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醫院。

雪白的病**躺著昏迷的張揚,上官雲蕊雙眼已經哭得紅腫,卻仍然流淚不止。她十分自責,不停地責怪自己。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出來就好了。”

胡克接到電話趕來,在一旁勸她,“他現在情況特殊,正在混黑,難免會得罪人,惹得人下手,與你無關,不要再自責了。張揚不會有事的,他那人我最清楚,能打能抗,哪裏是這點小傷就能摞倒的。”

他已經勸很久了。

“可是,那可是傷在腦袋上,醫生都說了是腦震**!”上官雲蕊還是在擦眼淚。

“輕微、腦震**。你可不要隨便更改專業醫生的診斷啊。”胡克笑著跟她開玩笑,扭頭看**的好哥們,眼底卻掠過一抹擔憂。

其實他雖然嘴裏是這麽勸,心裏又怎麽可能不擔心,畢竟張揚人都沒醒呢。

病房門突然打開了,蕭逸來了。他神色有些匆忙,看見**的張揚麵上微微一驚,問:“他情況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看見蕭逸,胡克心裏鬆了口氣,他安慰上官雲蕊實在是已經安慰的口幹舌燥了。他忙說了醫生的診斷,“醫生說沒大礙,有點腦震**,大概會暈個一兩天,醒了就沒事了。”

上官雲蕊握著張揚的手,癟起嘴,又開始嗚嗚的哭。

胡克連忙對蕭逸使個眼色,蕭逸暗暗一笑,摸著下巴說道:“唔,傷在腦袋上,這可要好好補補,不然太傷元氣啊。”

上官雲蕊聞言一愣,忘記落淚了,緊張追問蕭逸:“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蕭逸一臉正色,“事關張揚的健康,我怎麽會胡說。”

“那該給張揚補點什麽好?”上官雲蕊有些坐立不安,自言自語地說:“生病好像要熬湯,可是熬什麽湯好呢?”

她眼巴巴望著蕭逸,可憐她從來沒有照顧人,隻好求助於人了。

蕭逸一本正經地說:“豬腦湯最補合適。哦,別告訴張揚說是我說的,他最討厭喝豬腦湯了。”

得到了答案,上官雲蕊頓時有些坐不住,又想回家替張揚熬湯,又想繼續守著張揚,最終被蕭逸和胡克一起勸走。

上官雲蕊一走,胡克對著蕭逸伸出大拇指,“真有你的。”他勸了半天都沒有,蕭逸一出馬,立刻把人弄走了。

蕭逸瞥胡克一眼,鬆了鬆領帶,坐到椅子上問:“醫生真那麽說?”

胡克苦笑著搖搖頭,點點自己的後腦勺示意張揚的傷勢位置,唏噓地說:“險!真險!隻要偏那麽一點,打到軟骨,揚子就要腦袋開花了。腦震**是有點,要暈個三五天的樣子。不過,依照我對揚子的了解,用不那麽久他就能醒。”

“如果醒不了,你就準備被水漫金山吧。”蕭逸冷冷瞧他一眼,又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病房裏靜悄悄,隻有兩人輕聲細語地說話聲。

上官雲蕊沒有回家,第一站直奔小區附近的生鮮市場。雖說是生鮮,其實裏頭蔬菜蔥薑蒜魚肉豆製品各種調料什麽都賣。手機同步搜索熬湯的原材料,然後風風火火的開始買食材。

“這個生薑要多少?五克?五克是多少?是不是該買個天平回去?還有天麻、枸杞、紅花。不是吧,這裏居然沒有紅花和天麻賣?莫非要到中藥店去買嗎?”

上官雲蕊鐵了心要熬湯,把買到的東西先放回家,又出發去買缺漏的藥材用料,逛了一圈終於買齊了,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家(她一次性買了不少)。

豬腦湯並不費時,隻是前期準備工作比較瑣碎麻煩,上官雲蕊難得耐下心學著做,折騰許久終於做好。她心滿意足拎著保溫壺出門,但剛走出小區大門,前麵突然有一夥兒人指著她喊:“就是她!她就是張揚的女人!我昨天親眼看見張揚帶著她到酒樓吃飯!”

經過了昨天的事,上官雲蕊現在已經有點草木皆驚,看見一夥兒朝自己跑來,馬上掉頭就跑,手裏緊緊抱著保溫壺。

於是,大街上,一個美女踩著高跟鞋在前頭小跑,而她的身後是那群小混混在飛奔,街上的路人紛紛避過,根本不敢多瞧一眼,生怕麻煩會找上自己。

高登鞋終究是中看不中用,根本跑不快,上官雲蕊沒一會兒就被追上,“你們幹什麽?放開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的女朋友?他可是淩雲會的新幫主,惹了我你們是要倒大黴的!”

情急之下,她抬出張揚還沒有正式舉行儀式的幫主身份,豈料卻是一點用都沒有,不,有用,隻是起的是反作用罷了。

對方狠聲獰笑:“哈哈,淩雲會的新幫主?還是等他坐上那個位置再說吧!而且,那混蛋現在都還躺在醫院裏起不來吧!哼,昨天算他運氣好,被他逃過一劫,今後可沒這麽便宜!”

知道對方就是昨天的人,是特來尋仇的,上官雲蕊又踢又踹,“沒用的東西,你們也算是男人,打不過別人,就綁架別人的女人算什麽本事!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

行人急匆匆地路過,上官雲蕊眼裏不由閃過一絲絕望。

“老實點!”對方拽著她的胳膊,把她往一輛麵包車裏拉。上官雲蕊急了,梗著脖子高聲喊:“救命啊——”希望能碰到一個好心人。

事態炎涼,雖然喊救命一般也不會有人見義勇為,但情急之下,上官雲蕊還是大聲喊起來。對方很快捂住她的嘴巴,卻被上官雲蕊狠狠咬了一口。

“啊,這臭娘們咬人!”對方氣急,狠狠拽上官雲蕊的頭發。

上官雲蕊疼得說不出話,呼救聲戛然而斷,沒一會兒被人塞到麵包車裏。麵包車很快開走,畏懼的路人終於鬆了口氣,街上又變得一片平靜,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醫院,正在跟蕭逸猜測黑手可能是誰的胡克,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聽到電話裏的消息,他的麵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怎麽了?”蕭逸關切地問,最近的壞消息太多,他不由有些擔心壞事都趕到一起上門。

“幹!上官雲蕊被抓了!”

胡克的麵色陰晴不定,蕭逸的臉也一下黑了,上官雲蕊也是被他忽悠回去的,結果人家一回去就被抓了,這叫什麽回事!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這裏呢!

兩人一愁莫展,好友昏迷不醒,偏偏好友的女朋友又被人擄走了,而他們卻一點忙幫不上。病**,張揚的手指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扭頭看見胡克和蕭逸,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咳嗽一聲,提醒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胡克和蕭逸轉身回頭,瞧見他醒來,一臉驚喜。

胡克笑著說:“你小子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整整昏迷了一天!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居然被幾個小混混撂到了,說出去你也好意思。”

蕭逸也笑了:“醒了就好,醫生還說你至少要暈迷三天呢。”

張揚無所謂地笑笑:“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常在河邊走,總走濕鞋的時候。隻要命沒丟,一切都能翻本。這次確實是我大意了,等把那個鬼鬼祟祟下黑手的家夥找出來,我再送他一份大禮!”

他溫和的笑容並有深入眼底,聲音裏有股子戾氣,聽得讓人心裏發寒。

他說:“這次確實是我大意了。如今本來就是收攏淩雲會的關鍵時刻,各路不甘心的人肯定都會盯緊這個時期。其實昨天我事先有看見那群家夥,可惜當時沒放在心上,才栽了這個跟頭。”

他說的輕描淡寫,其實昨天的情況實在凶險。他隻是稍微餓了一點,力氣稍微比平時不足些,反應比平時慢些,結果就翻船了。那群家夥突如其來的襲擊,導致他一開始就被動,是他命大,雖然有些腦震**,但到底硬撐著趕跑了對方。不然,若是被對方發現他的不妥,隻怕今天等著胡克和蕭逸的就是他的屍體了。

張揚回頭想想,後背都是一身冷汗。他思緒連篇地發了會兒呆,卻發現已經半響沒聽到胡克和蕭逸的說話聲。

他不解地問:“你們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胡克和蕭逸卻是聽了張揚的話,而記起一件事,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張揚注意到兩人的焦急,心中不由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問:“怎麽,發生什麽事了?”

胡克說:“陳雲鵬得到消息,說有淩雲會的小弟在街上看見上官雲蕊被一群人給擄走了。就是今天的事!”

“王八蛋!吃了熊心豹膽了,敢動我張揚的女人!”張揚一聽頓時暴跳如雷,掀開被子,扯了吊瓶針頭要下床。

胡克和蕭逸連忙攔他,一人按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勸。

“冷靜點,你傷才好,要在醫院觀察幾天!”

“你本就傷在腦子上,不可輕易動怒,不然會影響到病情!”

“你們要我怎麽冷靜!”張揚力道大的出奇,一把掀開兩人,身體剛站起就是一陣頭暈目眩,被兩人扶住。

他怎麽能冷靜地下來,隻要想想武秦祠的遭遇,他的心裏就滿是憤怒的火焰,如果上官雲蕊會遭遇到這樣的事,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再次的無能!

“不能冷靜也要冷靜!”蕭逸強行把張揚按地坐在床邊,說道:“我們知道你擔心,但是光著急有什麽用?目前得先知道對方的目的,必須先了解信息,查出對方是誰!”

胡克點頭附和道:“沒錯,蕭逸說的對。你也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反擊對方?至少要扒出是何人指使。”

護士忽然推門而入,看見鬧做一團的三人,有些生氣地說:“這裏是醫院,是保持安靜!門外都能聽到你們的吼聲了。請小聲點,會影響到別的病人休息的!”

看見張揚扯掉了針頭,她更加生氣了。麻利地替張揚重新掛上針,她沒好氣地說:“如果想早點出院,就老實點呆著,不然隻會加重病情!”

語畢,她離開了。

張揚根本無法冷靜,他心急如焚,怕上官雲蕊受到危險,但心中卻也知道好友說的對。他想到張雲鵬,離開給張雲鵬打電話。