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於晚上十二點整的時候,準時離開了周老爺子的房間。

出來時,他的手中多了兩盒像名片一樣的卡片。

這卡片是這次賭石公盤的投標卡,一盒為明標,一盒為暗標。

這種投標卡用起來也很簡單,賭石交易中心有很多毛料原石,都是官方的,如果你看中了某塊原石,就可以進入投標,將你認為可以拍下來的價錢寫在標卡上,投進標箱。

當然,投標卡的背麵,你必須先行蓋上你所屬公司的印章,以便中標後進行確認。

這是暗標的投標方式。

還有明標,就是現場切石,公開投標,不允許喊價,隻能以標卡為準,最後出價最高者得,和暗標的性質一樣,但是前提條件下,你必須在現場參與竟標。暗標則是在七天後統一開標。

張揚要了兩盒蓋著周氏集團印章的標卡,打算利用一天到兩天時間,為周氏集團和樊剛還有王後他們投一些標。

當然,他還得索要樊剛的標卡。

夜裏十二點十分,張揚回到主樓後,並沒有走樓梯,而是再次跳上了二樓,進入樊剛的臥室。

樊剛這廝是單獨一間,晚上也開著窗在睡,張揚進入的很輕鬆,而且進去時,樊剛還在打呼嚕呢。

張揚就在屋裏走了一圈,翻看了一遍,本來是想弄出點動靜等樊剛醒來,可是這廝睡得和死豬一樣,他走了好幾圈,人家就是不醒。

最後張揚無奈,一屁股坐到了**。

睡床的震動終於驚醒了樊剛,這廝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一把刀,很長,大約有六七十公分的短刀,也不知這廝在哪弄的,抽出來後,他就照著黑影的捅了過去。

“哥,別捅了,是我!”張揚跳了起來,樊剛捅了個空。

“揚子?”雖然很黑,但樊剛還是聽到了張揚的聲音。

“是我,你這家夥睡得也忒死了,還開著窗。”張揚把窗簾拉上,然後開了燈。

樊剛就穿著一小褲頭,看到張揚後才深吸一口氣道:“你小子瘋了?怎麽在英國弄那麽大動靜?什麽時候來緬甸的?”

“和你們一起到的,我就住在隔壁不遠。”張揚指了指隔壁道。

“都來了嗎?都好吧?”樊剛問道。

“都好,餘天和老郭已經到了國內,這邊有鎮雄,還有一個新加入的外國佬。”

“都平安就好,可他媽的把我擔心壞了,不過緬甸這裏你們也要小心,有人跟著王後的,可能是英國警察。”樊剛把短刀重新放回了枕頭底下,掏出了煙,扔給了張揚一根。

二人是兄弟,沒有那麽多客氣話。

“嗯,我知道了,我今天過來也沒什麽事兒,過兩天我可能要離開仰光,去緬甸的其它地界,而且我打算在緬甸建一個基地……”張揚把與高閻王商量好的計劃說了一遍。

樊剛不是外人,有必要讓他知道的。

“可行!”聽張揚說完之後,樊剛就說可行。

“嗯,我可能要過一段時間回國,所以國內方麵你多留心,太極實業那裏我也打過電話,正常運轉呢,我現在雖然是恐怖份子,但也隻是嫌疑人而已,沒抓到我就無法定性,而且有張大書記在,太極實業出不了問題。”

“知道了,你就注意你自已的安全就行了。”

“還有,大小狐狸那裏,這次回去千萬要注意,白家一直沒什麽動靜,我感覺心裏不踏實。”

“放心吧,婉兒回鄉下了,小妮子在前幾天也換了學校,田飛和高達跟著呢,不會出什麽事兒,白家就算想找,一時半會也找不著。還有高閻王和高老五兩個也有很多眼線呢,沒事兒。”

“嗯,這我就放心了……”

__

第二天,張揚帶著鮑爾進入了賭石市場,他手中有兩家的標卡,而他也有選擇性的為周家和樊剛他們投標。

由於他化了妝,也像個遊客一般,倒也沒有引起誰的注意,而且他投的都是暗標,也就是七天後開標的毛料原石。

這一次的賭石規模比上次在雲南的大得多,毛料原石也都是大塊的,成噸的,每塊石頭上都貼著標簽,上麵有緬文和英文的注釋以及底價。

當然,毛料畢竟是毛料,誰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有沒有綠,普通商人隻能憑紋理構造以及產地等等來判斷這個石頭的價值,出綠的機率等等。

隻是張揚卻不一樣,現在他的魂覺,基本是一掃而過之後,就知道裏麵有什麽綠,大概會值多少錢,標價要壓到多少才能賺,所以他投標的速度很快。

一天之後,他手中的兩盒暗標卡片就全都投放了下去,而且他也預估了一下,最後中標的機率如果達到百分之三十就行。

當然,百分之三十隻是保守數字,或許會更高,也或許會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而且他也沒打算去參與明標的競拍,有暗標就足夠了。

在晚飯的時候,鮑爾去退了房,然後他就帶著王鎮雄和鮑爾,打車離開仰光,坐上了前向景棟的列車。

景棟,是緬甸聯邦撣邦的邊境城市,撣邦是高度自治邦,以前總有戰事發生,什麽毒王坤沙、漢人的彭家聲等等,都在撣邦搞過風雨。

不過隨著近些年緬甸軍方的強力鎮壓與介入,現在撣邦歸軍方管理,和平下來。

張揚要去的景棟,就是位於緬甸邊境,傳說中金三角中心地帶,這裏連接著三個國家,與中國的雲南也非常近。

昨天,高閻王給他來了電話,稱,基地就選擇建在撣邦景棟鎮,而且他已經和欽先生聯係了,稱要在那裏建藥廠,並且得到欽先生的認可。

高閻王告訴欽先生,建藥廠的目地是發現那裏有很多中草藥,而且自從毒品逐漸減少後,那裏的人們生活來源也有一定限製,如果在那裏建了藥廠,一方麵可以振興那裏的經濟,另外一方麵,那裏的農民可以種植草藥,而不是種植罌粟。

欽先生就表示感謝,並聲稱官方很快會與高閻王接洽。

而張揚去往景棟,就是去考察去了。

緬甸、泰國等國,經過多年來對毒品的打壓後,景棟這裏已經沒有了十幾年前的繁華,倒成了旅遊勝地,也不見什麽軍事衝突。

到達景棟之後,張揚發現這裏很破舊,也不見什麽高檔的酒店,像國內那種大市集,大城鎮一樣,街上到處都是騎摩托車的,開三輪車的,偶爾也會有轎車、貨車,但很少。

張揚找了個三輪車,然後用著半生不熟的緬語,示意讓這位司機帶他們轉轉,介紹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

當然,張揚遞過去幾張緬幣。

這位司機很熱情,可能是金錢的緣故,他很健談,他告訴張揚,景棟,包括周邊的少數部族,人口加起來大約有十萬人左右,景棟鎮的周邊,一共二十多個部族,人口最多的是撣族,也有傣族、佤族等等。

現在景棟這裏的人民主要以旅遊業為生,也有種值藥材的,開采石頭的,或是種植當地的特產。

路過一處大市場時,司機告訴張揚,這裏是景棟最熱鬧最繁華的市場,每天早上,都會聚集很多人,各種不同的民族,山裏的村民,都會來這裏進行物品交易或是買賣,非常熱鬧。

張揚就問他:“這裏安全嗎?不是說有好多武裝份子嗎?”

司機就笑說告訴張揚,景棟東南,在靠近泰國和老撾的邊境,是有駐軍的,現在和平得很。

轉了大概整整一天之後,張揚三人住進了景棟的一家旅館。同時,張揚也發現了,這個景棟,的確是個好地方,這裏是老城,往北是雲南的西雙版納,東南靠近泰國邊境、老撾邊境。而且張揚也看出來了,這裏,並不像三輪司機說的那般和平,畢竟是金三角的,一些深山的部族裏,還是在種植毒品的,一些私人的販毒武裝還是對景棟構成了很大的威脅。要不然這裏怎麽會沒有人來投資?連星級酒店都沒有,就說明投資商不敢在這裏進行大筆投資,害怕起戰事。

不過他要的也就是這種威脅,要的就是這裏有著不安定的因素。

兩天之後,高閻王又親自從雲南越境,來了景棟,這一次他帶來了近二十多人。

除了十幾名保鏢之外,還有建築專家,有地質學家,有製藥廠商人、有投資顧問等等,這一次,他是帶人實地考察,而考察之後,就要開始投錢了。

景棟的官方和緬甸過來的高官親自陪同,跋山涉水走了兩天,又經過多次有磋商與確定之後,終於,張揚和高閻王拍板,在景棟東南三十裏,一個盆地的村落之中,建立製藥廠,並承諾要在這裏修一條通往景棟的公路。

還有就是,高閻王聲稱,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還要與緬方合資建鐵路,甚至機場都行,但前提條件下要緬方保證他們的安全。

而後,專家們開始實地測繪圖紙,投資團隊預算資金等等。

張揚並沒有離開,他還要親自坐陣這裏才行,因為他心中有一副圖紙,這副圖紙有些類似獵人公司的法國基地。這裏,日後就是他的大本營,他容不得半點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