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九的這一翻話,可畏麵麵懼到,既打出了肯求幫助的牌,又打出了並不是真正想入股的牌,反正是臨時客串的意思。

說完後,朱老九就看向了張揚與樊剛二人。

其實朱老九的買賣也很大了,固定鬧資產少說也上億,但像他這種人靠什麽發家的?還不是靠著沾點黑的底子到處坑蒙拐騙、威逼利誘?雖說三家收購站不大,但每年少說也近二百來萬的收入呢,包兩三個二奶還不跟飛跑似的?

其實全天下的黑社會都一樣,不論是最底層鄉下的那些土流氓也好,還是以集團為核心的黑社會也罷,他們唯一的依仗就是‘耍流氓’三個字罷了。

當然,高層次的流氓和低層次的流氓,耍的手段不一樣而已。

飯桌上誰也沒有說話,六個小跟班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麵,根本沒把樊剛與張揚當回事,而他朱老九更是饒有興趣的等著張揚二人的回答。

樊剛知道事情說開了之後,也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所以無奈的苦笑一聲,回答道:“九爺,這事兒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不我今天也不會把兩位老弟請過來商量了。”朱老九回答道。

“那我沒辦法了,你怎麽不跟我早說呢。”樊剛歎息一聲道。

朱老九的眉毛一挑,當即明白這樊剛在耍手段了,所以皮笑肉不笑的問道:“老弟的意思是?”

樊剛看了張揚一眼,發現張揚跟沒事兒人似的坐在那裏不坑聲後,心裏更加確認這張揚一定經過風浪,並不在乎他朱老九這一群人,所以他再次歎息道:“這事你問揚子吧,他知道怎麽回事。”

“哦?揚子老弟,跟九哥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朱老九不急,反正時間有到是,見過大場麵的他,還會在乎兩個收廢品的破爛王耍手段不成?

樊剛成功把話語引到張揚身上後,張揚就知道自已該出麵了,是文鬥還是武鬥,也都是他的活兒了,所以他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搖搖頭道:“九爺,這事兒要是三天前,我一準二話不說就答應你,可是現在我和剛哥的收購站已經合並了,但大股東卻不是我們,而是另有其人!”

“哦?”朱老九一楞神,隨即就反應過來,這張揚是在托詞呢,所以本來淺笑的臉色也漸漸轉陰,目光犀利的看了張揚一眼道:“你們兩個串通好了再給我演戲吧?難道你們忘了九爺我吃哪碗飯的了?”

不等張揚和樊剛解釋,朱老九冷哼一聲道:“話說到這地步,想必你們二人心裏也清楚了,多了不用說,我朱老九在中海也不是呼風喚雨的大龍頭,但讓個兒把個人後半背子坐輪椅討生活還是有能力的。”說完後,朱老九對著身邊背包的跟班一使眼色,那跟班就從包裏掏出四張打印紙,紙上標頭寫著醒目的‘合夥入股協議書’幾個大字。

這朱老九早就做好了準備,今天這頓鴻門宴他當然沒安好心,在他心裏請兩個收破爛的吃飯,這已經是給了二人天大的麵子了,所以他對今天一事,信心十足,他相信張揚和樊剛會簽字,必竟他是地地道道的流氓。

“哈哈……”正在所有人都全神緊張的時刻,坐在飯桌上的張揚竟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指著那四張打印紙笑道:“不愧是中海灘九爺,做事滴水不露,看來今天我和剛哥要當一回楊白勞了。”

張揚這一笑,把所有人都嚇得一驚,甚至有幾個跟班把手都伸到了懷裏,緊張兮兮的看著張揚。

朱老九同樣也被張揚嚇了一跳,這張揚都被自已逼到這份上了,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他在自已麵前還敢放聲大笑?這小子是真有能耐啊,還是打腫臉充胖子呢?

“我要是不簽的話,九爺今天是不是就不讓我走出這道門了?”張揚依舊麵不改色,笑兮兮的模樣,隻不過姿勢卻是有些前傾。

朱老九放鬆的靠在椅子上打量著張揚,他到是有點佩服這個年青人了,在這種場合還能有如此氣魄,不得不承認這年青人頭腦不錯,隻是頭腦再好,他今天也過不了自已這道坎。

“你可以試試!”朱老九笑道。

“那還商量個屁呀,的,你和老子裝什麽黑社會?”突然之間,原本笑兮兮的張揚,竟然當先翻臉,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掃起桌子上的五糧液灑瓶子,拍了朱老九一下。

“砰”的一聲,酒瓶暴裂,朱老九措手不及,被張揚一下子就拍到了桌子底下。

這時候,那些跟班終於驚醒,全都以最快的方式抽出了懷裏的刀子向張揚撲了過來。

六柄刀子寒光閃閃,刀子都不長,都是那種像‘蒙古剃’一樣的匕首,貼身的家夥。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會被這六柄寒刀嚇得動彈不得,可他張揚是什麽人?別說眼前的是六柄鋼刀,就算是六支手槍,他都能全身而退,要不然也不會被稱為暗之‘刑者’了。

距離他最近的跟班,反應速度非常敏捷,當朱老九被砸趴下時,那跟班就操起匕首捅了過來。

誰都知道年輕人下手沒輕沒重,特別是像朱老九身邊這些個二十歲左右的跟班,這些小痞子大都看著電影‘古惑仔’長大,自身法律意識極其淡薄,而這個年齡段的他們,也正是逞英雄的年代,或許在他們心中認為打架曆害,敢用刀子捅人就是英雄,就是大哥,而且他們也不會考慮什麽後果,要不然也不能叫熱血青年了。

隻不過他們今天麵對的可不是以往的普通角色,所以今天他們注定會很受傷!

毫無任何征兆的,當那柄匕首即將捅進張揚小腹的時候,突然間一隻渾厚有力的大手快速的握住了跟班的手腕,隻見張揚怒哼一聲,右腳瞬間上前一步,手肘同時下砸:“滾。”

“哢!~”的一聲,匕首應聲而落,小跟班的半條手臂也呈九十度的扭曲起來,隻一個照麵,張揚就砸斷了他的手臂骨頭。

這時候,其它跟班也都一窩峰的衝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張揚嘴笑閃過一抹殘忍的冷笑後,不退反進的衝了過去。

“哢哢”聲不斷,對於沒有任何功底的跟班來說,張揚甚至閉著眼睛都能把他們打趴下。

一記旋踢,一記扼肘,又是一記膝撞,整個戰鬥隻持續了五秒鍾。

沒錯,就是五秒鍾,他的速度已經超越了極限,甚至本來還想動手的樊剛都沒來得及打起把式呢。

樊剛驚訝的張著嘴巴,同時也想起了第一次和張揚見麵時的情景,隻不過這一次要比那一次似乎快了不少啊,而且他這次出手完全都是重手啊。

“小子,別動。”突然之間,就在張揚剛剛落地時,朱老九的聲音傳了過來,隻見朱老九已經從一個背包中掏出了一把槍,一把五四手槍。

張揚的眉頭一皺,樊剛更是全身一緊,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朱老九。

此時六個小跟班已經基本上廢了,其中有三個手臂骨折,一個膝蓋頂的暈了過去,另外兩個鼻口穿血,倒在地上支撐好幾次也沒有站起來。

還好,朱老九事先打過招呼,不允許任何人進來,所以即便房間的動靜很大,但也沒有人進來過問。

朱老九的頭頂開花,鮮血流了一臉,滿身的酒味,撐著椅子咬牙切齒的爬了起來:“你挺能打啊,他媽的給我跪下,跪下!”

朱老九咆哮起來,眼眶充血。

張揚和樊剛對視一眼後,同時舉起雙手,慢慢的向下跪去。

此時樊剛並沒有害怕,隻不過此種情形,他已經無從選擇了。

看著張揚和樊剛都舉起手慢騰騰的向下跪去時,朱老九終於獰笑起來:“今天我不廢了你們,我就不姓朱!”

張揚目光犀利的舉著雙手,膝蓋也慢慢彎曲,就在朱老九剛說完的時候,他竟然在槍口下一躍而起,像猴子一般撞進朱老九的懷裏。

朱老九目光狠辣的果斷勾動了扳機,但卻並沒有聽到槍響,也沒有聽到撞針的聲音,反觀已經近身的張揚,雙手同時用力‘喀嚓’一聲,朱老九的手臂直接被折斷,而那五四手槍也落在了他的手中。

“砰”,張揚一腳就把朱老九踹得趴在地上,瞥了手中的五四手槍一眼道:“傻逼,這種槍爺爺以前也玩過一段時間,你他媽的連保險都不打開,就拿出來嚇人?他媽的還出來混呢……”

“呃……”嚇了一身冷汗的樊剛終於發現剛才為什麽槍沒有響了,原來這朱老九連保險都忘了開了啊。

其實張揚此時也是後怕,也幸虧碰到的是朱老九,如果換作任何一個常玩槍的人,恐怕他也不會對著人家的槍口跳起來了。

“哢”的一聲,張揚把手中的五四手槍打開保險,一下子就推膛上了子彈。

“朱九爺,咱們玩個遊戲好不好?”突然之間,張揚冷笑的走向了倒地不起的朱老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