一下子就火了,這張揚也太不是個玩意了,畢竟他是他親爹啊,哪有兒子見到爹時還敢說這種話的?哪有兒子把他爹的腿打斷的?

張揚瞥了瞥嘴:“不要耍威風嘛,說吧,叫我過來幹什麽?”

張大書記深吸一口氣:“張揚,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女朋友墜樓,或許和白曉鬆有關係,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揭過這一頁,不要再報複人!”

張揚梗著脖子,有些稀奇的看著張大書記,然後笑道:“張書記,當年我知道自已親爹是誰時,我爺爺也勸我來著,但我還是找到了機會,打斷了親爹的腿,現在是我女人被人扔樓下摔成麵團了,你說我會不會放棄?放棄報複那個扔她下樓的人?”

“我連親爹都敢打,更何況是一個什麽狗屁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

“那你想怎麽樣?難道真要把我們都連累嗎?難道要把你母親的心給傷死?”

“甭提她,她更不配做一個母親。”張揚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還有,我告訴你,就算今天你們不救我,這個天底下誰也無法拿我怎麽樣,這之所以自投羅網,就是想把事情搞大!”

“不過你們不讓我搞大,那這次就算了,不過有幾個人是必須要殺的,你……”張揚輕蔑的瞥了一眼張大書記,道:“攔不住我!”

張揚說完,直接站起來,然後打開了張大書記的窗口,回頭一笑道:“這個天底下,我要報複的人還有很多,你就算了,醒坤是個好弟弟,我認了!再見!”

“你幹什麽……”

“大哥,不要啊……”

在張醒坤尖叫之時,在張大書記驚得跳起來時,張揚從二十幾樓,跳了下去,就好像要是自殺一樣,從窗口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