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目光中透著堅毅與狠辣,雖然身受重創,但握著槍的手卻紋絲不動。

瘦老頭泰然若之的站在原地,饒有興趣的看著張揚,劉姓職員也做好了隨時搶攻的準備,隻有這個槍口下的年青人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那是在鬼門關盤旋的生死危機。

“轉過身去,全都轉過去。”張揚知道時機稍縱即逝,趁著現在人群混亂的機會,正是他脫身之時,如果錯過此刻,那他就真要和閻王去喝酒聊天了。

“你以為你跑得了嗎?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瘦老頭沒有動,其它二人也沒有聽張揚的命令。

“即使死,我怎麽也要拉一兩個墊背的吧?”張揚依然用著不純正的漢語說著普通話,至少從表麵來看,這個外國人的普通話說得不好。

“我數到三,如果你們不轉身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張揚動了動勾著扳機的手指,嘴角上的鮮血彰顯著他幾乎快要瘋狂了。

“1、2……”很不客氣的,張揚並沒有拉長音,而是直接數了1.2兩個數字。

那個年青人的額頭上終於滲出了汗水,並且第一個開始慢慢轉身,然後故意輕鬆的對著瘦老頭聳了聳肩膀道:“我感覺到他真的會開槍,師叔,這老外比較狠……”

瘦老頭的殺機一閃即逝,直視了張揚一眼後,也跟著把身體轉了過去,劉姓職員也轉過了身。

“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回頭,別以為會功夫就能躲過去我的子彈,最好別在我麵前裝氣功大宗師。”張揚一邊警告著,一邊迅速抽身暴退,混跡人群後,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五秒鍾的時間都不到,瘦老頭和二人就轉過了頭,但此時哪裏還有張揚的影子?

“他跑不遠,這裏沒地方躲,他肯定進入了商場,小劉,打電話通知老爺派人過來,我和鍾雲進去找。”瘦老頭也不多說,更沒有著急,而是施施然的,像散步一般走進了商場,那個年輕人也緊跟著追了進去,隻留下劉姓男子一邊守住入口,一邊開始打電話叫人。

五分鍾後,最近街區的管片民警到了現場,而劉姓男子則充當目擊證人,開始訴說外國持槍男子的大概樣子。

半個小時後,中海市刑警大隊,防暴支隊的警察陸陸續續的來了近百人,負責總指揮的竟然是中海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聽說副市長也在趕來的途中。

與此同時,白家派出的大量高手也混跡在周圍街區的重要路口,配合著警察的任務,從這一點上來看,白家不論從黑道還是白道,都有著大量的人脈關係。

張揚確實混入了商場內部,並且徑直的走進員工區域的女衛生間內的單獨格子裏。

此時的他,已經無法顧及肋骨手臂骨折以及五髒六腑的疼痛,忍著劇痛的他首先將偽裝的頭套撕下,鼻子上和眼睛裏粘貼的偽裝道具也摘了下來,然後又把白色的西裝褪去,露出裏麵的黑色短袖和迷彩大褲頭。

仔細辯聽了外麵的動靜後,發現整個衛生間內並不別人後,他才快速的閃了出來,然後把換下來的衣服拿到垃圾筒旁。

眾所周知,大型商場衛生間裏的垃圾桶都是那種近一米高的大圓桶,桶內都套著黑色塑料袋,而張揚竟然心思細膩的將塑料袋提了起來,把換下的衣物放在黑色塑料袋下麵後,才把垃圾袋重新放回垃圾桶內,做完這一切後,至少從垃圾桶表麵上看不到袋下的衣物。

正在此時,一個打掃衛生的女員工拎著拖布走了進來,當她看到站在自已麵前的張揚時,明顯嚇了一大跳。

“對不起啊,我走錯了,剛才尿急,嘿嘿,對不起。”張揚一邊洗了把臉,一邊向外走去。

那打掃衛生的員工楞楞的看著張揚道:“現在商場正在清人,聽說有外國持槍逃犯跑了進來,你快出去吧……”

“哦,謝謝。”張揚心裏一動,趕緊跑了出去。

此時商場裏麵的客人正蜂擁的向外麵擠去,誰都沒注意到這個從女衛生間裏出來的張揚,而張揚也趁著人群混亂之際,順手在商場的櫃子裏麵牽了一個包,把那本書和盒子裝了進去,與其它人一樣,裝作受了驚嚇一般在人群裏來回擁擠。

當然,他的眼睛也不時的向四周掃描著,而且還看到了那瘦老頭和那青年男子,隻不過瘦老頭他們並沒有太過注意已經完一換了個人的張揚,畢竟他張揚化的妝已經出神入化了。

其實張揚此時也在後怕,用了一個防真手槍,就把三個高手給騙了啊,幸虧當時他出去購買化妝用品的時候,買了一把仿真槍的打火機,也幸虧這三個白癡不是軍迷,也肯定不是玩槍的行家,要不然他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果真和張揚預料中的一樣,外麵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警察給包圍了,隻不過那些警察隻注意有沒有外國人,卻並沒有太過注意慌亂而出的中國人。

張揚的左臂骨折,胸肋骨骨折,所以他隻能躬著身子走道,這也讓他變向的解脫了身高的障礙。

人群被有組織的疏散開後,張揚沒敢多作停留,打了一輛出租車,強裝鎮定的報了個地址。

劇烈的咳嗽聲使出租車司機一陣納悶,因為這個客人有些怪,不但臉色蒼白,甚至他還咳出了血。

張揚慌亂的用半袖衫衣捂住了嘴,然後不好意思的苦笑道:“對不起啊,把你的車弄髒了。”

“沒事兒,沒事兒,用我送你去醫院嗎?”

“不用,我這也是老毛病了,肺癌晚期,多少錢都白搭……”

出租車司機很是婉惜的從倒車鏡裏看了張揚一眼,從他的眼神中,張揚看到了同情。

在路過街口的路口時,張揚也看到了散布在人群中的一些黑衣人,這些黑衣人打眼一看就是那種練家子,走起路來雙肩不恍,很沉穩。

連續換了三輛出租車後,張揚終於回到了那個地下停車場,而此時已經是夜裏八點整,那租房子的張自強也已經早都到了。

當張揚憔悴的一步三恍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所有人都被他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平時的張揚非常陽光向上,也總是一臉的笑嘻嘻,可是現在的張揚不但躬著身,臉色蒼白,嘴角溢血,更是連走起路來都好像吃力的樣子,所以幾人七手八腳的把張揚扶上了車。

“輕點,輕點,肋骨折了,這左胳膊也他媽的折了,我內髒好像被打傷了,不停的咳血,大家先離開,去租期為六個月的房子。”

“哇”的一聲,大小狐狸精嚇得哭了起來,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別他媽哭了,老子還沒死,你們可害死老子了,那白家全他媽的是高手啊,我咋這麽困呢,我要睡一會,別他媽的煩老子,我沒事兒,死不了,不能去醫院……”張揚感覺眼皮直打架,說著說著就徹底的昏了過去。

樊剛和張自強知道事大了,二人也不敢把張揚送到醫院,但也不能讓張揚就這麽暈過去啊,萬一醒不來可咋辦?所以二人沒有大小狐狸精的害怕,而是又掐人中,又使勁搖的。

“我日,暈都不讓啊,死不了,死不了,先把我送回去,然後你們去找個藥店,抓當歸三錢,車前子四錢,桔皮一兩……”張揚一連串報了二十幾味中藥名,把幾人唬得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麽好。

“老子的爺爺就是郎中,老子的醫術還他媽的天下第一呢,我說死不了就死不了,這病得靠養,按我說的方子去抓藥吧,別他媽的告訴我,你們沒記住多少味藥,我困……”張揚說完後,脖子一歪,又暈了過去。

“這他媽的誰能記住啊……”聽到張揚說沒事的時候,樊剛和張自強終於放下了心,隻不過二人隻記得三兩味,其它一概沒記住。

“我記住了,我記住了。”小小狐狸精突然間開口道。

“哦?”眾人的眼睛一亮,這小小妮子夠可以的啊,神童啊。

“兵分兩路,我先送小揚子回小區,你帶然兒去抓藥。”樊剛不敢開自已的車,也不敢開張揚的車,所以隻能開張自強的破車,而張自強則開著張揚偷來的那輛桑塔納帶著小小妮子去抓藥了。

此時的中海灘已經翻了天了,整個警方投入了近兩百的警力,足足把整個商廈找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張揚,最後還是一個民警在女衛生間的垃圾桶塑料袋下找到了張揚換下來的衣物。

當那些衣物被取證民警取證時,徹底的把他們弄得沒了脾氣,同時也暗想那化裝成外國人的人,一定是一個職業化妝師。

更令所有警察哭笑不得的是,他們同時也找到了那個手槍,隻不過是他媽的打火機罷了。

是一場鬧劇,還是一次預謀?這個化妝犯罪嫌疑人的背後,究竟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什麽警察副局長,甚至副市長都嚴令,不論任何代價,必須找到此人?此人究竟是什麽類型的罪犯?如何定性?

與此同時,位於機場路的某棟別墅內,穿著樸素的老爺子正在一間裝有視頻裝置的房間內通著視頻電話。

“大哥,人還沒找到。”老爺子說話恭敬有加,甚至連身子都沒有直起來。如果此時被外人看到叱吒中海灘的老爺子竟然對其它人如此尊敬的樣子,一定會吃驚得掉了下巴不可。

“一群廢物,其它的我不要,八段心經一定要給我找到,不惜任何代價。”視頻裏的人同樣是個白發老者,他威嚴的說完後,就直接關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