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上演著血腥的一幕,一個身穿白衣的,長相廝文,還有點胖,戴著金邊眼鏡的年青人,竟然拎著棒子在打麻袋。

那麻袋上全是血,裏麵顯然有個人,不過這人已經沒了叫喊聲,隻能看到麻袋有些一抖一抖的動靜,顯然裏麵的人在抽搐著。

四周圍著八個人,六個華人男子,兩個白人男子,這八個人,一看就是社團成員,和西方電影中演的那些華人黑社會差不多的樣子。

張揚帶著人進來時,就在遠處站定,並沒有再往前走。

趙麗麗快走幾步,臉色有些蒼白,而且她也不敢去看那個麻袋,她走到了這位叫做fosa先生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fosa先生隻是點頭,揮手,然後繼續打,很沉靜,沒有人吭聲,隻有棍子打在麻袋上的肉擊聲,很嚇人。

終於,又足足打了兩分鍾後,年青小胖子扔了棍子,別人立即遞上毛巾給他擦手,他也終於抬起頭,笑嗬嗬的向張揚走來。

這個小胖子不算太帥,個子也不算太高,倒有些像都市中的白領,搞技術的技術人員一樣,看不到他臉上有殺氣,看不出他剛才還棒殺了一個人。

同時,這小胖子也在打量著張揚老郭,還有餘天。

當他看到老郭的裝扮,以及餘天的怪異行頭後,眼睛就咪了起來,他是見過世麵的人,知道國內奇人異士太多了,隻是麵前這兩位打扮得未免太……太怪了,他也有些無法確定,這二人是不是精神病了。

“fosa,你可以叫我‘佛先生’……”這個小胖子主動伸出手,不過他說的卻是英語,老郭和餘天都沒聽懂。

張揚能聽得懂,所以他伸出了手,也沒有笑,淡淡的用漢語道:“張揚,你可以叫我張先生!”

“哦?”這位fosa先生就挑了挑眉毛。他說英語是故意的,不算是要給張揚難堪,隻是他實在不知道這三位是什麽來頭。

蔣天安給他打了電話,稱有三個大陸的兄弟要到倫敦朋友,而那個朋友是殺人犯,進了警察局,希望fosa幫忙找律師,盡最大的努力替殺人犯脫罪。

fosa對倫敦的法律可門清得很,蔣天安打過電話之後,他就派人去打聽了一下,然後就得知了,前幾天一個華人殺人的案件,就是蔣天安說的這個案子。

這個案子,也已經成為倫敦的一個小焦點了,這兩天,警方還找過他fosa呢,讓他配合一下,找出王鎮雄,fosa也配合,象征性的找了找。

隻是fosa也知道,這個案子很嚴重,暴力殺人,而且死亡的年青男子是倫敦市政廳的一個高官家族的子弟。

王鎮雄不會死,英國沒死刑,但少不了要被判個幾百年了。

這個案子很棘手,他fosa雖然已經為王鎮雄找了律師,去警察廳了解了案件,但是他也知道,想救出王鎮雄是不可能的。

倫敦不比國內,這裏治,講人權,更講等級。

他已經片麵的告訴了蔣天安,他會做努力去營救王鎮雄,但是不管怎麽說,王鎮雄短時間內也是出不來的,倫敦的法律審判什麽的,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有的案子托個幾年,證據補充了幾年也補充不完,而王鎮雄這個期間,就必須被關在監獄的。

當然,他說他會盡力而為。

“張先生遠道而來,請坐。”fosa先生終用也說了漢語,很不標準的普通話,不是北京話,也不是香港話,而是一種生澀的口音,大著舌頭那種。

“謝謝。”張揚帶著老郭和餘天,坐在了院子裏的椅子上。

隨後,保鏢們把麻袋抬走,前門處來了一女服務員,穿著花格子的衣服,打扮得和內地的村婦有些差不多,她是來送茶的。

“張先生,你的朋友現在還在警察廳接受審訓,不過案子比較棘手,天安是我多年的朋友,我會盡力的,不過你的朋友殺的人實在是……”fosa苦笑的搖了搖頭:“市政廳二號人物妻子的外甥,就是這二號人物大姨子的兒子。”

“本來,要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我可以用錢,砸得他們直接和解,王先生不必遭受牢獄之災,但是這位二號人物的家族是一個非常著名的資本家族,他們不比我的錢少,所以錢財無法疏通。”

“當然,我也通過了各種關係試圖與這位人物對話,不過他不待見我。”

“事情就是這樣,我的律師還在周旋此事,你們先住下來,等消息吧。”

“謝謝佛先生的仗義相助。”張揚就點頭致謝,不管怎麽樣,這位fosa先生派出了律師,也確實關注了這個案子。

fosa苦笑的揮揮手:“張先生,你與天安是什麽關係?天安是輕易不開口求我辦事的!”

“嗯……”張揚笑了笑:“算是親戚吧,他是我妻子的表叔!”

“哦,原來如此。”fosa恍然,再問道:“張先生從事什麽職業?這兩位朋友怎麽著裝有些怪?”

“我在國內做些小生意,這兩位都是我的好朋友。”張揚沒有太多介紹餘天和老郭,因為他和這個fosa還不熟,沒必要把底細都透露出來。

“好吧,張先生舟車勞頓,先休息,晚上我在這裏設宴,為張先生接風,我還有事要辦,先不奉陪,晚上見。”這個fosa很拽的樣子。

當然,他也確實有拽的資本,有狂的資本。他是華青幫,倫敦第一大華人社團的少東家,高高在上習慣了。而且他是黑幫,是黑社會,自認與張揚這種大陸人物談不來,能與張揚見一麵,並且晚上設宴款待張行一揚,已是給足了蔣天安麵子了。

換做旁人,他理都不理的,他分分鍾都在賺錢,有好多事要處理,哪裏會隨便見什麽人?

當然,他也奇怪老郭和餘天到底是什麽人,看這二人的打扮,似乎好像是乞丐,難道大陸現在還是那麽窮,窮得連褲子都穿不起嗎?

他在英國長大,沒有回過大陸,但是受西方世界媒體的影響,他一直認為祖國大陸很窮,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當然,現在中國在外界的展現也很風光,申辦了奧運,走上了世界的政治舞台,與大國博羿等等。但是外國媒體的渲染卻稱,這都是表麵的,這是中國的表麵現象而已,在中國大陸,公民沒有人權,老百姓上不起學,吃不飽飯,山溝溝裏的農民連飛機是什麽,火車有幾個輪子都不知道。

當然,他也不知道火車有幾個輪子的。

西方世界一直都是如此,他們一直在給中國抹黑。而fosa生長在這種環境中,也就下意識的認為,中國大陸窮困無比,國家是有些錢,但老百姓卻是真窮。

現在他看到餘天連褲子都沒穿就跑英國來了,所以下意識的認為,這三個人,指不定在哪裏湊的錢買的機票呢,或許是借高利貸才來的英國呢。

當然,他也沒有瞧不起,怎麽說都是自已個同胞,等一會他離開後,派個裁縫過來,為這幾個同胞量身定做幾身衣服就完事了。

fosa起身準備離開,隻是這時候,張揚也站了起來,笑道:“佛先生稍等!”

“張先生還有什麽事嗎?”fosa轉身笑著問道。

“是這樣的佛先生。”張揚考慮一下,立即說道:“我們先去警察廳探望一下,可以嗎?”

“不可以。”fosa搖了搖頭,現在隻有律師可以見你的朋友,我都見不到的。

“哦。”張揚就點頭,然後又笑道:“那麻煩佛先生派個向導可以嗎,我們想在倫敦轉轉,謝謝。”

“這個可以。”fosa轉身,指了指趙麗麗道:“你,留下來為張先生向導,張先生等人的一切開銷,從公司帳麵支取。”

趙麗麗臉色就有些難看,說實話,她不想和這三個大陸來的土癟呆在一起。隻是她也不敢拒絕fosa先生。

然而,她沒有拒絕,不代表張揚不拒絕,張揚輕笑了一聲:“佛先生,我想這位趙小姐不適合做我們的向導。”

“那就換,這院子裏的人隨便你挑!”fosa倒沒有多想,他以為這張揚是因為女人做向導不方便呢。

張揚隨便指了一個華人社團成員後,fosa立即點頭同意。

“嗯,走了,晚上見,順便咱們聊一聊大陸,我長這麽大還沒回過祖國大陸呢,聽說山水不錯,嗬嗬。”fosa轉身就走,一眾保鏢立即跟上。

趙麗麗和另外的一個助理也跟著走了。

院子裏隻剩下了這個華人社團成員,他大約有四十多歲,戴一黑超眼鏡,酷酷的樣子,像足了黑社會成員。

張揚帶著老郭和餘天站了起來,問道:“有車嗎?帶我們去倫敦轉轉可以吧?”

“可以,跟我走吧,你是京城人吧?我家就是懷柔的,叫張華,您叫我張三就成。聽著你的口音,真他媽的親切啊……”這廝表麵上酷酷的樣子,但一開口,竟然是滿口的京味,而且他家懷柔的,也是京城人啊。

“你是京城人?那你……”張揚眨了眨眼睛,還真是巧了啊。

“來英國淘金,後來就滯留這裏了,然後就加入了fosa先生的團隊,嗯,我以前是京城體校練散打的。張先生,說實話,你的那個殺人朋友,是真的棘手,fosa先生這兩天也在托關係呢,不過夠嗆,你做好心理準備。”

“知道了,那你就先帶我們去警察廳外麵轉轉吧,我們認認道,順便幫我們買一張倫敦的地圖,成吧?”

“沒問題。”張三吹了個口哨,然後三人上了一輛路虎,這也是fosa特意給張揚他們三個準備的。

不管怎麽說,這個fosa先生,還是很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